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在場的眾人也都舉起酒杯,一同爽快地將各自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江烈之前與侯威斕打過照面,跟嚴森以及孫知行卻沒有在虬誓國見過,所以今夜一見,倍感欣喜。
江烈倒了一杯酒,舉着酒杯走到了孫知行的身邊。
孫知行連忙起身,舉起酒杯笑道:「屬下孫知行參見幫主!」
「孫教頭,咱們猴幫有多少人參加了義軍?」江烈與孫知行碰了下杯,問道。
孫知行抿了一口酒,笑應道:「有多少人,就來了多少人。原本咱們猴幫不是總共集結了有一百零八人嗎?後來,火神猴的名號在江湖上傳開了,很多閒散的武林高手都衝着幫主是火神猴,成群結隊地來投奔咱們猴幫。說實話,總共有多少人參加了義軍,具體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是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江烈瞪大了雙眼,「我可記得清清楚楚,那會兒在金猴堂,你跟我說的,連我在內總共是一百零八人。從一百零八人發展到三千多人,這得翻了多少倍啊?我這個幫主還渾然不知。好傢夥,行啊你啊!」
孫知行笑着搖了搖頭:「幫主,招賢納士之事與屬下毫無瓜葛,屬下作為教頭,只管教授武藝,順便幫忙管理幫內各項事務,但這些人可都不是我招來的。當然了,也不是別人招來的,這就是相當於釣魚,沒人用魚竿,那些魚就自己跳上來,攔都攔不住。歸根結底還是火神猴的名號夠響亮啊!」
說着說着,孫知行的臉色又黯淡了下來:「雖然說,那會兒來了三千多人,但這會兒還活着的哎已經少了一大半了」
江烈輕輕地拍了拍孫知行的後背,安慰道:「他們都是英雄,他們都是好漢,他們的犧牲都不是無謂的,他們死得其所,死得值。從今往後,人們再提起猴幫,滿心都會是由衷的欽佩之情。猴幫在人們的心目中是一個英雄好漢輩出的所在,這樣一來,猴幫也會自然而然地愈發壯大,愈發繁盛。」
孫知行點了點頭:「幫主,你說的這些,屬下都明白。大家都知道你是獅炎軍的大帥,軍務繁忙,經常抽不出空來。但屬下必須替猴幫的所有人說一句,請大帥一旦有空,得時不時去金猴堂走走。只要大帥一到,猴幫的猴兒們就是一呼百應。到時候,猴幫所有人齊聚一堂,一起聽幫主訓話。」
江烈點頭道:「會的,我時刻惦記着猴幫,有空我就會去走走看看,為大傢伙兒講幾句話。來,干!」說着便與孫知行一同飲盡杯中酒。
又倒了一杯酒後,江烈舉着那杯酒走到了嚴森的身邊,微笑道:「屬下參見掌門人。」
嚴森連忙起身抱拳道:「江大帥,雖然在晉山派,我是掌門人,你是長老,你確實算是我的屬下,但實際上你是咱們晉山派的一個精神象徵,我也從來不覺得我地位比你高。更不用說我來虬誓國是來打仗的,我們義軍可都是歸你指揮的。義軍的所有人都得聽你的話,你哪能跟我自稱屬下呢?」
江烈憊懶地笑道:「我不自稱屬下也行,那你別叫我江大帥!咱們這會兒是私人性質的聚會,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慶功宴,沒必要叫這些正式稱呼。」
嚴森會心一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還是叫烈兄吧!對了,烈兄,你應該還記得巴秀娘,記得養撼吧?他們也都參加了義軍,也來打了仗。他們都已經改邪歸正了,在戰場上也都殺敵無數,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們都特別感激烈兄的幫助,是烈兄讓他們迷途知返。戰爭結束了,他們也都成了勝利者,成了英雄。」
江烈欣慰道:「巴秀娘和養撼都是好身手,他們的本事放到正道上,用來干正經事,肯定比干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強。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樣一來,他們就算是將功補過了,算是贖過罪了,他們的心裏頭也會好受得多。」
嚴森點了點頭,微笑道:「烈兄,回神獅之後,你有空可得去晉山耍耍,你可是晉山縣百姓心目中的神啊!你去到晉山你就會知道你有多受歡迎了!」
江烈嘆了口氣,苦笑道:「我曉得,威斕有跟我說,說是我在晉山縣都有了一座生祠了,叫做什麼蝕骨火神廟,香火興旺。恐怕這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回去後需要解決。」
嚴森問道:「棘手的問題?此話從何說起?」
江烈解釋道:「那廟裏頭供奉的是我,廟名叫蝕骨火神廟,什麼意思?顯而易見,說明我江烈就是蝕骨火神。神跟帝,誰大?帝跟臣,誰大?在如今的神獅國,帝就是昇凡帝,獨一無二的。而我江烈呢,既是昇凡帝的臣子,又是蝕骨火神,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昇凡帝可能找茬兒了,他八成得拿這事做個文章,很可能會誣告我要造反。」
