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登時從醉醺醺的狀態清醒了過來,連忙踉踉蹌蹌地起身,使勁搖了搖頭,正色問道:「叛徒在哪兒?快把叛徒給我帶過來!」
「把叛徒押上來!」隨着那士兵一聲吶喊,一名令江烈感到眼熟的身着象軍服裝的小軍官被五花大綁着推倒在了江烈面前。
「是你!齊校尉!」江烈瞪大了雙眼,連連喘起了粗氣,「我只知道你失蹤了我卻不知道你究竟是陣亡了,還是被俘了我有料到你可能會被俘,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你被俘之後就數典忘祖,就背叛了獅炎軍,背叛了神獅軍團,背叛了神獅國,背叛了你的列祖列宗!你竟然賣國求榮!」m.biquge.biz
齊校尉艱難地跪了起來,低頭道:「我被俘不是主動投降的,而是拼死戰到了最後一刻,無可奈何之下無力反抗才被敵人俘虜的。」
江烈揉了揉臉:「我說過,咱們獅炎軍不必像象軍那樣苛刻,實在無力反抗了,沒辦法了,被敵人俘虜是合情合理的,沒什麼丟臉的。我現在就想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是怎樣嚴刑拷打,又是怎樣威逼利誘,讓你能夠帶着敵人穿着獅炎軍的軍裝,深入我軍腹地,把獅炎軍總部給端了?他們用了什麼辦法,你給我說說看?」
齊校尉低聲道:「我可以告訴你,但真正的原因我只告訴你,不能讓別人聽見。」
「行,你小聲說,我仔細聽。」江烈說着便半蹲下了身子。
「沒有什麼嚴刑拷打,也沒有什麼威逼利誘,只是只是我自己對神獅國失望了。」齊校尉輕聲應道。
江烈蹙起了眉頭:「對神獅國失望?此話怎講?」
「大帥,你真的沒有發現嗎?獅炎軍只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任人擺佈的棋子。肉包子打狗是有去無回,昇凡皇上是把獅炎軍當肉包子使,你真的看不出來嗎?」齊校尉說着便低下了兩滴淚水到地上,「雖然我只是一個校尉,但我覺得很多事情都是顯而易見的,你作為一個大帥,也應該看得出來吧。」
江烈正色道:「你繼續說。」
齊校尉續道:「從虬誓國向神獅軍團求援開始,獅炎軍就是昇凡皇上的棋子了。獅炎軍壓根就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雖然凡事總有第一次,但皇上是真的只派出了獅炎軍來虬誓參戰,沒有除了獅炎軍以外的任何人。當年你們去打鯉跡,在具備優勢的情況下,派出的還是獅賁軍和獅城軍聯合起來的北伐聯軍。而面對未知的勁敵,而且需要跋山涉水,皇上卻只派出了獅炎軍這麼一支年輕的軍隊,這是因為他信任獅炎軍嗎?不是,他就是想讓獅炎軍來送死的,他就是個昏君,他就沒打算讓獅炎軍活着回去神獅國。」
江烈認真地聽着,點了點頭:「然後呢?」
齊校尉漸漸抬起了頭:「獅炎軍自打來到了虬誓國,就沒有得到來自神獅國的一兵一卒的補充,包括糧草、兵器等軍備資源,獅炎軍靠的都是自給自足,要麼自己生產,要麼繳獲敵軍的,沒有一點是來自於神獅國的。除了在玳山成立了一個玳山分軍以外,獅炎軍的人是越打越少,但昇凡皇上仍然是無動於衷,仿佛永遠相信獅炎軍能夠置之死地而後生。哪怕是要發動燎原大戰這樣的大規模的大戰役,也沒有一個援兵是皇上派來的吧?」
江烈點頭道:「沒錯,來增援燎原大戰的援兵,一部分是虬誓國君派來的,一部分獅賁軍段大帥以個人的名義招兵買馬派來的義軍。確實沒有一個援兵是咱們的昇凡皇上派來的。」
「對啊,所以江大帥,你不覺得這特別諷刺嗎?」齊校尉冷笑道,「口口聲聲說蒼生第一,按道理講,在皇上的心目中,蒼生應該是排在第一位的。莫非獅炎軍不屬於蒼生的一部分嗎?莫非獅炎軍就理所應當地盡數戰死沙場嗎?是皇上真的派不出一兵一卒嗎?不,肯定不是這樣的,只是他不想而已。」
江烈問道:「因為這樣,所以你選擇了做一個叛徒?對昔日的戰友反戈一擊?」
齊校尉微微點了點頭:「江大帥,你覺得這樣的皇上,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皇上,值得大傢伙兒前仆後繼地拼死拼活地效忠嗎?誠嚴忠毅,蒼生第一。皇上要是做不到蒼生第一,作為臣子的,又何必踐行誠嚴忠毅?何必精忠報國?」
江烈搖了搖頭:「你錯了,大錯特錯。獅炎軍剛成立的時候,我就告誡大家要不忘初心,然而你已經忘了你的初心,忘了你從軍的初衷。雖然過去很久了,但我依然印象深刻,獅炎軍的大傢伙兒,從軍初衷那可謂是五花八門,那是一個千奇百怪啊,什麼樣的都有,但沒有一個人從軍是為了效忠皇上的。你有些話說得沒錯,我也認為皇上把咱們獅炎軍視為棋子,好像恨不得咱們統統都戰死沙場。即便如此,那又怎樣?至少我打仗不是為了他袁國采打的,我只想守護,守護和平,守護一切無辜的生命,守護老百姓們的歡顏笑語。袁國采他想幹什麼,不是我管得着的。」
