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真實想法?」江烈問道。
徐崇仁點了點頭:「恕末將直言相告,末將確實是如此想的。」
江烈點頭道:「你這樣想就對了,敵人也是這麼想的。他們會覺得咱們不會使用如此老套的計策,而且他們不曉得我沒死,多少也會比較輕敵,他們象湄人還是比較高傲的,會比較目中無人。相信我,此計能成。具體的任務,該調動哪些部隊,現在開始具體佈置一下,你們兩個都幫幫忙,我就不拋頭露面了。切記,不要暴露出我還活着的事。」
一個簡單的調兵遣將的作戰會議開了半日,江烈才將任務都佈置完畢。所有的任務都交代給了徐崇仁,至於徐崇仁再如何分配,就是考驗他的個人能力了。
江烈帶着段彪走到外面。段彪東張西望了一陣,低聲問道:「大帥,你究竟經歷了什麼?你悄悄告訴我。你說你身中了數十箭,還跳下了懸崖,但我看你好像沒受過什麼傷的樣子啊?你如實告訴我,咱也不是外人。」
「想知道?那我跟你講實話,你相信嗎?」江烈賣了個關子。
段彪假裝睥睨道:「你都說是實話了,我豈能不相信?不信實話難道要信謊話嗎?」
江烈微微一笑:「那我跟你說實話了,我死過一回了,但是我浴火重生了,脫胎換骨,我現在的這副身軀其實不是我之前的身軀了。我確實身中了數十箭,也確實跳下了懸崖,確實差點就死了。反正就是我相當於死而復生了。」
段彪蹙眉道:「大帥,我不是要跟你開玩笑,這會兒哪裏是開玩笑的時候啊?你別跟我說笑,你都說了說實話,你就跟我說實話吧,別跟我講這種神話故事了。」
江烈聳了聳肩:「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你要是還不信,我帶你去找一個證人。走!」
說着,江烈便帶着段彪來到了馬婧婕所在的房間。
這間房間整潔舒適,有一張不小的床,還有桌椅等常備的家具。
馬婧婕坐在床上,整張臉擰成了苦瓜一般,愁眉不展。
「小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獅炎軍先鋒牙的段校尉。」江烈說着便指了指身邊的段彪。
段彪雖然對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年輕姑娘感到驚奇,但還是禮貌地抱拳道:「在下神獅軍團皇家獅炎軍先鋒牙校尉段彪,見過馬姑娘。」
馬婧婕沒有搭理段彪,而是面不改色地望向江烈:「我的身份可以說嗎?」
江烈點了點頭:「沒事的,段校尉是我的好兄弟,所有事情都可以坦誠相待,說實話就好。」
馬婧婕起身行了象軍的軍禮:「小女子是象湄帝國西征蕩寇軍的軍醫,我姓馬,我叫馬婧婕。」
段彪恍然大悟,豎起了大拇指:「大帥還是大帥啊,咱們跟象軍折騰了這麼久,除了主動投降的簡詩財,哪裏抓到過一個俘虜?你竟然抓住了這個娘們,了不得啊!」
「我不是俘虜!」馬婧婕急忙喊道,登時面紅耳赤。
江烈連忙解釋道:「小馬不是俘虜,小馬是我的救命恩人。」
段彪瞪大了雙眼,左顧右盼了一陣,整個人的表情都懵懵的。一個象軍的軍醫是獅炎軍大帥的救命恩人,這件事聽起來多少是顯得比較荒唐,簡直荒謬絕倫。
江烈拉着段彪坐到桌邊,耐心道:「我身負重傷,跳下懸崖之後,快要落到地上的時候,我放了一點火,所以緩衝了一下,所以我沒摔死,但傷勢過重,我也昏迷不醒了。是小馬發現我還沒死,就給我止血包紮啥的,然後我就活過來了。」
段彪蹙眉道:「這樣啊?從咱們總部遇襲那一夜到現在,也就不到一個月的工夫,但是我看你身上沒有任何受傷過的痕跡啊,你一身的傷,這麼快就都恢復好了?這個馬軍醫給你用的是什麼靈丹妙藥啊?」
「哪有什麼靈丹妙藥啊。」江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都跟你說了,我浴火重生了,我脫胎換骨了!我實話就這麼跟你說了,但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說了,我帶你來找證人,小馬就是我的證人。小馬,你告訴段校尉,我是不是浴火重生了?」
段彪望向馬婧婕,馬婧婕便點了點頭。
「真真有這種事?」段彪驚訝得面部肌肉開始抽搐。
江烈點頭道:「真真的,我有必要騙你嗎?雖然說這聽起來就比較不可思議,但就是確確實實發生了的事實,我當時自己也感覺難以置信,但我就是死而復生,但我就是煥然一新了!當然了,我也不是貓,我沒有九條命。這回死了,起死回生了,下一次要是再死,那就是真死了。」
段彪又疑惑道:「不對啊!你不是說這個馬軍醫把你給救活了嗎?你怎麼又死而復生了?」
為了不提及馬婧婕內心的傷疤,江烈便含糊其辭道:「我那會兒是被小馬救活了,但是傷勢終究還是比較嚴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恢復得起來的。有一天,有幾個象湄的逃兵路過,我要收拾他們,但以我當時的狀態,根本打不過,所以我就被捅死了。然後就浴火重生了,就渾身的所有傷口都不見了。」
