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不朽 第九八章 無痕

    readx;    千古直接將感知力探出，瞬間延伸至五十丈，跟着就見到了二狗子。[書庫][]他沒想到只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這二狗子竟然跑了四十丈遠了。

    「走！」

    千古當下低喝一聲，一手托起中年男子，一步踏出，身形直接出現在一丈外。四面飛雪不臨身，他自步步逍遙間。

    「這……」

    那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他自己的雙腳並未着地，這說明他是被這個少年給托着的。托着他這一百五十餘斤的身體，還能健步如飛，一步一丈遠，這……這真的還是一個人嗎？

    他知道這世間存在着武者，因為他兒子就是一個武者，可是與這位少年比起來，真的差的太遠了。

    中年男子定了定心神，他抬頭看向前方，只是走了會神的功夫，他就看見了在玩命奔逃的二狗子，當下手指前方叫道：「快…快……抓住他！」

    「回來！」

    千古厲喝一聲，手掌直接伸向前方，五指張開，緊跟着一股龍型氣流出現在手掌之間，龐大的吸力豁然生出。

    龍吟顫顫，飛雪倒卷！

    只見那奔逃的二狗子登時不動了，下一刻，強大的吸力將他吸了回來。在一陣驚恐的大叫聲中，他倒回至千古的面前。

    中年男子一時之間被千古的神乎其技給震住了，不過，他很快回神，伸手在二狗子頭上敲了一下，道：「好小子，賊得很啊！怎麼？現在還逃不逃了？」

    「放過我……放過我吧！」二狗子神色驚恐，他知道剛才是這少年出手，懇求道：「不要讓我被他帶回去，他們會殺了我的！」

    千古面色平靜，沒有說話。倒不是他鐵石心腸，而是一個人做錯了事，就必須要受到責罰。在這個天地間，人還是需要某些規則進行約束的。

    那中年男子知道千古為人心善，於是說道：「小兄弟不用擔心，國有國法，這二狗子也不是成心想要害死李大娘的，我相信里正也不會要了他的性命的！」

    「如此就多謝了！」千古還了一禮。

    那中年男子也是抱拳還禮，眼下二狗子已被抓住，他也沒有在此地逗留的心了，便道：「小兄弟，我還需要將二狗子交到里正的手裏，就不在此多留了，咱們後會有期！」

    千古點了點頭，也沒有做什麼挽留，畢竟他自己還未找到落腳之地。他隨後目送着二人的離去，直至二人徹底消散在他的眼前。

    雪仍舊不停地下着，放眼望去，一片雪白，整個大地都籠罩在皚皚大雪之中，天地寂靜無聲。

    千古抬頭望着空中的大雪，整顆心都變得異常寧靜。他不由伸出右手接着下落的雪花，感受着天地的祥和。

    「這雪……真好啊！」

    是啊，這場雪實在是太好了。它來的是如此及時，不僅幫千古去除了雜念，更是助他的度過了心境磨練這一關。

    而連日困擾他的疑惑，自然也跟着解開了。

    「仇怨」二字，一直以來就像是一條看不見的主線在串聯這人們。也因為有了仇怨，這世間才多了一些旋律。人活一世，無非是為了「名利」二字，很少有人能超脫這些。而有了名利，必然會有糾紛，自然而然地結下了仇怨。

    千古性格堅毅，可就是因為他的性格過于堅毅了，少了些韌性，所以他見不得人性最柔軟的一面，就是真情。因而在見到李固的表現之後，再次面對那些血衛之時，他動了想要放棄的念頭。

    然而，他最後還是痛下殺手，儘管最後一名血衛是死在了李固的手上，實則等同於死在他的手裏。說到底，他是人，不是神，也不是聖，做不到無欲無求。他放不下那些仇怨，所以他必須要報仇！

    當然，經歷了此次事件，儘管他仍舊會找那些人報仇，但是他報仇的方式要有所改變了。他不會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這其中自然包括那些是仇人的親屬，但是那些罪魁禍首，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在這個世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紅塵練心……胖爺爺之前說過，武道心境玄之又玄，只能意會，不可言傳，我這次的經歷應該算得上是一次紅塵練心吧？」

    千古自語。經歷了此番事件後，他感覺自己的心變得有些不同了。那種感覺他說不出來，但是他發現自己比以往要輕鬆的多。

    倘若用水來形容心，以前只能算作是一個小池塘，稍有動靜便會引起大波；而現在化作了一個湖泊，一塊石頭扔進去，雖有動靜，卻不大。這是心變得開闊了，能夠「看懂」更多的事情了。

