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色冷淡,腰間掛着一個令牌,其上刻有「玄」字,正漫無目的地走着。
少年正是葉君昊,他來到這裏一是因為吳明子讓他們九十八人查看十六區,二則是為了塵老。
「呵呵,還要感謝陳墨啊!」
葉君昊心中暗笑。
一月之前,他主動挑戰楚希清,結果險些身死,讓他受了重傷,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長老杜海反而對他放鬆了警惕,對他的監視大大放鬆。
就在三天前,他心中忽然響起塵老的聲音:「昊兒,此刻我不便主動前去尋你,你且來此地」
他順着心中的感應一路尋到這裏,大概還有百里距離,突然感到身後有人盯着他,猛然回頭,卻見到一個青年男子一臉疑惑地盯着自己。
溫慕炎感到很奇怪,心中莫名其妙地對這個少年生出一股好感,因而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這種好感只在他吃下果子,廢體消失能夠修煉後,面對靈氣時才出現過,如今面對一個不知名的少年竟然再次出現。
恰逢此時葉君昊轉頭,與溫慕炎對視,四目相對,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嘶~。」
溫慕炎別過臉不去看那少年,然而卻將少年的面容牢牢記在心底。
葉君昊看了一眼,並未放在心上,自然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了正事。
兩人都只是感到奇怪,沒什麼反應,然而躲在暗處的某個人,此刻心中驚訝,第一次感到世界是如此之小。
吳明子將九十八人分別安排到四院十六區,楚希清恰好被分到天合院,然而天合院中空無一人,實際上除了九十八人當中有天合期修士外,接近十萬人當中,一個都沒有。
於是楚希清偷偷跑到養靈院來跟蹤葉君昊,試圖尋找出證據。
結果竟然在這養靈院中遇到一位意料之外的故人——當年在寒江縣安昌鎮採藥時被他救下的溫慕炎。
「緣,妙不可言啊!」
楚希清感慨道。
其實一路跟下來倒也不曾發現葉君昊有什麼不對勁,當即決定暫時放棄對葉君昊的跟蹤,去與這位故人見上一面。
溫慕炎搖搖頭,轉身回去修煉。
走了半途,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聲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回頭望去,愣在原地。
一個少年,腰間掛着一面圓鏡,笑着看向自己。
一旁有兩人有說有笑的經過溫慕炎身旁,其中一人躲避不及,撞到他的肩頭,溫慕炎一個踉蹌。
他卻毫不在意,反而滿臉笑容,神色激動,向身後那少年跑去。
「噓!」
楚希清餘光掃視四周,右手食指放在唇邊做噤聲狀。
「楚」溫慕炎剛想要喊出聲來,就被這位可謂給予自己新生的楚公子打斷。
隨即溫慕炎快步走到楚希清身旁,低聲道:「楚公子,去我府上一敘。」
楚希清點點頭,跟在溫慕炎身後。
走在前頭的溫慕炎略微偏過頭,瞟了一眼身後的少年,心中暗自吃驚。
他的印象中,楚希清只是一個會些拳腳功夫、心地善良的鄉鎮凡人少年。
一日間偶然得到一個奇異的果子,不過以少年的眼界見識自然看不出其價值與作用,於是果子到了他溫慕炎的手中。
溫慕炎時常琢磨,這算是半路截胡了屬於少年的那份造化嗎?
因而他心中對楚希清無比感激,曾經他想着等到日後修煉有成,去尋到楚希清,將其引上修行路,再護道一程,哪怕最終未能走到某個高度,但這也算了卻恩情,畢竟從凡人成為練氣士便是另一種人生,脫離凡俗了。
然而如今看來,少年身世似乎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如今以自己養靈巔峰,半步跨入玄台期的修為,竟然看不透少年楚希清。
「莫非是某個世家大族的後人,被流放在外鍛煉?」溫慕炎心頭一動。
並非沒有可能,曾經就有大族少主被其父母狠心扔在某個偏僻的小地方,後來那位少主歷經艱辛,獨自一人強勢崛起。回歸宗族後,修為深厚,心性堅韌不拔,城府極深,完敗同齡人。
他旋即搖搖頭,不再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只需要知道是友非敵即可。
一座涼亭內,一張石桌,兩人對坐,微風徐徐吹動竹林,竹葉簌簌與風聲同嗚鳴。
「諾大人間,能再次與楚公子相遇實屬緣分吶!」望着楚希清的溫慕炎笑道。
楚希清同樣一臉感慨,「的確啊!緣分妙不可言!」
接着溫慕炎正色,帶着些許歉意道:「昔年救命恩情溫某沒齒難忘,正因如此,有件事必須要與楚公子講清楚。」
楚希清一愣,疑惑道:「不知溫大哥所言何事?」
「楚公子可還記得那枚果子?其實」溫慕炎將來龍去脈和盤托出,從他當初是個廢體無法修煉講起,到後來遇到楚希清,得到奇異的果子,踏上修行路。其中雖有隱瞞,但無關緊要。
溫慕炎言語間飽含情感,語氣微顫,訴盡了天生廢體的無奈、悲痛與能夠修煉後的喜悅、激動,倒不是他刻意要博取楚希清的同情,實在是言及深處,有感而發。
而消化完所有信息的楚希清,心中一是驚訝於溫慕炎的身世——他原以為溫慕炎或許是散修出身,沒想到竟是一位修道世家的後人,並且有很大幾率日後成為家主,當然,這種幾率是在他能夠修煉後才有的。
二則是對於奇異的果子,他仔細回想,那果子不過是從白雲山某棵樹上隨手摘下,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非要問異常的話,也只有當時盤在樹上的蛇了,不過荒郊野外,樹枝上掛條蛇也沒啥稀奇的吧!