齊校尉聲淚俱下道:「雖然不是為了效忠皇上而打仗,但皇上派咱們來打仗,咱們本質上就是在效忠皇上!獅炎軍人人忠心耿耿,說一不二,皇上突然間叫我們來虬誓國打仗,很多人有怨言,但都是自己埋藏在自己的心裏,沒有吐露出來!我早就不想為沒心沒肺的袁國采賣命了,我也知道你也不想為他賣命,但無論你的內心是如何想的,你在虬誓國的一舉一動,本質上都是在為袁國采賣命,不信的話,你仔細琢磨琢磨。」
江烈攥住了平雪劍的劍柄:「我知道,你說的我都懂。你不想幹了,不想為袁國采賣命了,我可以理解,真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這絕對不是你帶着外人,利用昔日戰友的信任,然後對昔日戰友重拳出擊的理由。這不是你的理由,我理解你,我也同情你,但是為了報仇,為了給阮將軍等那晚被你們殺害的所有獅炎軍將士報仇,以及安定此時此刻全軍的軍心,你不能夠活,我必須殺了你。倘若我不殺你,軍心難定,士氣難振!你也是個軍官,你應該知道軍心和士氣有多麼重要。你準備好了嗎?」
「江大帥,我知道以及難逃一死了,但我還是要說一句,說一句可能把你惹惱的話,就是我無怨無悔。雖然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叛徒,是賣國求榮,但我真的問心無愧。我是遵循我的內心做事,不為名也不為利!」齊校尉理直氣壯道。
江烈抽出了平雪劍,架在了齊校尉的肩頭上,冷聲道:「你的問心無愧去跟閻王爺說去吧。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可就動手了。」
齊校尉抬起了頭:「來吧,一切準備就緒。」
乾淨利落,人頭落地。
江烈甩了甩平雪劍上的鮮血,朗聲道:「都看見沒有?!這就是叛徒的下場!叛徒不得好死!背叛獅炎軍者,下場絕對是殺無赦!來人,把這顆腦袋放到桌上,跟簡詩財一同作為給阮將軍的祭品!」
於是,阮雷的靈位前便擺上了兩顆睜着眼的血淋淋且令人毛骨悚然的新鮮的頭顱。
江烈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都別閒着,保證城內的敵人一個也不留!今日之內必須完全光復花穴縣!明天一早,把簡詩財的腦袋掛到東城門上!」
簡詩財身邊的精兵跑了,簡詩財死了,所以花穴縣內的象軍,能跑的都跑了,沒跑掉的全部都陣亡了,無一倖免。花穴縣就此光復。
次日一早,簡詩財的人頭懸掛在了花穴縣的東城門上,還活着被調出的原花穴縣的象軍守軍意識到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返回要支援花穴縣,然而在東城門外遠遠望見了簡詩財的人頭,便丟盔棄甲,原地作鳥獸散。
江烈帶着段彪與徐崇仁的騎兵爪回到了徐崇仁原本駐守的城內。
一回此地,江烈便來到了馬婧婕的屋內,正色道:「神獅人講究誠嚴忠毅,我沒唬你,我說到做到了,簡詩財的腦袋已經掛在了花穴縣的東城門上。」
「哦。」馬婧婕冷言相對道,「這樣看來,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的戰敗是指日可待了。」
江烈問道:「指日可待?此話怎講?」
馬婧婕應道:「那可是瀟灑飛煙大將軍啊,能夠擁有大將軍這樣的頭銜的,全軍也沒有幾個人,而且他也算是軍中比較有威望的一個,跟我們鄭大元帥關係也算好的。連他都死了,這對全軍的士氣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更何況,他不僅僅是死了,而且死無全屍,腦袋還被掛在了城門上,這對全軍的士氣都是極其沉重的打擊。所以,或許我軍氣數將盡了。」
江烈笑道:「氣數將盡?但願如此,這是我喜聞樂見的,希望這戰爭早點結束吧。戰爭早點結束,我早點回家,你也能早點回家。我已經暴露了,所有人都知道江烈沒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應該乘勝追擊,爭取早日讓貴軍乖乖投降。」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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