    有這般變化，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心境，由心境想到了武道心境。儘管他現在仍舊對武道心境知之甚少，但是他十分確定自己應當在武道心境上踏出了一步。

    「武道心境關乎着武者的實力，對武者實力的提升有莫大的幫助。我剛剛經歷了一場心境磨練，何不趁此機會演練武技？」千古當下想道。

    他的修為肯定是提升不了，畢竟前幾日剛剛有了提升，而且他的修為進展皆依賴天材地寶與妖獸精血，就算他現在想提升，他也做不到，所以他想到了武技。武技事關武者攻擊的強弱，是武者實力最明顯的體現。

    「那夜我暗殺血衛，用的是『游龍步』。得到這『游龍步』已經有半月了，但是到現在仍舊徘徊在門檻，也適時仔細地研究此套步法了！」千古凝眉自語。

    他想到了那夜暗殺血衛之事，正是憑藉他掌握的「游龍步」皮毛，他才成功將那些血衛逐一擊殺。儘管只是掌握了皮毛，但是「游龍步」的強大之處再次讓他嘆服，簡直就是為刺客精心創造了一門身法。

    以前他一直是憑藉一門「暴步」身法在對方猝不及防之下給以其重創，但是「暴步」身法的局限很大，只能直線，想要轉個彎都不行。他沒有遇到同樣習練了「暴步」身法的武者還好，若是遇見了，被對方一眼看穿，他的實力立馬就會打折扣。

    「嗯，就練『游龍步』！」

    千古想到即做，也不管這天氣如何，反正只要涉及到自己實力提升一事，那就是他的頭等大事，於是他直接在雪地上踏起了步法。

    「『游龍步』乃前人觀龍所創，第一層『寸游』旨在『微動』。龍軀龐大，靈活不比軀體較小的妖獸。故而創出『寸游』一層，是以最小的動作避開敵人的攻擊，如此省時省力，避開龍之弱勢！」

    千古一面按照「游龍步」的口訣搬血運氣，一面想着龍的形態，在地面一步步踏行。所幸他曾見過蛟龍的動作，能夠想像出它軀體運動的特點。而掌握蛟龍運動的特點，他要學會這門身法也就容易多了。

    只見他上身肌肉如同流水般來回滾動，身體也在這一刻變得十分柔軟，像是沒有了骨頭，他盡力去模仿蛟龍遊動時產生的弧線美感。

    時間就這般不知不覺地溜走，雪一直下着，而千古仍在模仿着蛟龍的動作，在這一片雪地里，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

    不知過了多久，千古停下了，深吸幾口氣，他面色有些潮紅，凝眉自語：「練了那麼久，怎麼總覺的缺少某種……某種東西！」

    他沒指望能夠一下就將「寸游」練成，畢竟這門步法要比「暴步」高深了太多，所以一時間練不成便會靜下心來思考。

    空中的鵝毛大雪紛飛落地，千古不禁望向了空中，陡然之間，他抓住了一道靈光，跟着雙眼放出精光，脫口說道：「動！」

    是的，一個「動」字！

    身法畢竟是身法，需要習練之人動起來才行。他站在原地腳步基本上沒怎麼動過，只是身體模仿了龍的動作，這自然不行。而且想要避開敵人的攻擊，他也不能就指望着站在原地稍稍動動身體就行了。

    須知一名武師的隔空攻擊有時覆蓋的區域也達到了數尺，儘管比不上武宗攻擊的丈許長，但也需要人挪動身體。

    想到這些，千古又將目光瞄向了空中的飛雪。眼下沒有人運用隔空攻擊打他，他也不是個受虐狂人，但是此刻有雪花相助，自己何不將這些雪花當做武師的攻擊呢？

    「這倒是天助我也！」

    千古心裏大喜，緊接着，他就動了起來。而這一次，他要做到的是避開這些雪花，不等讓它們落在自己的身上。

    為了能夠判斷出雪花是否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更是運用了感知力，四周的景象瞬間呈現在他的眼前，雪花的下落軌跡也「盡收眼底」。

    腳下踏着步法，身體微微扭動，儘量使用自己最小的力，最小的動作。初時之時，他確實很難避開這些雪花，畢竟大雪紛飛，想要避開談何容易？

    千古沉住心，最後他想了一個辦法，就是不再去想着如何避過更多的雪花，而是數着自己避開了幾多雪花。

    一朵……兩朵……三朵……

    人影不斷閃躲，漸漸地沒了落地之聲，又過了許久，雪地上沒了足跡——踏雪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