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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是空的!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真看到裏面是空的,還是吃了一驚。
柳雲湘見嚴暮往後踉蹌的退了一步,然後搖頭笑了起來。
「嚴夫人還活着,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好事。」柳雲湘道。
乞丐卻嘆了口氣,「當年是肅平王斬殺嚴家幾十口,引起朝廷動盪,皇上為安撫局勢,又責令肅平王將嚴家人安葬。也就是說,嚴夫人是被肅平王帶走了,換句話說是上面那位。」
柳雲湘皺眉,那位讓所有都以為嚴夫人死了,他卻將人藏起來。目的是什麼,實在讓人難以啟齒。
「蘇夢瑤的父親是嚴大將軍的副將,當時他想還嚴大將軍一個清白,私下調查的時候無意中從給嚴家人抬棺的人嘴裏探聽到一件事,說晏夫人的棺材很輕,裏面不像有屍體。後來蘇家也被牽連,蘇父在李航將蘇夢瑤帶走時,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期望她有朝一日能告訴嚴暮。」
輾轉已經過了十多年,嚴夫人是死是活,現在又在哪兒呢?
嚴暮翻身從坑裏跳出來,眼神透着血光,大步往山下走。
柳雲湘忙上前拉他:「你要去哪兒?」
「進宮!」
她心下一慌,「進宮做什麼?」
「問問他,我娘到底在哪兒。」
嚴暮此刻已經沒有了理智,渾身透着凜冽的殺氣。柳雲湘怎敢放他進宮,這可是要出大事的。
「嚴暮,你冷靜一下,我們回家慢慢想辦法。」
嚴暮咬牙:「除非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不然他不會說!」
「嚴暮!」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麼,進宮殺皇上!
然他看不到她有多慌多恐懼,依舊直衝沖往山下走,眼底已是血光一片。他又瘋了,瘋的不管不顧,瘋的不殺人不見血不甘心。
柳雲湘追他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到地上。眼看嚴暮越走越遠,她心下一急,故意裝作很疼的樣子,沖他喊道:「哎呀,好疼,流了好多血!」
他身子頓住,回頭看向她,眼神依舊瘋狂,呼吸很重很急,在崩潰的邊緣。
「嚴暮,你是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她委屈的哭了起來,還挽起褲腿,讓他看她膝蓋,那裏磕破了,血糊了一片,「這荒山野嶺的,你把我丟下,是想把我餵了野狼吧?」
嚴暮即便瘋了,也依舊是不捨得的,還是跑了回來,查看她傷勢。
柳雲湘卻不許他看,一下撲到他懷裏,緊緊摟着他。
「我知道你恨他,想殺了他,但你現在衝進宮裏,只會被亂箭射死。你還不夠強大,還需要繼續隱忍。」
「我娘也許正等着我去救她。」他顫抖着說道。
他說着要起身,柳雲湘趕緊用力將他摟了回來。
「衝動沒有用,我們徐徐圖之。」
「我娘在受苦!」
「慢慢來!」
「不……」
柳雲湘放開嚴暮,在他瘋狂的眼神下,她伸出手指在自己脖子上划過,那裏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瞳孔猛地一縮,抓着柳雲湘胳膊的手用力握緊。
「你若衝動,我們所有人都會給你陪葬。」
他在痛苦的掙扎,但理智到底慢慢壓過了瘋狂,眼神也清明起來。許久後,他長嘆一聲,這次趴到了柳雲湘懷裏。
「我有一天會瘋掉吧。」
柳雲湘紅了眼,「我會把你拉回來。」
「萬一我殺了你呢。」
「不會,你不會傷害我的。」
回到嚴府,乞丐見嚴暮睡下了,這才鬆了口氣。
他將柳雲湘喚出來,小聲對她道:「我去跟義父稟報此事,許他有辦法找到嚴夫人。」
柳雲湘挑眉,「我以為你拿到蘇夢瑤這封信後,先給你義父看,經他同意才拿給嚴暮的,原來他還不知道?」
乞丐一攤手,「我只是幫忙傳個信,還以為是哪家姑娘看上老七了,以信寄情,我總不能這種事也向義父稟報吧。」
柳雲湘笑笑,「不枉他常請你喝酒。」
「這盛京的人,每個人都愛笑,慈眉善目的,可揣在肚皮下的那顆心是黑是紅,卻是摸不清的。老七這人,至少他要殺我的時候,會讓我死的明明白白,不留遺憾。」
說完,乞丐笑呵呵的走了。
柳雲湘回到屋裏,見嚴暮將被子蒙到頭上,被子還跟着顫動,偶爾還能聽到那麼一聲。
他哭了。
這種屈辱,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嚴暮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狠。
她嘆了口氣,在床外側躺下,扯了扯被子,「你讓我蓋一些。」
她扯了一下,他就趕忙拉緊。她再扯一下,他就急了,將她一併蓋到被子下面。
他似乎是哭得急,呼吸都跟不上,將她壓到身子下後,又有些無措。
「你……」
柳雲湘剛要開口,被他吻住,剩下的話又堵了回去。
他吻得很急,也很放肆,像是借着委屈逞凶似的。
柳雲湘本想推開他,但伸手不小心摸到他的臉,濕漉漉的一片,於是嘆了口氣,便不忍心推開了。
「被子裏好悶。」她小聲抗議。
「嗯。」他不管繼續纏她。
「拉下被子吧。」
「不。」
「你可以熄了蠟燭。」
他衡量了一下,將柳雲湘蓋住,不讓她看到自己,而後快速的下去熄了蠟燭。再回來,他就放肆多了,對着柳雲湘又啃又咬。
柳雲湘拍了他一下,「別得寸進尺!」
「那晚我們沒入洞房。」
「本來就是假的。」
「我當真的,所以你得給我補上。」
柳雲湘往外爬,「你還是繼續哭吧。」
當然,她沒能逃掉。
翌日,柳雲湘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她坐起身,看到身上的痕跡,不由臉一青,怎麼感覺像是被他給坑了。
聽到外面有動靜,她穿好衣服,喚木槿進來伺候。
待洗漱好以後,她來到窗子前,將窗子打開,見嚴暮正在院中練劍,但不似以往,劍勢輕而凌厲,此刻下劈、橫掃、直刺,招招皆是要害,殺氣凜冽。
但這種打法,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所以他累得滿頭大汗,很快就有些吃力了。
柳雲湘嘆了口氣,他是在發泄心中的恨,如此也好,只要不出門發瘋。
她正要鬆口氣,一人卻笑盈盈的自院門口進來。
這人身材瘦高,着一身暗青色長袍,手中拿着扇子,邊走邊笑:「老七,我聽了一件趣事,特意來講給你聽的。」
這人是四皇子秦晟瑞,當今皇后的小兒子,三皇子一母同胞的弟弟。
柳雲湘忙躲到窗子後面,就聽那四皇子又道:「外面竟有人說你將那靖安侯夫人給藏起來了,這是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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