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走在江城的街頭。
現在已經是入夜時分,江城的接頭除了偶爾路過的一兩個身穿戰甲的武者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人,只有昏暗的街燈盡職盡責的照亮着江城的街道。
以前,正常的海獸潮汐一般影響不到江城裏面,因為外面那一堵合金圍牆,一眾武者的堅守,再加上天級武者的坐鎮,基本就沒有被海獸潮汐攻破過。
哪怕那一次異維度融合出現,抽調了一半的力量,在一眾武者捨命的堅持下,海獸潮汐都沒有攻破那一堵合金圍牆。
畢竟維度客搗亂,異維度融合不像現在這一次的獸潮,還有預兆,有時間給江城向周圍求援。
異維度融合在維度客的干擾下,毫無徵兆的就爆發了。
所以迫不得已,江城這邊抽調了一半的武者力量從海岸防線上回頭處理異維度融合和搗亂的維度客。
所以往的海獸潮汐,其實對江城沒有影響,海獸潮汐的時候,江城的市民該幹嘛幹嘛,最多聽聽炮火的聲音當聽個響。
不過自從三年前那一次海獸潮汐的時候,維度客趁機搗亂之後,江城在異維度融合之下,死了太多人了。
所以,自那以後才規定,江城海獸潮汐的時候,全城封禁,普通市民不能出門。
於是就導致了江城如今這一副景象,如今海獸潮汐,再加獸潮將至,所有的江城普通市民全部縮在了家裏,所以江城顯得像是一座空城。
正常情況一般海獸潮汐的持續時間,都是一個多星期出頭,張揚來到江城的今天,已經是第三天。
最多再走四五天的時間,江城的武者力量應該就可以解放出來了,不過想來連續戰鬥了一個多星期的江城武者,到時候可能也很疲倦了吧。
哪怕現在已經入夜了,但是海岸線那邊還是傳來清晰的炮火轟鳴之聲。
所以防禦獸潮的主力,應該還是他們這些外來支援的武者。
張揚想着這些問題,一邊施施然的走向被分配到自己的宿舍。
原本,依凌雪讓張揚在江城的武協大廈住下算了。
被張揚給拒絕了,開什麼玩笑,依凌雪都想把自己綁了,自己還在江城的武協大廈住下,這不是羊入虎口嘛。
雖然,要是依凌雪真的想把自己綁了,自己只要還在江城的地頭都不安全。
不過保持一點點距離感算是自欺欺人吧,張揚如此想到。
張揚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發現三個「室友」都已經早早睡下了。
三個都是戰場老油條,平時還好,只要一進入了戰備狀態,他們都知道隨時都要面臨着不知道要堅持多久的戰鬥,於是他們都抓緊每一個能休息的時間。
見狀,張揚也就懶得打擾他們了,輕手輕腳的回到那自己的床位,躺下。
其實張揚一進來,他們都知道了,武者平時睡眠都是三分警惕七分沉睡,只要有威力感立刻就會醒了。
而現在處於戰備狀態的他們更是七分警惕三分沉睡,稍微有動靜,立刻就能醒來了。
不過也沒有感受到什麼危機感,再加上張揚回床位的動靜,大抵都猜到了是自己那一位少年武者的臨時「室友」,大家都懶得理會罷了。
躺在床上的張揚,回想着今天的一切,卻怎麼都睡不着。
畢竟,今天的衝擊對張揚來說還真的有點大了。
那個踏空而行的天級武者,還有那體型龐大的海底巨獸。
陽城一中的超級天才,竟然是江城武者協會的會長。
而依凌雪的爺爺,竟然是天級之上的武者。
在陽城,那一屋子在自己爺爺面前,大氣都不敢喘的維度儀技師,在外面竟然是如此的稀缺的高端人才。
也算是張揚,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爺爺神機道人的影響力。
三十多位維度儀技師,而且看模樣技術都不會低,就那麼心甘情願的跟着自己的爺爺縮在陽城那麼多年。
真的是隨便放到外面哪個城市,他都都是倍受尊敬的坐上賓被。
翻來覆去睡不着,張揚索性抬起手臂刷着武者通訊器裏面的一些武者消息。
哪怕武者通訊器,在距離一定範圍之外,在不藉助每個城市的新聞部的專屬通訊基站,也無法做到夸城市通訊。
不過所幸的是,武者通訊器是高端科技產物,自帶有小型的局域網功能,在野外距離城市太遠的話,雖然無法和城市聯繫,但卻可以聯繫到附近的武者通訊器,而且是不受維度干擾。
如今來到了江城,武者通訊器也自動識別了江城的網絡,連接上了江城的武者板塊。
刷了好久的江城武者板塊,張揚對江城大概有了一定的了解,最終才放下了手臂,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揚才漸漸在炮火轟鳴之中睡去。
。。。。。
而在張揚翻看江城武者板塊消息的時候。
陽城。
一中。
李建欣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在校道上。
