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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場面已經被禁衛軍控制了,但避免再出亂子,當下護送皇上和百官朝榕園去了。
嚴暮因為腿腳不利索,被大部隊甩在了後面,他一個人穿行在巷子裏,月色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身後窸窸窣窣一點動靜,嚴暮嘴角扯了扯,繼續不緊不慢的走。
走到前面一個岔口,他以極快的速度閃身消失,後面跟着他的人趕忙跟上來,來到岔路口,不及看清楚,下一瞬一把刀已經抵到了來人的脖子上。
嚴暮那張過分冷峻的臉出現在來人身後,「英王殿下,跟了我一路,你可有什麼發現?」
這人正是英王冷雨霰!
他面上驚愕之色閃過,繼而嗤笑一聲,「本王應該喚你七殿下還是嚴帥還是鎮北王?」
「隨你喜歡。」
「不若還是……」
下一刻,冷雨霰猛地隔開嚴暮的手,同時手中長劍調轉,鋒利的劍刃朝嚴暮刺過去。而嚴暮動作更快,幾乎沒有看到身形已避開了這一劍,手中刀划過冷雨霰脖子。
二人近身顫抖數十回合,無法傷對方一分一毫後,慢慢拉開距離,於幾步遠隔開。
但這是英王的人追來了,十多個身穿鎧甲的將士,一個個氣勢凜冽,一看就是高手。
英王眼中閃過狠色,同時嘴角扯了一下,然下一瞬,暗處黑影攢動,他朝一處看過去,只看到一個個泛着冷光的箭頭正對着他。
他才是那個落網的獵物!
「不愧是鎮北王,本王小覷你了。」冷雨霰冷哼道。
嚴暮抬手,下一瞬,暗處的黑衣人如退潮一般,迅速的抹去了痕跡。
冷雨霰默了一下,抬手也讓手下人都退下了。
「你可知我為何跟蹤你?」
嚴暮轉身繼續慢悠悠的朝胡同外走,「許英王殿下看到了什麼吧。」
冷雨霰看着走在前面的人,明明是階下囚,而且還是個瘸子,卻能攪起狂風驟雨,讓他都膽戰心驚。
「我看到你靠近太子了。」
「只看到這個?
「你手中有一支箭。」
「所以呢?」
「那支箭插進了太子胸口。」
嚴暮側頭看了冷雨霰一眼,「我保證你絕沒有看到這一幕。」
冷雨霰眯眼,「你想說不是你?」
「我是覺得我做得很隱秘,不可能有人看到。」
冷雨霰瞳孔猛地一縮,「果然是你!」
「我告訴你的。」
「你為何告訴我,不怕我告發你?」
嚴暮停下腳步,低低笑了一聲,「英王殿下從渝州搶了一萬石糧,這事往小了說,不過是殿下體恤將士們,做事出格了一些,但往大了說,殿下搶糧,枉顧軍紀,意圖什麼,那就隨一些想扳倒殿下的人隨便說了。」
「所以呢?」
「太子遇刺身亡,奪嫡之爭開始,一些人更會瘋狂的咬死殿下。與其被人魚肉,不如魚肉別人,你說呢?」
「你殺了太子,目的難道就是……」
「助英王殿下奪位!」
榕園,嚴暮進去後,站在文武百官後面,但見一個個低着頭,狀似為太子的死而傷心,但其實心裏都在打小九九。
太子死了,誰殺的?目的是什麼?儲君沒了,誰能成為新的儲君?皇上在想什麼?幾位皇子和王爺,誰能重坐上太子之位?那位皇子背後勢力最硬?
太子的死,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北金朝廷暗流開始涌動起來。
嚴暮垂眸,想要逃出北金,水太清可不行,只有渾水才能掩人耳目。
皇上有九子,除去死去的,眼下還有四皇子瑞王、五皇子慶王、六皇子、八皇子英王還有九皇子,這五個兒子了。
原則是封了王,等於失去了奪嫡之爭的資格,但現在太子死了,一切可以重啟。
幾位都在榕園,心下估計都在冒泡泡。
這時皇上來了,剛失去長子,他仿佛一下老了很多,眼圈還是紅的。
「大哥,你死的好慘!弟弟再也不能見到您了麼,老天爺啊,你好狠的心!」
這皇上還沒落座,站在最末尾的九皇子突然嚎了起來,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虧得旁邊小廝扶着,不然就軟到地上了。
「大哥,你讓父皇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怎麼忍心啊!弟弟常受您教導,此間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只覺天地失色,萬物同悲,真真想隨您一起去……」
「那便一起去吧!」皇上出聲了。
九皇子哭得太忘我,沒聽到皇上那句話,「啊?」
皇上看向九兒子,輕嗤一聲:「你不是要隨你大哥一起去?」
「兒子實在太傷心了……」
「那就一起去吧,省得你大哥一個人孤獨。」
九皇子傻了,看父皇竟不像是開玩笑,嚇得不由打了個嗝,「兒臣……兒臣失態!」
當下,趕緊退了回去。
有九皇子做出表率,其他人不敢再表演兄弟情深這戲碼了。場面一下靜謐下來,大傢伙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兒,禁衛軍首領上前來報:「陛下,抓到刺客了!」
皇上瞳孔一縮:「把人帶上來!」
抓到了?
冷雨霰眉頭皺了皺,不由朝後面嚴暮看了一眼,見他垂着眼眸,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竟是一絲絲慌亂都沒有。
他難不成還有安排?
很快此刻被帶下來,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竟是瘦瘦弱弱的一書生,被禁衛軍推着往前,走路都不太穩的樣子。
皇上看到這書生,臉不由一沉。
「這邊是你們抓到的兇手?」
禁衛軍統領趙安上前道:「陛下,我們發現他時,他手上還拿着弓箭,而且對射殺太子一事供認不諱。」
書生被推着跪到地上,皇上看向他。
「當真是你射殺了太子?」
書生低着頭,瑟瑟縮縮的不說話。
「不說話是想被割了舌頭嗎?」皇上怒喝一聲。
這一聲讓書生打了個冷顫,繼而慢慢抬起頭,先咽了一口口水,接着點了點頭,「是,是我射殺的。」
這話一出,下面百官連連倒抽涼氣。
竟真是這書生!
不過兇手就這麼抓到了?
怎麼覺得過於簡單了呢?
「為何?」皇上再問。
書生深吸一口氣,道:「我隨便亂射的,射殺誰就是誰,只能說太子倒霉。」
皇上眯眼,「好一個隨便亂射的,來人……」
「皇上,我要為太子喊冤!」
「什麼?」
殺人兇手既然為殺死的人喊冤?
這……滑天下之大稽!
書生向皇上磕了一個頭,「學生是今年本應參加秋闈的學子,只因渝州駐軍吃空餉,佔了我們的學籍,致使我們無法參加秋闈。我等十二名學子來京告御狀,卻不想被他們追殺,如今只剩我一人,我恨透了朝廷,恨透了官官相護,才走了這個極端!」
「學生冤!學生的同窗們怨!渝州無數被佔了人頭的年輕人冤!太子也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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