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仙人帶着含月來到東來谷八方亭其中一座亭內,從亭中俯瞰東來谷,這才發現撞擊結界引起紫金鈴響的異獸是天火麒麟。紫宸仙人十分詫異,「天火麒麟素來安分,何以今天如此躁動。」
也正是由於天火麒麟撞擊結界,似要破界而出,谷內其它異獸也跟着躁動起來,或是虎視眈眈準備伺機而動,如果八方結界開了其中的一道門,這些異獸便準備齊齊破印而出。
「天火麒麟,你好大的膽子,就算你出了這結界,八道仙氣也將使你陷入絕境,如若你執意強行破界,我現在就讓你提前知道後果。」
「紫宸老匹夫,你徒弟在谷中,我不破界出去,你想他困死在裏面嗎?」
「他誤闖東來谷,本來就壞了紫宸的規矩,就算他真的死在東來谷中也是咎由自取。」
紫宸仙人的氣不打一處來,一旁的含月第一次見到麒麟獸,方知傳言非虛,想必雲寂師弟在東來谷的處境亦是十分兇險,便壯着膽子央求道:「師尊,是我不好,是我用幻空鏡將師弟帶入谷中的」
話還沒說完便被紫宸仙人一聲喝斷:「為師傳你幻空鏡是讓你胡作非為的嗎?你們的賬稍後一起算。」聽聞此言,含月知曉紫宸仙人意下是要救流火雲寂出谷的,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一半。
「紫宸老匹夫,你可想好了,你只有半柱香的時間思考,也許半柱香之後你的徒弟就會變成這東來谷中的一具枯骨。」
紫宸對天火麒麟的話並不作任何回應,只壓低聲音對含月說道:「七棱幻空鏡。」
含月將幻空鏡遞給紫宸仙人,紫宸手中浮塵輕輕一揮,二人便已身在鏡中,突見紫宸仙人合上雙目,腦中默想,口中念道:「鏡實之境」,瞬間紫宸仙人與含月便到了東來谷中天火麒麟與流火雲寂所在的那片空地,含月看看四周忍不住驚嘆:「好美的地方。」
流火雲寂一看紫宸仙人突然之間立於眼前,深知自己闖了一個不小的禍,只得露出一個尷尬的笑,低低叫了聲:「師尊」
「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父?幾時把我的話記在心裏?」
「紫宸老匹夫,我們又見面了,快帶着你徒弟走吧。」
「你不是要出谷嗎?我帶他走,破開結界,一會群獸圍攻上來,我根本無暇應付。」
「紫宸老匹夫,拜你所賜,我關在這東來谷已經太久太久,如果出去,還真的不知道該去哪,我心中所掛念的早已不在,這小子與火神頗有淵源,我不過念及舊恩,想你將他帶出谷去。」
紫宸仙人略微思考:「這天火麒麟當初被禁入東來谷就是因為火神赤炎,想來他說的話也系實情,先將這臭小子帶出去再說。」
紫宸仙人看看四周,這裏便是東來谷的流毒之地,任何東西,無論花草,還是山間清水和飛舞的蝴蝶只要碰觸到皆是劇毒無比,四周倒鮮有生靈出入。
「你放心好了,這個地方不會有凶獸出沒的,況且你進入谷中悄無聲息,並不會引起注意,我繼續吸引其它異獸的注意力,你趕緊帶着這小子往八方結界的出口去吧。」
「多謝。」
「哈,這謝字從你口裏聽到真是讓我渾身都不舒服,你還是快些消失吧,最好後會無期。」
說完天火麒麟繼續撞向八方結界,紫宸仙人看了一眼流火雲寂,怒聲說道:「我和你含月師姐皆是由幻空鏡進入東來谷,而你卻在實境之中,無法通過幻空鏡再將你帶出,只好破開封印,你可給我老實點,別再生出什麼亂子,隨我來。」
途中,流火雲寂的眼睛瞄到路邊的一棵樹,形似楊樹,枝葉交叉,黃花黑果,「咦,這不是帝休嗎?書上記載,服用帝休的果實能使人心平氣和,不易惱怒,不知道這個對師尊有沒有用」
流火雲寂趁紫宸仙人不注意,從地上撿起兩顆掉落的果實塞入囊中,含月看見雖是不解,也不多話,流火雲寂則一臉傻笑地看着她。
「虧他還笑得出來,這次師尊看樣子是真的發火了。」
這一路上倒沒看見什麼兇猛異獸,特別是將要靠近結界的地方,殘留了一點靈氣,一般獸類也不敢隨便接近,就在結界邊緣,卻見頭頂上飛來一隻大鳥,似是巨雕,頭上又長有犄角,那隻巨鳥伸開一對巨爪便朝含月抓了過去。
「咦,觀其形態,這不正是書中記載的蠱雕嗎?」
流火雲寂本想使出弱弱的三清紫火點燃巨雕的羽毛,卻見紫宸仙人手中捏訣,一道紫光飛閃而過灌入巨鳥體內,紫宸仙人從不殺生,所以這道力量並不足以致死,巨鳥哀鳴,只片刻卻發出一聲破天長嘯,見谷中風雲涌動,谷中異獸像是得到某種訊息,皆朝這個方向飛馳而來,空中又多出好些怪鳥,紫宸仙人咬破手指,以血為引,口中念訣,在空中畫出一道破封命符,八方結界破開一道紫色的口子,紫宸仙人帶着含月和流火雲寂踏出東來谷,只見那隻巨大的蠱雕也跟了出來,瞬時引動八道仙氣齊齊圍攻,只瞬間,這隻鳥便成一縷青煙,化歸虛無,紫宸仙人重又封上結界出口,站在結界之外,能看見東來谷中無數異獸湧向結界,卻已經無濟於事,沖不破那道無形的門。
「這八道仙氣每用一次,力量就減弱一分,同樣,結界的力量也跟着減弱,封印的期限便會縮短,你們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嗎?方才若不是天火麒麟相助,即便是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將你順利帶出谷,而且如有不慎引發群獸圍攻,我就只能給你陪葬,或者就是群獸破印而出禍及蒼生。」
