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體,止不住地向後退去,他可不願意見這個所謂的媽媽桑。
或許又是一個,會把他帶入詭異幻境之中的魔鬼,但是當他轉頭之時
發現原本昏暗黃色暖燈之下的場景,又變換了一個偌大的屏風。
裏面成了一陣嘻嘻的笑聲,還有一種實質的仙氣縹緲散去。
看來對方或許,就是之前在群山環繞之中,那撫琴的仙姑。
但是此時的場景,卻透露出一絲現代都市的奢靡風範。
刻有金色雕紋的屏風內,緩緩走出一位帶着假面的少女,她的眼角帶有一絲紅潤。
似乎就是剛剛哭泣的那一位,不過她只是點頭之後,就立即離開了少年的視線。
陳明詫異地站在原地,許久後,他聽到屏風之中,傳來了原本那仙姑的聲音,「小伙子!本座蠻中意你的,賞你在本座面前坐下吧」
少年根本不知道,面前屏風之中的女人,在整什麼么蛾子,玩什麼貓膩。
但是此刻他只見到,面前涼蓆之上,有一個四四方方柔軟的枕頭。
當下他無奈只得踏步過去之後,盤膝坐在了枕頭之上。
抬頭之時,只見到裏面隨着黃昏光亮映照之下,若隱若現的朦朧身影。
一根黑灰的煙杆子,從婦人的唇邊落了下去。
陳明還在愣神之際,卻發現一陣風拂過之後,面前的屏風忽然間敞開。
那張美艷的面容,直接瀕臨在面前。
柳葉的炭黑眉毛下方,艷紅色的眸子如血紅的寶石一般耀眼。
僅僅是與那雙眼神對視之時,少年就像是被勾了魂魄一般愣神。
當下女人粉紅如櫻花般的嘴唇邊,吐出了幾絲煙塵,浮在少年面容之上時,還帶有她身上的一絲體香。
當下陳明愣神了將近數秒,卻見此刻那長有長指甲,如潤滑白玉一般的手,緩緩觸摸在面頰之上。
輕輕抵在下巴的位置,當下對方帶有調侃意味的話語笑道:「小伙子長得倒是挺俊朗的,怎麼會染上這種惡疾呢?」
聽到惡疾這兩個字,少年瞳孔之中,瞬間像是某個靈魂受到了觸動一般,本能地做出反抗和威脅。
隨着手臂輕微震顫之後,裏面的殘魂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開。
當下陳明猛的瞪大眸子,於目光之中,那個原本好看到不像凡間之物的仙子。
那妖艷的眉眼之中,忽然透露出一絲詭異
當下那原本如白瓷一般,美艷的面容,轉而被黑灰的絨毛所掩蓋。
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哪是什麼出塵的女子,分明就是一隻黑灰的大老鼠。
陳明後撤之後,倒在地面之上,看到面前小男孩如此奇異的表現,似乎察覺到一絲異樣的女子。
將細長的指甲刮蹭於面容之上,只得無奈笑道:「真是的!洒家的易容術,如此輕易地就被識破了,原本還指望着把你勾到我的枕席邊好好瞧一瞧呢?」
少年想要立即,離開這個仙塵飄飄的房間,逃脫出去之時。
轉身只見到黑壓壓的牆壁,已經將自己身後的所有空間填充。
連一道門的位置都找不到,此刻的少年,只得無奈笑笑,重新回到了那張坐墊之上。
盤膝坐着,裝出一股子鎮定自若的態度,「這位神仙姐姐!枕席邊說話就免了,您能看出我身上的惡疾嗎?」
然而說道正事之時,面前這位再次恢復成原本美艷動人模樣的媽媽桑。
藉助一陣飄灰的煙塵,重新回到了屏風背後,那張柔軟的龐大座椅之上。
座椅的邊角位置似猛虎,又或者其他凶獸的頭顱,微張着爬出來。
此刻的少年才發現,這些動物的皮毛全部都在活動,全部像是活生生的扭曲怪物一般生長着肢體。
只不過是他們的皮毛格外靚麗,就像是真皮沙發一般,充滿着特殊的質感。
但是陳明知道,此刻若是在手臂之中,那靈魂的蠱惑和刺激下。
自己又會看到一團扭動的血肉團,在掙扎和瘋狂肆無忌憚地扭轉。
這些東西的真面目,恐怕並非如同她們表面這樣光鮮亮麗。
而是更加難以直視的東西
陳明不去思索這些,當下再次向面前的風塵女子詢問,「我總是能見到一些非自然的生物,和扭曲的東西,我希望擺脫它們!」
然而面前的這位媽媽桑,並沒有着急回答他,仿佛像故意吊他胃口一樣。
將銅質煙管末端圓環口狀物內,燃着的煙灰,拍落於金色的器皿之中。
轉而塞了一小撮上去,當下她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隨之少年發愣之時,卻發現狐狸面具的小姐,不知何時送上形容蠟燭一般,擺在托盤之中的一點明火。
此時狐狸小姐笑道:「能為媽媽桑點煙的機會不多,好好珍惜吧!」
陳明被後面突然間,竄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不過順勢接下了那點明火,此刻看着那身材頗為壯碩,有一種古怪富態美的媽媽桑。
少年略微有些遲疑的前傾身子,雙手托住那點,明火向前靠近
陳明腦海之中,向ppt閃回的幻燈片一般,出現那張黑灰老鼠的面頰。
握着明火托盤的時候,少年止不住地顫抖一下,不過還是憑藉着不錯的心理素質,穩住了自己狂跳不止的內心。
當下將明火緩緩遞上去之時,隨着一縷淺白的火苗,在煙草之上燃起。
此刻那媽媽桑,忽然將兩根偌長的指甲,按在的少年胸口心臟位置,「你覺得心是什麼?人性又是什麼呢?」
這個有些怪異和沒有任何確鑿答案的問題,讓少年一頭霧水。
當下他結結巴巴,擠不出一個字來,隨着手中的明火,隨着托盤幻化之後。
