白夫人臉色驟變,冷冷道:「這天下的所有人都忘了他,怎麼江大帥會知道?而且江大帥為什麼要找他?莫非你們是舊識?但我看江大帥跟我大兒子也就差不多年紀,十年前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孩子,應該不會認識他吧?」
江烈點頭道:「確實,我跟你丈夫素不相識,但你應該知道,白獻策是朝廷欽犯。」
白夫人笑道:「我自然知道他是朝廷欽犯,一夜之間殺了那麼多人,能不是欽犯嗎?」
江烈道:「十年過去了,他依然沒入法網,我希望我能找到他,擒獲他。」
白夫人問道:「我聽聞江大帥是獅北人,死的那些士兵應該沒有你的親人朋友吧?而且,江大帥無論如何都不至於時隔十年才要來尋仇吧?」
江烈斷然不能將為了得到戰馬的實話如實稟告,畢竟這個實話與當下的氣氛格格不入,於是他便搬出了提前編造好的冠冕堂皇的善意的謊言——
「白大師與我無冤無仇,但跟那被他殺死的一個骨的士兵有仇,跟那一個骨的士兵的親人有仇。要細數的話,那仇家可就太多了。我只是單純想替天行道。」
白夫人微笑道:「替天行道或許是你分內之事,但在此行道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殺雞焉用牛刀?江大帥要替天行道,應該是到戰場上與犯我神獅者拼死搏殺,而不是為了尋找一個失蹤了十年還依然下落不明的人而浪費寶貴的光陰。而且,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
江烈靈機一動,應道:「殺雞焉用牛刀。連雞都殺不了的刀,又該如何殺得了牛?狗拿耗子是多管閒事,但連耗子都抓不住的狗,還能有什麼本事呢?」
白夫人苦笑着嘆了口氣:「江大帥,你知道嗎?我的小兒子不願上學。原因就在於孩子們都說他是沒爹的孩子,都說他的父親是亡命之徒。倘若他父親在天牢裏,或者已經死了,都不至於這樣。包括我婆婆,十年以來就沒安過心。我要是找得到人,我也想,但我無能為力。」
見白夫人態度真摯,江烈立馬摒除了白獻策可能被家人窩藏的想法。然而,江烈依然不願放棄尋找白獻策,繼續刨根問底地追問。
江烈心平氣和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要讓你們幫我一起找白大師,我只是希望能通過從你們這裏了解一些情況而得到一些線索。」
白夫人微微點頭:「你還想了解什麼,儘管問吧。」
江烈毫不猶豫道:「白大師果真沒練過武功嗎?」
白夫人長吁了一口氣:「十年前就是這樣,他們就不厭其煩地問這個問題,我回答過無數次了。白獻策除了會通茅廁以外,就沒有任何別的本事了。」
此刻,江烈的腦海中不覺冒出一個想法——白獻策可能不是凡人!
在三刀谷的時候,江洛就告知過江烈,龍族都有人形,而且當今的蝕骨大陸之上必定有西海龍族存在,所以江烈目前還無法排除白獻策不是人類的這個可能性。
江烈連忙問道:「敢問你婆婆是否在家?」
說話間,白夫人便將江烈與阮雷領到了白老夫人的房間。
江烈將一袋水果輕輕放到了桌上,畢恭畢敬地朗聲道:「在下江烈見過白老夫人!」
白老夫人是一個年逾花甲的皓首老婦,此刻正滿面愁容地坐在床板上,見江阮二人進來,也像白夫人一樣大驚失措。
白夫人連忙介紹道:「娘,這兩位是神獅軍團獅炎軍的。」
白老夫人緩過神來,問道:「二位將軍有何貴幹?」
江烈先將白夫人和阮雷請了出去,自己與白老夫人單獨留在了這房間內。
白老夫人眯着眼打量江烈:「江烈?我有聽說過這個人。聽說你是一個大英雄?原來看起來也只不過是個平常人,也沒有三頭六臂。」
見白老夫人不似他人那般愛說百聞不如一見,愛說自己名不虛傳,完全是坦誠相待,江烈倍感欣喜,畢竟由此可見白老夫人並不像會說謊的人,那麼她能提供的情報定然準確無誤。
江烈向窗外瞟了一眼,又轉過頭來,低聲問道:「白老夫人,在下冒昧問一句,敢問令郎是否為你親生?」
根據刑部的資料,白老夫人只有白獻策一個兒子,所以江烈這樣詢問並無任何不妥。
白老夫人的面色登時黯淡無光:「我哪來的兒子?」
江烈道:「剛才那位夫人是你兒媳婦,是吧?既然有兒媳婦,怎麼會沒有兒子呢?」
白老夫人閉上了雙眼:「這麼說來,我以前確實有一個兒子,但他早就死了。」
江烈驚道:「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死在了哪兒?」
白老夫人冷聲道:「十年沒見過他人影,他要是活着,能不來看看他的老母親嗎?」
江烈激動的心情霎時又變得失落,原以為白老夫人是明確知曉白獻策於何時何地死了,敢情不過是一場空,只是白老夫人當白獻策已經死了,其實她也並不知曉白獻策的下落。
江烈嘆了口氣:「無論他現在是生是死,我現在只想知道,白獻策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白老夫人正色道:「當年我拼了命把他生下來,自己都差點死了,你說是不是親生的?需不需要把當年的接生婆找來作證?不過當年那幾個接生婆都已經死了,要問她們也只能燒香博杯。」
江烈料想白老夫人所言句句屬實,但仍放不下白獻策可能不是凡人的想法,繼續追問道:「那敢問老夫人,你是不是凡人?」
白老夫人蹙眉道:「難道你覺得我像個妖怪嗎?還是說我像神仙?我還希望我是個神仙呢,也不至於連自己兒子的下落都不清楚。」
江烈立馬放棄了白獻策可能不是凡人的想法,嘆了口氣道:「多謝老夫人,烈叨擾了!烈告辭!」
「慢着。」白老夫人叫住了正要轉身離開的江烈,問道,「你問這些是為了什麼?你找得到我兒子?」
江烈咬唇道:「我想找到他,但目前來看,我還沒什麼頭緒。」
白老夫人微微點頭:「你若找得到他,希望讓他能跟我見一面。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他就我這麼一個娘。我已油盡燈枯,隨時都可能死。倘若連個給我送終的兒子都沒有,我可能難以瞑目。」
江烈眼神堅毅地點了點頭:「我會盡力而為的。」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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