現在應該是晚修課時間,一中其他的學生都在上課,但是李建欣卻獨自翹課了,在校道上瞎溜達。
手裏拿着一部粉紅色的手機,時不時低頭看一眼。
但是李建欣知道,張揚不會來消息,因為今天張揚才去了江城,這個事情張揚也跟李建欣說過的。
只是,習慣了每天都和張揚聊天的李建欣,忽然感覺有點不習慣沒有張揚的日子。
走着走着,李建欣忽然來到了那一張石頭長椅之上,就是那一天晚上兩人一吻定情的地方。
李建欣撫摸着石頭長椅,做了下去,回想起那一天晚上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時間,似乎也正是這個時分呢。
對於張揚去江城,李建欣還是有幾分擔心的,畢竟李建欣也知道,戰場的殘酷。
而從小就接觸各種戰場受傷事例的李建欣,對於戰場的殘酷的認知不會比別人少。
坐在石頭長椅上面,李建欣久久失神。
許久之後,下課的鈴聲把李建欣從失神狀態之中驚醒。
猶豫了一下,李建欣咬牙決定了一個事情,李建欣立刻從石頭長椅上起身,走向了一中學校的後門。
她要去找福伯。
。。。。
第二天一早。
張揚吃過了江城提供的早餐之後,就來到了合金圍牆上面輪值。
江城海岸線那邊,不需要他們這些支援的武者操心,但是現在獸潮也還沒有爆發,他們自然也不能吃白飯。
所以他們也得負責起這邊合金圍牆的值崗。
說是值崗,其實就是在合金圍牆上面溜達,注意看外面獸類的動靜,獸潮形成的第一時間,通知江城方面。
而一部分,有操控防禦工事的經驗的武者,也被分配到了各個防禦工事之上。
張揚完全沒有過操控防禦工事的經驗,自然也就不會安排張揚去操控防禦工事了。
倆人一組,張揚被安排着和一個年紀不小的老年武者有圍牆上巡視,關注着下方野獸的動靜。
那個老年武者是個凡級後期的武者,穿着一身很舊的戰甲,雖然看起來並沒有破損,但是上面也有一些斑駁的痕跡,明顯有些年頭了。
手裏始終拿着一根旱煙杆,上面掛着一個小小的煙袋,時不時扒拉兩口。
這是因為這一杆幾乎從不離手的旱煙,熟悉的人都叫他老煙槍。
至於他的本名,反而沒幾個人清楚,反正見面都會喊一句老煙槍,他也會笑眯眯的回應。
老煙槍也是從陽城過來的,不過他沒有隨着張揚他們一批,而是提前了一天過來的。
對於張揚,在陽城的老煙槍,自然也有所耳聞,畢竟陽城三傑變成了陽城五傑。
這個武者時代裏面,武者天賦就代表了一切,陽城出了五個天才,陽城的眾人自然也高興。
老煙槍看到張揚的時候凝勢了張揚好久,最後感嘆了一句:「那麼年輕,不應該那麼早就上戰場,應該多修煉幾年,發揮好自己的天賦,而不是那麼早的跑來戰場,戰場瞬息萬變,指不定就因為一些意外夭折了,可是陽城的損失,也是整個人類的損失,畢竟天才雖然不少,但是對比整個異維度戰線,真的也不算多。」
對比,張揚只能憨笑的撓頭,畢竟也是為了自己好,自己也不能怪人家囉嗦不是。
張揚和老煙槍走在合金圍牆上,看着外面偶爾閃過的野獸身影,氣氛有些沉悶。
張揚走在前面,而老煙槍跟在張揚後面,手裏那些那一根旱煙吧唧吧唧的抽着。
用他的話說,是怕煙味熏到張揚,所以讓張揚走在前面。
看着外面,明顯比昨天多了不少的野獸,老煙槍吧唧了一口旱煙:「這獸潮,今天不爆發,最遲明天就要爆發了,該來的總會來。」
「您老也別太擔心,我們現在這裏武者了不少,再加上陽城的防禦工事,守住這個獸潮應該問題不大。」張揚回頭笑了一下。
現在江城這邊,已經匯集了接近五千多位武者了,雖然絕大部分都是凡級武者,靈級武者只是少數,地級武者更是沒有。
但是看樣子,外面的野獸也不算太強的樣子。問題應該不大。
對於這個心底不錯,飽經風霜的老年武者,張揚還是挺有好感的。
「唉~守住問題倒是不大,但是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哦。」老煙槍輕輕的磕了磕手裏的旱煙杆。
老煙槍一路走來,已經經歷過太多的戰鬥了,雖然資質問題,這麼大年紀也沒能晉級靈級武者,但是戰場經驗絕對是非常的的豐富的。
同樣的,他也見過太多的死亡了,甚至有不少還是他身邊的朋友。
張揚微微沉默,戰爭,伴隨着的永遠都是死亡。
「娃子。」老煙槍看着張揚。
「嗯,啥事。」張揚回過頭。
老煙槍把手裏的旱煙杆別了起來:「等會,要是戰鬥起來,你也別離得太遠,儘量跟在我邊上,老頭子我有餘力的話還能照顧着你一二。」
「謝謝爺爺。」張揚笑着回答。
雖然凡級後期而且年齡頗大的老煙槍,真正打起來還真不一定是張揚的對手,但是畢竟是一片好心,而且老煙槍的戰鬥經驗是張揚拍馬也追不上的。
「你這娃子啊~」老煙槍嘆了一口氣:「說起來,我那孫子也和你一般大,只可惜,有點天賦但是死活不肯練武,在四中文院混着,以後也只能出來找份苦工。」