至於說果子送出去,機緣造化像是到手的鴨子飛了可不可惜,確實挺可惜,不過木已成舟,現如今再說什麼,再做什麼只怕都來不及了,不如當做善緣一樁,多出一個相當可靠的朋友。
「我知恩情難報,但這份機會對我來說太過重要,所以日後憑君差遣!」
溫慕炎語氣激動,說完便躬身要拜。
仙院的學堂雖然名為學堂,但與凡間完全不同。
山頂被削平,製成一座圓形,周圍栽種一些賞心悅目的花草,四面立着四根方形高五米的柱子,其上刻有奇異符文,保證學堂不被風吹雨打。
四周雲霧縹緲,吸引不少凡人學生的心神。
微微懸浮着的白玉台上,學堂先生盤腿坐着,手邊擺着幾卷經文,而幾十位學生坐在白玉椅上,面前上等佳木製成的桌子。
「每月需要到事務堂認領相應的任務,都是你們達到鍊氣期之後可以完成的。」
「如果超過三個月沒有前往事務堂或消極完成任務,那麼每月得到的靈錢和修煉資源就會減少,如若半年不去,那麼便與仙院無緣了。」
「仙院中的道法堂,每月完成任務後可憑令牌進入其中,每次可帶出一本術法的印拓本,切記,不可傳與他人。」
「每月月底都會舉辦一場大比,大比前三甲會有額外的獎勵。」
「另外,大會的勝者有機會得到仙院長老的親自指導。」
「那可是封身期的大修士的指導!」那位學堂先生加重語氣,再次強調一遍。
「還有」
白玉台上學堂先生滔滔不絕的講着院規,而台下兩個挨着坐的少年壓低聲音,儘量做到嘴唇不動,小心翼翼地交流起來:「阿真,你當時修煉用了多久鍊氣入體的?」
「半個月左右,我在感受到天地間的氣之後沒多久便成功鍊氣入體了。」
孟真略微回想一番小聲說道。
「晤」裴醒揉了揉下巴,眉頭微皺。
昨天每人領到一本鍊氣法門的書,裴醒十分激動,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後立刻自學其中內容,着手練了起來。
半刻鐘之後他便感受到了天地之間充斥着的「氣」,特別是對那種純淨的靈氣,尤為敏感。
但是不管他怎麼按照書上所說去做,都無法成功鍊氣入體,總覺得有什麼阻擋着氣,就像是他身上包裹着氣無法透過的布。
他嘗試了近乎一夜,最後是在太累,沉沉睡去,早晨若不是孟真來將他叫醒,必然會睡過頭。
對此他十分苦惱,這個問題此刻仍在困擾他。
直到問過孟真,得到「半個月」的答案後才放下心來。
畢竟裴老村長都曾說過孟真在修行一途上很有天賦,連他都需要半個月,那便不急了。
「肉身的鍛煉不能放棄啊,爺爺說過我的肉身十分強大,就是不知道放在練氣士中是個什麼水平。」裴醒心中想道。
學堂的先生是一位天合後期的修士,兩人在台下竊竊私語他又怎會聽不到?但他只是繼續講着,也不出言制止。
這位學堂先生曾經同樣是一個凡人,資質中下,後來拜入某個宗門當中,潛心修行百年,終於抵達天合後期。
因而他無比知道,拋開奇遇不談,自身認真努力在修行上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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