「師尊,我錯了,弟子這次真的知道錯了。」
流火雲寂方知後果嚴重,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真正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
「無論師尊怎樣罰我,弟子皆無怨言。」
「罰,那是自然,不過如若你不再是紫宸的弟子,罰你就沒必要了。」
流火雲寂心內一凜,「師尊這是要將自己逐出師門的意思麼?」
「師尊,無論怎樣懲罰弟子都行,弟子懇請師尊千萬不要將弟子逐出師門。」
「唉,為師是看着你長大的,可是從小到大,你的性情一直頑劣,長此以往總有一天會惹下更大的禍端,你在紫宸門內尚得庇佑,為師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你不是一直希望離開紫宸嗎?總是偷偷潛出紫宸山,既如此,為師讓你離開紫宸不正遂了你的願?」
「一切皆是弟子的過錯,只要師尊原諒弟子,弟子寧願再也不踏出紫宸半步。」
此時含月也跟着跪了下來:「師尊,這次雲寂師弟進入東來谷,都是我的錯,身為師姐本該以身作則,而我卻縱容師弟,如若不是因為我的幻空鏡,師弟是不可能闖入谷中的,所以最大的錯處全在弟子身上,師尊如若真的要將師弟逐出師門,弟子」
「你也想被逐出師門?夠了,紫宸所有弟子中惟有你兩是我一手帶大,從小跟隨在我身邊,你以為將你們逐出紫宸,為師不會心疼?可是你們也知道,禁入東來谷是紫宸歷來的規矩,偏偏是你倆如若要罰便是入紫凌寒淵,大概你們也只是略有耳聞,因為從來沒有弟子被罰入寒淵,進去了,也許就出不來了,為師」
「師尊,弟子願意被罰入寒淵。」
「你住口,特別是你,含月進入寒淵還好點,你一身火系靈力,況且現在修為這麼淺,你入寒淵必死無疑。」
「雲寂寧死,也絕不離開紫宸。」
「如果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父,就當這是最後一次師命。」
「恕雲寂不能從命。」
「哼,那隨便你,從此你不再是我紫宸弟子,月兒,隨我回去。」
含月雖是心系流火雲寂,但是心中又對這位自小疼愛自己的師尊萬般不舍,況且她從未離開過紫宸,這裏便是她的家,看到紫宸仙人現在正是盛怒之下,心想跟隨紫宸仙人回去,等他的氣消了再替師弟求情,也許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便輕聲說道:「師弟,師尊現在正在氣頭上,等師尊氣消了,我一定想辦法給師弟求情,師弟且寬心。」
「多謝師姐。」
流火雲寂對着紫宸仙人的背影磕了三個響頭,「師尊,雲寂真的錯了,雲寂寧願死在紫凌寒淵,也絕不離開紫宸。」
含月跟隨紫宸仙人回到紫宸山,一路上紫宸仙人陰着臉,沉默不語。
「這小子現在不過凡軀,身上帶着火元的命魂靈魄,靈力又無法很好掌控,時常將命痕暴露,若是被妖邪注意,難免遇到危險,我應該封住他的火元氣息,隱去他的命痕,唉,雖是性情頑劣了些,倒也心性善良,他不在紫宸的時候,總覺得整個紫宸山都少了幾分顏色。」
想到這些,紫宸仙人的心中滿是不安。
「也不知道他離開紫宸會去哪,雲寂呀雲寂」
紫宸仙人看向天上浮雲,想到自己給他取名時候他的歡喜模樣,差點老淚縱橫。
「這臭小子我只說你不再是紫宸的弟子,沒說你不能留在紫宸山啊,你若想念為師,偶爾回紫宸看看為師有何不可呢?你這個笨徒弟,怎麼就不知道為師一番苦心,智慧不及為師的十一呢?」
紫宸山下,寒淵深水,終年不曾結冰,卻有這世上最寒冷的力量,如果只是區區凡人,一入寒淵身體便失去知覺,不消片刻意識全無,即便是神仙,初入寒淵尚可抵擋陣陣寒意,不過法術在此近乎失效,想要依靠法力禦寒作用微乎其微,只能延緩身體僵化,意識消褪的速度,勉強支撐,直到靈力耗盡,便如凡軀一般,永遠地沉睡下去,就算是紫宸仙人,在寒淵之中也只能勉強支撐個兩三日。
自小看見水,流火雲寂總是儘可能遠離,因為他的法力還不夠強大,如今看見如此寒冷的水,流火雲寂的心中反倒沒有絲毫顧忌。
「不要離開紫宸山,離開師尊,既然是雲寂犯下的錯,就該由雲寂承擔後果。」
踏入紫凌寒淵,身體剛接觸到寒淵水便感覺到一絲詭異的力量在身體裏穿行,五臟六腑似乎都被這種力量貫穿,流火雲寂的身體一接觸到水,體內火元靈魄有感,本能護主,一股強大的火元靈力充斥全身,與這股侵入的寒水力量進行殊死搏鬥,這種感覺讓身入寒淵的流火雲寂大汗淋漓,分不清是冷是熱,只知道身體仿佛要被撕裂,寸寸肌膚都是被冰火肆虐的疼痛感。
「師尊」流火雲寂努力保持清醒,「師尊曾經說過,寒淵之中能熬過一日一夜,便可回到紫宸山,不過一日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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