段彪聽得目瞪口呆:「神了,簡直是神了,太神奇了!」
對於江烈而言,蝕骨大陸上神奇的人事物俯拾皆是,無論是成了精的老烏龜還是成了精的老虎,還有像柯霖鈴這種弱女子通過接收他人的內力,就能一掌將人打死的這種事,都是典型的天方夜譚。這些事的神奇性足以跟浴火重生相媲美。
然而,像段彪這種土生土長的蝕骨人,在他們自幼的認知當中,動物就是有可能成精的,世上就是有許多妖魔鬼怪的,內力自然是可以人傳人的,馭火人就是能夠徒手放火的。倘若段彪在路上偶遇一隻妖怪,那只能說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與偶遇一條尋常的大狼狗沒任何兩樣。
至於死人復活這種事,哪怕是在玄幻的蝕骨大陸也是只有靈異故事中才存在的傳說。於段彪而言,此可謂不僅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外。
段彪此時已經接受了江烈經歷了浴火重生這個事實,但內心還是充滿了訝異與不可思議。
「江大帥,你打算放我走嗎?」馬婧婕坐回床上,皺着臉問道。
江烈應道:「該放還得放,我總不可能一直養着你。我們獅炎軍的口糧可不是無限量的,多一碗讓你吃,就會有人少一口吃,而且我們都是大老爺們,行軍打仗都不修邊幅的,一個個都是邋裏邋遢的,沒人能伺候你。」
馬婧婕正色問道:「那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走?」
江烈微微一笑,應道:「等你們象湄軍投降,繳完械,簽完字,準備撤軍回家。那會兒你就能跟着你們大部隊回老家去了。」
「那還得等多久?」馬婧婕苦惱道。
江烈正色道:「只要燎原大戰打得順利,能夠不停地收復失地,打得貴軍節節敗退,那麼抗象援虬的勝利就是指日可待的,不會耽擱太久。我都不曉得你在着急什麼,我能夠理解你的歸心似箭,畢竟你待在我們獅炎軍的駐地裏頭是有那麼一點略顯突兀。但我告訴你,我完全可以殺了你,或者利用你干點什麼別的事。我卻不可能這樣,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江烈知恩圖報,不會恩將仇報。正因如此,我要保護你。你也曉得,自從燎原大戰開打,貴軍就一直處於劣勢,是被動是一方,按照貴軍的德行,撤不掉的,寧願自殺也不能受俘。讓你回象軍,你極有可能活不了。而你待在我獅炎軍的話,我能保證你不掉一根頭髮。」
馬婧婕思索片刻,冷笑了一聲,道:「江大帥的算盤打得還挺精明,講得頭頭是道的。小女子太佩服江大帥了,由衷地佩服江大帥能將軟禁講得如此冠冕堂皇,美其名曰是保護我。小女子領教了!」
江烈也冷笑了一聲,起身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許你覺得這是軟禁,但我確確實實覺得這是保護。你若非得較真,非得說這是軟禁,那你就這麼認為吧。你可以認為我是冠冕堂皇,你可以認為我是美其名曰。倘若如此,那我就是跟貴軍的鄭大元帥學的,也是跟貴軍的簡大將軍學的。」
馬婧婕點頭笑道:「那江大帥可真好學,也真會學,學得有模有樣的。」
「不學得有模有樣的,難不成還得學得沒模沒樣的嗎?」江烈打趣一句,又收起了笑容,眼前閃過了一道厲芒,「簡大將軍教會了我如何光明正大地耍流氓,還沒收我學費,所以他也算是我的恩人。我從不恩將仇報,但是我恩怨分明。恩歸恩,怨歸怨。他於我之恩,在於我之怨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馬婧婕問道:「此話怎講?」
江烈咬牙切齒道:「我們獅炎甲軍的總將叫阮雷,他也是我獅炎軍總部的參軍。打仗嘛,有傷亡是在所難免的,他有本事殺了我的阮將軍,我首先會有點尊敬他,有點欽佩他,畢竟想殺我們阮將軍還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作為敵人,這確實是他的本事。不過,他把人殺了就殺了吧,還得梟首,把人家的腦袋掛在花穴縣的城門口。這是什麼?這是挑釁,這是欺辱!我殺過不少貴軍的將士,遇到我敬佩的,我恨不得給他立個碑,我恨不得給他上墳燒香!雖說是敵人,好歹首先是個人。而簡詩財卻如此對待我的阮將軍,這是血海深仇!此仇,我必報!我還必須得讓簡詩財那兔崽子知道,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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