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宮刑畢竟是獅刑以下最高級的刑罰。一般而言,只有皇帝才有行使宮刑的權力。
只不過,既然江烈敢信誓旦旦地揚言用對韓覽皎實行宮刑了,就說明他自有妙計能讓韓覽皎受到宮刑。
韓覽皎的一切罪行都已經被披露,他也沒有餘力去懷疑宮刑是否會真的降臨到自己身上,他滿心只有無窮無盡的恐懼與懺悔。
至於江烈要如何動用宮刑,那就是後話了。
沙景向來都是護犢心切的,他不容許自己麾下的將士被別人教育,哪怕自己麾下的將士犯下了彌天大錯,他也覺得應該由他這個大帥來處置,輪不到別人。不過這回,沙景破了例,任憑江烈對韓覽皎呼來喝去,因為他自己也對韓覽皎失望透頂,而且沒有江烈的話,他也不會得知韓覽皎犯下的罪行。
雖然沙景並不相信江烈所謂的託夢之說,但也由衷地相信韓覽皎所犯罪行的事實,他也不在意江烈究竟是通過何種途徑得知那些不為人知的罪行的,畢竟在他看來,江烈這個人不是能夠被輕易揣測的。
沙景問道:「江大帥,我雖然知道有宮刑這種刑罰,但卻從未見過,也不知哪個部門是負責宮刑的,也不知宮刑這種事能否私自做主。」
江烈正色應道:「跟我安排的做就好。沙大帥,請你準備一輛馬車,再派兩個人看好韓將軍,把他的嘴給堵嚴實了。然後讓那馬車跟着我就走就行。」
「這好辦。」沙景點了點頭,又問道,「我需要跟過去嗎?」
江烈抿了抿嘴:「你想跟的話,也是可以,但你得待在馬車裏就是了。神獅軍團總共也就四個大帥,其中兩個在一塊兒,多少是比較引人注目,人多眼雜,最好是別讓路人看見。」
沙景思忖片刻,道:「我明白了,那我還是不去了,省得不必要的麻煩。我這就去安排馬車。」說着便離開客廳去吩咐馬夫準備馬車了。
令江烈感到可惜的是,韓覽皎冒了一身的冷汗,喝下去的茶水都化成汗液排出了體內,導致不需要小便。
且說,沙景準備好了馬車,並安排了兩個部曲護衛控制住了韓覽皎,悄悄地將韓覽皎押上了車。
江烈騎上騏墨,在前方帶路,沙府的馬車則跟着騏墨一路奔走。
一路無話,沙府的馬車跟着江烈一路徑直來到了——
太醫院。
兜兜轉轉,江烈又回到了這裏。
江烈翻身下馬,走向了駕馭馬車的馬夫:「你們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說着,江烈走進了太醫院,直接找到了李能。
李能疑惑道:「江大帥,你怎麼又回來了?」
江烈微笑道:「老樣子,借一步說話。」
李能便跟着江烈來到了太醫院大門外,低聲問道:「江大帥啊,你這個葫蘆裏頭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啊?今天跑來太醫院第二回了,這回是打算探聽什麼消息?」
江烈搖了搖頭:「該打聽的消息我都已經打聽到了,我這回來是要請李太醫幫忙辦一件事的。」
李能問道:「需要幫什麼忙,你儘管說就是了,別再跟我賣關子了,我可是有正事得忙的。」
江烈便立馬神情嚴肅道:「我早上不是跟你打聽了那個韓將軍嗎?我這會兒把他給帶來了,他的鳥兒不是受傷了嗎?傷得不輕,傷及那兩顆卵了,為了韓將軍的生命安全着想,需要切除他的兩顆卵,否則的話,感染全身,他就性命不保了。」
李能表現出了滿臉的疑惑之情:「江大帥,你這結論是如何得出的?韓將軍雖然有傷,但完全沒有嚴重到需要切除的地步啊!他那個傷,只要每天堅持上藥就好了,怎麼你說需要切除了呢?江大帥,我實在是無法理解啊!」
江烈左顧右盼一陣,低聲道:「那我實話告訴你,我所說的這些,都只不過是我胡編亂造的藉口罷了,藉口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閹了韓覽皎,也就是那個韓將軍。不過,宮刑不是我能夠隨隨便便就動用的,所以我就換個思路,不把宮刑當成一種刑罰,而是當成治療的手段,這樣子,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李能訝異道:「江大帥,你這着實是把我給搞懵了。你為什麼要閹了韓將軍?他要進宮做太監?即便他好端端的將軍不做,想做太監,那也不是你能夠幫他做主,把他給閹了的啊。且不說你不能做主,我也不能做主啊。」
「能,你能,你叫李能,你就肯定能。」江烈微笑道,「我說了,重點不是閹了他,而是替他治療,用切除部分器官的方法來保全整體的健康。」
李能蹙起了眉頭:「我曉得你的意思,但是他那個傷根本就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根本就不需要切除啊。他那傷要是嚴重得需要切除,我早就幫他切掉了,哪還需要你來跟我說啊。」
