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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煙中傳來陣陣悽厲的鬼哭狼嚎,我們戰戰兢兢地貓在桌子底下不敢動彈,儘管外面惡鬼肆虐,但小小的桌子底下卻似乎無比安全,我心裏更是忐忑不安,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鬼魔浮雲」的陣勢可謂來勢洶洶,我不知道憑自己這點本事能否斗得過佈陣之人,開工沒有回頭箭,此時做縮頭烏龜,只有死路一條。
庭院挺寬闊的,因為狂風和煙霧的籠罩,已變成一處黑暗無邊的沙場,處處充滿殺機,處處暗流涌動,再加上橫空出世的雷電火舌的肆意滋擾,濃煙滾滾之中的廝殺更為驚心動魄。
氣浪不斷地向四周擴展,有一股嗆人的硝煙撲面而來,直往我的鼻空鑽,我示意大家暫時捂住口鼻,這裏面還摻雜着看不見的鬼氣,萬一不小心吸入口中就麻煩了,我聽說鬼氣能擾亂正常人的神經系統,會變成一具具行屍走肉。
一陣大風鋪天蓋地地吹過來,原本漆黑的濃煙慢慢地清淡了很多,我甚至能看清裏面的骷髏在拼命掙扎,吱吱拉拉的閃電將它們燒灼得慘不忍睹,冒着青煙的殘肢斷臂已經散落了一地,很多屍骨已被燒焦。黑煙里偶爾會飛濺起繚繞的火花,在火光明滅之中極為壯觀。我們根本來不及高興,就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得失魂落魄,只見地面火團翻滾,傳來一連串的噼啪爆響,像是正在燃爆着一串鞭炮,困獸猶鬥的鬼魅來不及躲閃,被緊隨而至的氣浪掀翻在地,風吹火勢,一片火海熊熊燃燒,不僅濃煙滾滾地直指當空,而且巨大的火球一個接一個地騰空飛竄,像是從天而降的一陣流星雨。
我剛往前面撒了一把米,藉以緩解燃眉之急,但我很快就知道了那是如此得多餘。沖在前面的鬼魅被一些看不見得手臂扔了回去,到卷而去的狂風把它們吹得屁滾尿流、慘叫不已。
一具奄奄一息的骷髏恰好落在茶几旁邊,田教授對着它的腦門狠狠踢了一腳,骷髏本想咧着嘴恐嚇一番,沒想到被踢碎了腦袋。田教授使勁摁着李佳珠和田甜的胳膊,面色緊張地說,你倆稍安勿躁,天上的烏雲越來越低了,地面的鬼魅雖然被清除得差不多了,但它們是兩面夾擊,我們必須專心對付空中,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
庭院的黑煙已經消退,但頭頂此時卻浮起大片烏雲,正以極快的速度壓下來,我能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屋頂的磚瓦被擠壓得瑟瑟發抖,頃刻間碎裂了不少,正噼里啪啦地落到院子中,東邊的窗戶承受不住屋頂的壓力,咣啷一聲巨響,被整個壓碎了,玻璃碎了一地。
情勢危急,我突然從茶几下面爬出來,一躍而起,握住右拳向天空揮舞了一下,仰面喊道:「麼雷麼雷弘,天馬行空,五雷聚頂,剷除妖孽,還我清明1,我念完口絕,不敢放鬆警惕,咬破舌尖,將血液塗滿手掌,雙掌托空而舉,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
李佳珠和田甜見我披頭散髮地大喊大叫,二人似乎忘記了危險,田甜抿嘴笑道:「超人!鬼魅都跑得乾乾淨淨了,你跟那些烏雲較什麼勁!來一陣大風就吹跑了,你老人家就省省力氣吧。」
我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倆懂個球!鬼魅是不見了,它們漂浮的屍氣已經變成烏雲了,地上爬的變成天上飛的,你倆還有心情說笑,小心一會將你倆變乾屍!
田教授望着頭頂的烏雲說,我們的處境更加危險了,上面就像壓着一座大山,不被壓成肉餅,也會窒息而亡,更不容說那些鬼魅如何吃我們了。
我緊緊頂着壓下來的雲層,它們重如千斤,我雙手的托力恐怕很難應對,還沒實打實地接觸,它滲透下來的壓力已經令我無法承受,腿肚子劇烈顫抖後,我不得不將雙腳岔開,藉以緩解手上的重力。
我喊出去的咒語遲遲沒有生效,或許是因為烏雲遮頂,神靈沒有聽到我的呼喊,此時我正在使出吃奶的勁托舉上面的雲霧,根本騰不出手來重複一次法術。眼瞅着不斷凝聚的雲層緩緩下移,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崩潰掉!怎麼辦?怎麼辦?汗水順着臉頰流淌了一地,田教授、李佳珠和田甜不會法術,這個時候也幫不了我半點忙。
田教授看出我的懊惱,伸着脖子喊道:「你那什麼鬼咒語,半天連個動靜都沒有,到底行不行?
