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頭大堂里的宋公子和俞公子正一面喝茶,一面談及剛剛說完的故事。兩個年輕公子為什麼經常往茶樓里跑呢?真相只有一個,那位俞公子是這座茶樓的東家。
俞家世襲安國公,跟程家一樣,是追隨開國皇帝立下功勳的勛貴,但兩家後輩的發展不大相同。程家世代都是將才,程君澤的父親也曾是叱咤疆場的良將,前些年受了傷身子不好才回到京中休養,到了下一輩也有程君澤撐着程家門楣。而俞家後輩沒什麼將才,到了俞清睿這一輩上,都是讀書走科舉的路。
俞清睿上頭還有長兄,不用他撐門戶,他自認在讀書上天分有限,雖按部就班的讀着書,但更多的精力卻放在經營家業上,這座茶樓就是他一手經營起來的。正是因此,俞清睿才結識了宋遇平,也是他引薦宋遇平拿到了景王府的帖子,有了景王府詩會揚名,宋遇平順利解決了胞妹的婚姻大事,今日便是特地來感謝俞清睿的。
俞清睿跟宋遇平結交也不圖他什麼,見他特地感謝自己,連忙擺手,道:「宋兄才華過人,出人頭地是遲早的事,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宋兄這般倒叫我慚愧了。」
宋遇平搖頭,道:「對俞兄而言是舉手之勞,可於我兄妹卻實在是難事,若沒有俞兄相助,舍妹的姻緣還不知要何等坎坷。」
宋家兄妹的事俞清睿是知道的,只是先前嫌棄宋家家境貧寒,如今又因為宋遇平的才名而上門提親,準備迎娶宋玉茹,雖不能算錯,但未免太過涼薄。俞清睿將宋遇平視作好友,也就直言道:「那趙家前後的態度未免相差過大,日後不知是否能善待宋姑娘。」
宋遇平倒不怪俞清睿多話,這本也是他擔憂的事,可婚約是父親定下的,不能輕易解除,先前趙家不滿意宋家,可也從未提過退親的話。趙家這麼做,無非是不願擔背信棄義的名,姑娘家如何熬得過男子,這麼做就是逼着宋家主動退親。他是想過退親的,可那樣一來對妹妹的影響太大,何況他在京城揚名之後,趙家主動提婚事,本就有婚約在,他們無法拒絕。
「我也只得盡我所能考取功名,為小妹撐腰罷了。」婚姻大事不是兒戲,趙家這事做得不地道,可也沒違背王法,他們沒有理由退親,何況,若是退親,他也沒有把握為妹妹尋得更好的姻緣。而趙家雖不厚道,可與妹妹定親的趙家三郎才學人品都不錯,與妹妹也算相配。
旁人的家事,作為朋友提醒一句無可厚非,更多的就不好多問了,俞清睿大致猜出了緣故,也就沒再多問,只說起先前的故事,「宋兄覺得,我新得的話本如何?」
「」聽到這話,宋遇平臉僵了僵。俞清睿自認為讀書沒多少天分,但實際上在這個年紀上能考取秀才功名,已經勝過許多人了,唯獨俞清睿對寫故事的熱情遠遠超過了讀書考科舉。如今茶樓里最受歡迎的故事都出自俞清睿,他是公府公子,又要讀書,沒有那精力專心寫話本,就整理了大概找人去寫,也是因此結識了宋遇平。
宋遇平幫俞清睿完成過兩個話本,如今茶樓里講的這一個,俞清睿也想找宋遇平,但因為臨近秋闈,宋遇平沒答應,俞清睿也沒強求。所以,今日宋遇平才頭一回聽到了那個故事的成品,想到剛剛聽到的故事,宋遇平道:「俞兄,程世子是領兵守衛邊關收復失地的將領,你這樣講他的故事會不會不太好?何況,程世子不是年初才娶妻的嗎?」
「故事嘛,誰會當真啊!」俞清睿並不擔心,編故事嘛,總要有個原型,最好這個原型還得有一定的知名度,否則街頭擺攤小販的故事誰會關心呢?來茶樓聽故事的人也就聽個熱鬧,大多數人這輩子都未必會有機會遇到那個原型,何況他不是已經把主人公的名字改了麼?
宋遇平就是那至今還沒有機會見過程君澤的人之一,想到眼前這人連親兄長的故事都編過,終究搖頭道:「若是人家程世子追究起來呢?」
「咳,程大哥哪是氣量這么小的人!」俞清睿當然是認得程君澤的,俞家跟程家是世交,他幼時還跟程君澤一起讀過書,雖然長大後見得少了,但總有些交情,嗯,大不了等程大哥回京之後,他上門分一份紅利,程大哥應該就不會計較了吧!畢竟他當初就是這麼安撫他兄長的怒火的。
陸涵之和晴芸郡主聽不到俞清睿兩人說話,只是瞧着兩人確實沒有做出不當舉動的樣子,今日大約也抓不到什么小辮子了,晴芸郡主喝掉茶盞里的茶水,向陸涵之道:「看來今日沒什麼收穫了,咱們還是逛點心鋪子去吧!」
「好!」這可是陸涵之出門的正經事,聽晴芸郡主這麼說,兩人結了茶錢,便一道出門。
平素採買點心這些不用陸涵之費心,雖然京城幾家有名的點心陸涵之都吃過,但到店裏去,陸涵之就只去過老字號的一品閣。晴芸郡主從前也沒去過幾家,不過她生辰之後,景王妃有意教她打理家業,最近倒是看過不少店鋪,同陸涵之一道出門,站在門前便道:「往北邊是素禾齋,往南邊去是新開的金桂坊,還有一品閣在前頭那條街,陸姐姐想先去看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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