「這就對了。」江烈把手搭在了李能的肩頭上,「老兄啊,你在太醫院也算得上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了,你也是先帝最看重的老太醫,連微服出巡的時候都得帶着你,可見你妙手仁心,有起死回生之神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權威的,都是沒有人能夠質疑的,因為至少在神獅城內,幾乎是沒有哪個人的醫術比你更高超,幾乎是沒有人在醫學方面的造詣比你更勝一籌。」
這是攻心之術的經典方法,使勁地夸對方。當然了,江烈所夸的都不是為了夸而夸,而是切實的實話。李能作為太醫院目前資歷最老的老太醫,着實德高望重,素有神醫之稱,雖然跟羿衷散仙史竹天這種世外高人相比,還是略遜一籌的,但在神獅城的範圍內,他絕對是醫術最精湛的醫者了。
然而江烈的這一番誇讚夸進了李能的心坎里。李能年紀不小了,作為老前輩,從來不會倚老賣老,頗有謙遜之才。但江烈拍的這一波馬屁都是實事求是,李能想要客氣一下,倒也無法否認,只能默默地接受,情不自禁地也悄然在內心產生了幾分傲氣。
李能笑道:「哎,你小子啊,講話還是這樣油嘴滑舌的,我都不曉得該跟你說不敢當,還是該向你豎起大拇指噢。不過,即便如此,你只是把我誇了一通,我還是沒明白你為什麼會想要閹了韓將軍,還有為什麼要說什麼治療的藉口,而且我怎麼就能了呢?」
江烈耐心地解釋道:「老李啊,其實很簡單,我想要閹了韓覽皎,是因為他犯了錯,犯了大錯,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治療是藉口,因為他本就不需要這樣的治療,但是你可以讓他擁有接受這樣的治療的資格。因為你是整個太醫院講話最大聲的人,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所有人奉為圭臬,只要你複診一下,認定了韓將軍需要接受閹割手術,那麼這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這是造假啊!」李能盡力壓低了聲音,「江大帥,行醫者最重要的不是醫術,而是醫德啊!你也懂得說我是德高望重,我要是這樣造假,我還哪有什麼德高,我還怎麼望重?醫德是什麼啊?是對病人負責,是對症下藥。吃兩帖藥能好的,我就不會給人家開三帖。抹藥能好的,我就不會給人家做手術。多喝點水就能自愈的,我都根本不給人家看病。這都不是錢的問題,我得以人為本啊!既然選擇了從醫,那我就應該講究良心,我們老李家是世代行醫的,這種觀念是根深蒂固的,不可能改變得了啊!」
「你說得對,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德高望重,我知道你有良心。」江烈嘆了口氣道,「老李啊,我得反過來問你,你要講良心,是跟有良心的人講良心吧?講良心不是無差別對待,你應該不至於跟一個狼心狗肺的人還講良心吧?比如說,一個作惡多端的匪徒,或者說一個朝廷欽犯,要找你看病,你能給他看嗎?」
「那肯定不能啊!」李能斬釘截鐵道,「江大帥,你是軍人,是上過戰場的。我用打仗的事給你舉個例子,比如說我是一個軍醫,那我只要發現己方的傷員和病人,我就會竭盡全力地去救治,哪怕是奄奄一息,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不會放棄。我要是遇見一個敵人的傷員,我也給人家治療,我的良心不就讓狗給吃了嗎?」
照這樣說,象湄軍醫馬婧婕的良心就是讓狗給吃了,因為她救活了敵人的主帥。
然而李能所言着實在理,正常的軍醫是不會救治敵人的,只不過馬婧婕當時的情況較為特殊,她救江烈也算為了自保。
當然了,馬婧婕的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能已經跳進了江烈設下的攻心陷阱。
趁熱打鐵,江烈便把韓覽皎在惑山的所作所為仔仔細細地備陳了一番。
李能有女兒,有孫女,有外孫女,對這些女晚輩都關愛有加,所以聽江烈講述了韓覽皎的罪行之後,立馬就義憤填膺:「豈有此理!怎麼會有這種人?他的良心是讓狗給吃了嗎?我支持你,閹了他!省得他日後再去禍害別人家的姑娘!閹了!這就閹了!人呢?人在哪兒?我這就閹了他!」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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