變成一點於灰濛霧氣中,消散的火星子一般不見蹤跡。
此時的陳明,看着那如八尺夫人一般偌大的身軀,回躺在由無數野獸編織的皮草和沙發之上。
那出塵女子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失望,當下他輕微的嘆氣聲。
伴隨着煙草忽明忽暗,她笑道:「原本以為被心孽纏上的傢伙,或許有些來頭,到頭來是個啥也不明白的愣頭青啊!」
對方的話雲裏霧裏,不過至少於陳明而言,他知道的一個訊息。
那就是自己手臂之上,裏面殘存的這隻惡魂或者鬼怪,它的名字應該就是心孽。
能跟孽字沾上關係,儘管現在這隻手,並沒有對自己展露出強烈的敵意。
但遲早會像是一個趴在身上的惡鬼一般,把陳明吞噬乾淨。
這更加堅定了少年,一定要擺脫手臂之中這隻惡鬼的決心。
此時的陳明在思索着,如何才能使這位被稱作為媽媽桑的人,替自己擺脫這古怪的魂魄。
恐怕凡事都有代價,天上不會免費掉餡餅。
更何況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是什麼大善人,更像是一隻妖怪變化而成人的模樣,喜好吸食精氣的怪胎。
陳明深呼吸之後,帶有一點揣測的問道:「我對於你們所處的世界的確所知甚少,光是接受就讓我差點變成精神病,不過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會儘量」
就在少年要說出自己的承諾之時,卻立即被媽媽桑打斷。
那銅質的煙管輕拍幾下金色立柱,隨着叮叮的響聲拂過之後。
少年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傾,當下他整個人,在煙塵的拖拽下飄過去。
瞬間失重一樣,落在了柔軟的身軀之上。
當下近距離觀看之時,他才能發覺,面前這位八尺夫人般的媽媽桑,是多麼體型龐大的一個人。
自己躺倒在她懷中,臥於柔軟腹部位置時,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般稚嫩和惶恐。
那張長有長指甲,但溫潤如玉的手掌,輕輕擦拭少年的面部。
此時的少年,眸子之中,相比於受寵若驚,更多的是恐懼!
他驚疑地透過那朦朧灰霧,極具美感的朦朧美之中。
看見那張隱匿於煙塵之中的臉上,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緩緩勾起的笑意,「承諾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說出口的東西,不過你要替我辦件事的話,倒也不是不能幫你」
但是此刻手臂之中的那個靈魂,似乎感受到了危險一般,瘋狂震顫起來。
於自己臂膀之上,偌大的一隻黃金眸子猛地睜開!
一絲兇狠的荒蠻野獸氣息,從少年的身軀之上散發出來。
此時那隻手臂,表面生長出鱗片,如同一根又一根突出來的匕首般。
刮蹭於這位媽媽桑寬大和服,所遮掩的腹部位置。
卻見鱗片僅僅是剛生長出來的時候,立即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制,瞬間往回縮了過去。
此刻感覺面前少年,並非如同表面上那般稚嫩,反而像是一隻充滿危險的狼狗的剎那間。
隨着輕撫手掌,少年順勢翻滾着,重新回到了屏風外的那張枕頭之上。
榻榻米蓆子上方的少年,看着自己手臂之上,微睜開的這隻眸子。
能感受到那隻眸子望向自己之時,同樣帶有一股的兇狠和殺伐意味。
似乎也想把自己千刀萬剮
此時屏風之中的媽媽桑,帶有一絲不悅得說道:「這靈孽啊就是不聽管教的雜碎!除了幫寄生者,擺脫面前的困境之外,屬實是一無是處!」
剛才的這一陣動靜,使得那些戴面具,穿和服的女孩紛紛出現於少年的身後。
數個戴着古怪動物面具的少女,出現於陳明的身側位置,能夠清晰地從她們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殺氣。
此時那帶着狐狸面具,顯得格外妖艷和動人的女子,輕踏步之後。
似乎是在向媽媽方徵詢什麼意見,陳明能感受到自己的生死,仿佛只是面前這女人點頭,眨眼的功夫就會被判定下來。
卻見媽媽桑輕嘆一口氣之後,幾位面具人,又以眨眼無法察覺的功夫迅速消逝。
空間又陷入了一片寂靜而壓抑的氛圍,此刻一隻柔軟的貓,忽然跳起臥於媽媽桑枕席邊的位置。
它的眼眸呈耀黃的金紅色,此刻面前的婦人,輕輕將手撫摸在這隻毛髮成灰白色澤的大貓之上。
此刻的媽媽桑,似乎在等待少年為他剛才的失禮而作出歉意。
此刻之前狐狸面具少女的話,出現在了陳明的腦海之中。
少年恭敬得在面前枕頭之上盤膝坐下,微微低頭,帶有一絲歉意得說道:「連自己身上的一隻寄生蟲都無法控制,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媽媽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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