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出來後,何志國滿懷期待地盯着兩人問道:「咋樣?」
過了一會兒,姜甜才緩緩地點了點頭,「有辦法的,就是有點費時費力。」
聽到有辦法,何志國一雙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費時費力沒啥的,只要能夠讓秧苗度過這一次寒潮,保證產量就行。」何志國當即便說道。
「何隊長,因為秧苗的地膜被揭開了,已經受到了低溫的影響,我們要趕緊讓人一點點把雪從秧苗里清理掉。」姜甜掃了眼白茫茫的雪呼出一口氣道。
「這個好說,我馬上就讓人去清理。」何志國應聲道。
「清理秧苗是個非常精細的工作,千萬不能傷到了秧苗的根莖,秧苗受了凍是非常脆弱的,何隊長你讓人清理的時候千萬要注意。」姜甜囑咐道。
何志國連連點頭,「我會讓他們注意放輕手腳。」
「想必和何隊長你也注意到了我們大隊的秧苗分佈的不算太廣,基本上都集中在一塊的。」姜甜忽然說道。
「就是為了分秧苗的好算,所以都是種在一塊兒地方的。」何志國回答道。
「幸好都種在附近的,沒有東一塊西一塊的,不然那處理起來還比較麻煩。」姜甜同何志國邊走邊說道。
何志國側頭問:「你是說隔遠了清理起來不方便嗎?」
姜甜點頭,「這個只是一方面,後面我們要給秧苗升溫,要是不在一塊兒才真的是一件麻煩事兒。」
「升溫?」
「何隊長咱大隊先前用的地膜還有沒有?」
何志國稍稍回憶了一下,「應該是沒有了,當時去公社的時候大概就是按照地的畝數扯的,就算是有多餘剩下的也沒有多少。」
聞言,姜甜並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陳青青則在一旁挽着姜甜的手腕道:「既然沒有了,那能不能再去扯一點呢?」
何志國搖着頭說道:「地膜的供應是有限的,都是我們每個大隊報上去,然後跟種子一樣由公社去採購發放給我們的。」
「那既然地膜沒法兒用了,能不能用其他的東西代替呢?」陳青青又道。
「有了!」姜甜突然出聲,引得何志國和陳青青齊齊地看向了她。
「什麼有了,甜甜你倒是說啊!」陳青青望着她問道。
「地膜沒有家家戶戶總有穿不了的舊衣服吧!」姜甜抬眼看向了何志國問道。
「這應當是能夠找出來一些的。」何志國遲疑了一會兒說道。
「何隊長你安排一部分細心的人來清理秧苗上面的雪,再安排幾個手藝快的篾匠去砍竹子,然後每家每戶回去搜羅不穿的舊衣服。」
姜甜有序不紊地朝着何志國說着每一步進行的事項。
何志國的面上卻露出了難色,欲言又止。
何志國半晌沒說話,姜甜不解地問:「何隊長可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
聞言,何志國垂下頭重重地嘆了口氣在姜甜的面前說出了實話。
「姜知青布票難得,鄉下的日子不好過,衣服都是舊了大改小,縫縫補補又穿,這要是去每家每戶找舊衣服,怕是找不來啥的。」
這麼一說,姜甜猛然想起來了現在的物質還很匱乏,於是垂頭思索了起來。
「呀——」
姜甜腳下踩到了幾根茅草差點兒滑倒了,幸好陳青青挽着她的,將她給扶住了。
「甜甜你沒事吧?」陳青青用力地抓着姜甜的手臂問道。
「沒事兒?要不是挽着你的話,肯定摔在地上了。」姜甜笑着道。
「沒事就好,這下了雪之後下坡踩到了茅草就很滑,姜知青千萬小心點,走慢一些別摔倒了。」說話間,何志國準備一腳踢開他們面前的幾根茅草。
「等等——」姜甜出聲制止道。
何志國的腳僵在了半空中,「咋啦?」
「我想到了,既然沒有舊衣服我們可以用茅草或者稻草代替啊!效果都是差不多的,可能會更好!」姜甜自顧自地說道。
「姜知青你說清楚點。」何志國放下腳道。
「砍來得竹子讓篾匠割成二指寬,然後中間用火稍微烤一下,彎曲成拱門的形狀,如果彎曲過後的竹子有人這麼高是最好的,把竹子插在秧苗旁邊拱門剛好在秧苗的頂上。」
「每根竹子的距離不超過一個手掌,再在上面覆蓋上茅草或者稻草,就相當於給秧苗建造了一個房子。」姜甜慢慢解釋道。
「現在外面溫度低,甜甜你這樣兒相當於給它們建了溫室。」陳青青眨着眼說道。
「理論上是這個意思,不過現在外面的溫度太低了,甚至已經到了零下,光是這樣可不行的。」姜甜又道。
「還需要做什麼?」何志國接着問。
光是聽到姜甜的這一番解釋何志國便知道他們大隊的秧苗有救了,但他卻有種奇怪的感覺,能夠這麼細緻地安排每一步可不像是農業專家說的。
「我們還要給它們加熱,給他們升溫,所以這個竹子插的時候一定要多插一段距離,留下可以生火的地方。」姜甜眼睛裏同樣閃爍着細碎的光芒道。
「好!這個辦法實在是太好了!」何志國激動地滿臉通紅喘着氣說道。
三人在路上把大致的細節都說了之後,就趕到了現場。
在看到何志國高興的神色時,大伙兒便知道秧苗有救了。
「大家別愣着了,趕緊動起來,家裏有稻草和茅草的趕緊回去抱到這裏來,柴禾每家每戶都必抽出一捆,然後手藝快的篾匠趕緊去後山砍竹子到田裏來做得活兒算工分。」何志國一到現場便敲鑼打鼓地安排了起來。
「羅紅花、馬明瓊、潘春香」何志國連着點了好些個人的名字,「你們都跟我到田裏去,把秧苗上面的雪全都捧開,記着不要傷了秧苗的根莖。」
伴隨着何志國的安排,姜甜的指揮,陳青青在一旁的幫忙,很快大家便有序不紊地進行了起來。
不過小半天的工夫,秧苗的臨時保溫棚便建好了。
同時裏面燃起來火苗,溫度升了上去。
有了這個辦法,大伙兒面上終於是如釋重負,吳傳英和劉玉蘭都躲在人群里夾着尾巴做人,沒有半點兒聲音。
大家經此一事對着姜甜和陳青青千恩萬謝,對她們身後的農業專家更是不用說了。
以至於其他大隊聽說這事兒後,都恨不得來方山大隊挖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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