嚴森笑道:「這算什麼問題?身正怕什麼影子斜?你這麼說也是有點道理,但這事跟你絕對扯不上關係,找不了什麼茬兒。那個蝕骨火神廟,你沒出錢也沒出力,是老百姓們自願籌資建的,哪能扯到你要造反呢?你不必擔心,天塌下來都有我幫你頂着。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就說蝕骨火神廟是我提議,我出錢,我招工,我親自督促建造的。我有世傳的丹書鐵券,皇上能把我怎麼樣?」
江烈正色道:「你也別太自以為是,皇上是神獅國的最高統治者,他的想法,沒有人能夠揣測。皇上也不是什麼善茬兒,你有丹書鐵券又如何?他要是想整死你,有的是辦法。沒事,咱們這會兒就順口一提,不必深入探討太多,事情還沒遇到,遇到了再說吧。」
聆聽着優美的樂曲,欣賞着曼妙的舞姿,品嘗着美味的珍饈,暢飲着陳年的佳釀,整個雅間其樂融融,一時如世外桃源,每個人都沉浸在無盡的歡聲笑語之中。
「新年好!」
時辰一到,雅間內的所有人都共同舉杯,歡慶新的一年到來。
對於此間的神獅人而言,已經進入了昇凡四年正月初一,全新的一年,全新的篇章。
大過年的,他們自然又是歡飲達旦。
昇凡四年正月初一夜晚將近子時之時,江烈腹中飢餓,便披上棉袍,戴上棉帽,獨自走出客棧到大街上覓食。
半夜的寒風刺骨,江烈雖然將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但還是倍感寒意。
江烈不得不承認,最近飲食紊亂,暴飲暴食,而且飲酒過量,腸胃並不舒服,正餐沒什麼胃口吃,到半夜又飢腸轆轆,餓得睡不着覺。
然而,這是一個任何人都會感覺到寒冷的天氣,所以江烈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大半晌,也沒有看見一家開着的店,沒有看見任何小攤小販。
走着走着,江烈忽然問道了一股濃香——烤雞的香味!
循香找去,江烈找到了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
走了片刻,江烈揉了揉鼻子,發現烤雞的香味還伴隨着另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香味——女人的體香!
而且,這股體香異常熟悉,但江烈一時卻想不起是誰的身上有這樣的味道。
「江烈,好久不見。」
江烈瞪大了雙眼,連忙在手心處凝聚出一團火球,照亮了前方,登時瞠目結舌:「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了嗎?」說話者不是別人,正是西海龍宮王權特遣巡海龍家軍的漂鰭大將軍——龍薇。
江烈定睛一瞧,只見龍薇坐在一塊石椅上,津津有味地抱着一隻鮮嫩多汁的烤雞在啃。
「你不是」江烈登時語無倫次道,「你不是住在碧禮縣的那個湖裏嗎?你怎麼跑來來來虬誓國的京城了?」
龍薇吮了吮手指,喜笑顏開道:「這不重要,我先來算算,咱們有多久沒見了。上次與你相見,是羿衷末年,你們羿衷皇帝剛死沒多久。現在,用神獅人的算法,是昇凡四年的第一天。我跟你已經有這麼久沒有見面了。滿打滿算,這期間有三個整年,一千多天是有的。你當時跟我說了,你會考慮投靠龍族,但我始終沒等到你。考慮了這麼久,你究竟考慮得如何了?」
江烈連忙搪塞道:「是啊,考慮了這麼久,我考慮得如何了呢?哎,倒也不是我不想考慮,是我着實沒空考慮啊。我容易嗎?這幾年我有閒過嗎?我一會兒得去打虎精,我一會兒得去做欽差大臣,我一會兒得忙着練兵,我一會兒得忙着哄兒子,我一會兒又被派來打仗了。特別是打仗的這一年多,我是廢寢忘食,我是枕戈待旦,沒有半點閒情逸緻去考慮那些事情。哎,身不由己啊!」
龍薇只顧啃着烤雞,沒有立刻搭理江烈,啃完一隻雞翅後,依然沒有正面回應,而是問道:「你怎麼變年輕了?你們人類不是應該很容易變老嗎?怎麼幾年不見,你還顯得年輕了許多?」
此言並非客氣,而是江烈的容顏在客觀上着實變得青春了,雖不是返老還童,但從視覺效果上看,着實像不到二十歲的少年。這是由於他經歷了浴火重生,脫胎換骨,就是刷上新油漆的老房子也會煥然一新。他的面容經過了重塑,雖然五官並沒有明顯改變,但整體呈現出的效果就是更英俊、更顯年輕了。
江烈不敢輕易地透露自己的馭火境界已經突破至涅槃境的事實,而是將龍薇打量了一番,反問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還是一副黃毛丫頭的模樣?講話的聲音也還是跟個妙齡少女一樣?歲月也完全沒有改變你的容顏啊!你這是什麼情況?」
龍薇冷笑一聲道:「一隻蝴蝶可能在一天之內就經歷了生老病死。一天對你來說是轉瞬即逝的,但對那一隻蝴蝶來說,那就是它的一生。大多數的人類活不過一百年,大多就是七八十歲就壽終正寢了。對我們龍族來說,一百年,真的不算什麼,三年五載更是不在話下。所以我沒有變老是很正常的。不過對你們人類來說,三年五載足以讓一個人長出許多皺紋,變白許多頭髮,掉落許多牙齒。」
江烈微笑着感慨道:「或許這就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龍薇聽不懂江烈從《逍遙遊》中引用出的這句名句,而是一邊啃着雞腿,一邊問道:「你會不會羨慕我們龍族的壽命?龍族一輩子,都足夠人類經歷幾十代人了。心動嗎?」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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