「不過這樣也好,平平淡淡的一輩子,也不用上到戰場上沖在一線和那些怪物搏命。」
「小娃,你真的不該來。」
老煙槍看着張揚有些感慨的說道。
張揚一笑:「爺爺,您看您年紀都那麼大了,您不也是來了嘛。」
「唉~老頭子我和這些怪物,也是打了大半輩子,雖然年紀大了,這不還想着多掙點給我那孫子多留點東西,而且我輩終究還是武者,武者就該護佑一方。」老煙槍嘆了一口氣。
張揚笑眯眯的看着老煙槍:「您都說了,武者就該護佑一方,不單您老是武者,我也是武者啊。」
張揚伸出手,手上帶着淡藍色的異維度冰蠶絲手套,淡淡的真氣鍍層覆蓋在手臂上。
「凡級中期?!你這娃,真是不該來。」老煙槍感受到張揚的氣機,不由得驚了一下,隨後又是看着張揚無奈的說道。
畢竟陽城三中,只公佈了張揚十七歲的少年武者,並沒有說張揚已經是凡級中期的境界了。
「但是,我還是來了啊,我爺爺也告訴我,武者,止戈為武才是武者,您老都知道武者就該庇護一方,我雖然年紀不大,可也是武者啊。」張揚回答。
老煙槍微微失神:「止戈為武,止戈為武,好一個止戈為武啊。」
一會之後,老煙槍回過了神,衝着張揚說道:「娃,反正你不來也來咯,等會打起來,記得一定要跟在我身邊哈。」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張揚回頭咧嘴一笑。
「嘿嘿~」老煙槍笑着,又拿起了自己的旱煙杆。
一個上午,基本沒有什麼事。
張揚和老煙槍在合金圍牆上溜達了一個上午,除了海岸線那邊不斷的炮火之聲,還有外面的野獸吼叫之聲,基本都是風平浪靜。
只不過,中午時分,遠遠的又有一列車隊從遠處駛向江城,規模比陽城的車隊要小一點點,目測六七百人的樣子,其中帶頭的大約有十來個靈級武者。
和陽城的車隊一樣,靠近江城的時候,他們都受到了野獸的困擾。
而老煙槍和張揚一眾值崗的武者,打開了江城的合金大門,出去接應。
最終在一眾武者的接應下,這一列車隊,也成功的進入了江城。
不過他們沒有陽城的運氣好,有兩個武者因為被獸類糾纏住了,沒能跟上大部隊,最終被後面越來越多的野獸,給淹沒了。
剛抵達目的地,就犧牲了兩個人,這個車隊的氣氛有些沉悶。
見狀老煙槍嘆了一口氣,沒能說什麼。
類似的死亡和犧牲,老煙槍見過太多了。
中午,張揚和老煙槍被輪值下來了,現在他們的吃飯休息時間,傍晚的時候還要他們去輪值,直到接近半夜,然後交給值夜的武者。
而張揚又看到了依凌雪,穿着一身白色的戰甲,提着一把細劍,就走上了合金圍牆,神色清冷的帶頭輪值。
每一次輪值,都會有兩個靈級武者帶隊。
依凌雪沒有動用自己的什麼特權,把自己調去偷懶,雖然身為江城名義上的武者協會的會長,依凌雪在江城可以說是想去哪裏就是哪裏,但是依凌雪並沒有那麼做。
也沒有去參與海岸線那邊的防禦,而是選擇和陽城的眾人一起,預防這邊隨時爆發的獸潮。
看到神色清冷的依凌雪,張揚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生怕依凌雪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綁了威脅自己爺爺過來江城。
依凌雪可是跟張揚直言不違的說過,依凌雪跑去陽城,就是為了請自己爺爺過來江城。
不過,依凌雪並沒有關注,刻意縮在在角落裏的張揚。
休息時間,不少武者都就地找空地練功,也有不少相互之間稍微過手,但是都相對克制畢竟隨時都可能爆發戰鬥。
也有不少的武者,閉目養神。
而老煙槍則抱着自己旱煙杆,躺在一相長椅上假寐着,那把雙刃大劍靠在邊上。
無論是對那些搭手的還是練功的武者,都是興致缺缺。
老煙槍都這個年紀了,如果沒有意外這輩子也就停到凡級後期了,也沒什麼好動的了,這把老骨頭還不如多休息休息,預備着隨時爆發的獸潮。
。。。。
「轟~!!」
下午時分。
忽然一聲炮火轟鳴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這個炮火不是來自海岸線那邊,而是近在咫尺,就在頭上的合金圍牆上。
瞬間,無論是假寐的還是練功的武者全部回過神!
「轟隆隆~!」
「轟~!」
炮火開始接二連三的的爆發。
一眾武者對視了一眼,紛紛抓起了武器。
這裏的防禦工事火炮開火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獸潮!
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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