我說遇到麻煩了,咒語被密密麻麻的雲層遮住了,神靈聽不到我的請求。
田甜和李佳珠當時臉就綠了,說你的意思我們只能等死?神靈不管我們了?
我說差不多吧,施法之人想必知道我會用咒語對付「鬼魅浮雲」,故此加了一道烏雲遮擋我的尋求渠道——除非我能用「血影」昭示神靈,否則我們只能坐以待斃。
李佳珠急脾氣上來了,說你趕緊使用「血影昭示」啊,亡羊補牢要緊,你站在那像塊木頭就死不了了?晚了就只能見閻王了。
我說你急什麼眼,沒看到我騰不出手來嗎?現在唯一能幫助我的就是你們三個了,誰自告奮勇一下?將我的血含在口中,我念完咒語後你吐向空中,我這次請求的是二郎神,他老人家有天眼,看到我的「血影昭示」,一定會江湖救急的。
田教授蹭地就站起來說,喝血的事我來吧。
我說你不行,我的血是純陽之血,必須要找一個女人將陽剛化陰柔,否則根本穿不透頭頂的烏雲。
田教授拉着二人的胳膊說,那就讓田甜代勞吧,這丫頭從小就愛玩吐泡泡,也算是專業人士。
田甜圍着我的身子轉了半天,臉色紅得像柿子說,從哪下口?
我氣不打一處來說,哪肉多就咬哪裏吧?你啃骨頭能咬出一口血來?
田甜嫌我說話不好聽,她純粹是報復,照着我的大腿就是狠辣的一口,我疼得差點跪地上,我心想這丫頭真夠狠的,齜牙咧嘴說,你能不能輕點下口?狗咬人也沒有這麼狠的!
田甜一邊吸着血,一邊做着恐嚇動作,意思我再不依不撓,她就往深里下嘴,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趕緊閉嘴不語,別看這丫頭平時文文靜靜的,玩起狠來那是六親不認。剛被咬的時候有點疼,隨着田甜嘴唇的吸吮,我反而有種麻酥酥的滋味,她故意用舌尖舔着我的傷口,藉以減輕我的疼痛,我心裏忽然熱熱乎乎,低頭看田甜,她卻正含情脈脈地看向我,臉色嬌羞,更增添了幾分嫵媚。
李佳珠故意將頭別過去,臉色有點不舒服,想必有點吃醋了。田教授為了緩和尷尬氣氛,催促我倆說,情況緊急,趕緊點!
我一字一頓喊道:「雨露均霑,血影昭示。青烏恭請二郎神君助我驅魔,鬼神當道,神君渡法,續我精魄,雷霆萬鈞,火燒邪靈1
田甜等我把咒語念完,張嘴將血液噴向空中,本來聚攏而來的烏雲,一碰到血霧就四散開來,我們看到血霧蒸騰上去,穿過避開的烏雲跑得無影無蹤。
田甜惡狠狠地抹去嘴角的血跡,故意問我說:「二郎神君能看到『血影昭示』嗎?」
我笑着說他老人家三隻眼,加上哮天犬那兩隻狗眼一共五隻——一定會看到的,你也不看看是誰的血,當然他也要看看是哪位美女吐出去的。
田甜說這還差不多,你別以為全是你的功勞就行,你的血又苦又腥,我不能白受罪!
我趴着她耳朵上小聲說,男人喝了我的血壯陽,女人喝了我我的血補腎——好處多的呢,不信我給你講講。
田甜粉臉被燒得通紅,忍不住好奇說,那——那你就說說唄,真要是大補,以後少不得多麻煩你!
我本來挺高興的,想逗逗她,沒想到她還真當真了,我趕緊說還是算了吧,這點血我還要保命呢,補了你就虧了我。
我和田甜唧唧復唧唧的時候,黑色的夜空忽然如同白晝,感覺像是划過了一道耀眼的閃電。
轟——一聲巨雷將天空咧開一道口子,幾乎快壓到我們的雲層停頓了一下,像是被人拎着衣領提上去般跑上面去了,它們圍着空洞不停地旋轉,好像在膠着對抗一樣。
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從天而降,穿過空洞直直砸向地面。我怕傷着自己人,脖子一縮,領着大家又趴到桌子下面。我們雙手抱頭杵在地上,天上落下這麼大一個火球,一旦撞擊地面,一定會發出轟然巨響,這個時候不趕緊捂着耳朵,一會就被震聾了。
塵土飛揚,地面跟着劇烈顫動了一下,巨大的爆炸波浪將屋子的玻璃全部震碎,我偷偷一看,大火球在庭院中央砸了一個大坑,也不知道有多深,只見裏面往外汩汩冒着濃煙。
天頂烏雲已經散去,依然月朗星稀,地面硝煙不在,但一片狼藉,碎玻璃和萬片堆得滿院子都是,卻唯獨不見了那些骷髏屍體,我想它們已經化為灰燼,那一堆一堆的黑炭就是骨灰。
大家忙於打掃現場,田教授說這座房子該大修了,一夜的折騰,房瓦和玻璃幾乎都碎了,你們看,牆體都裂縫了。我幸災樂禍地說,大修就大修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以後住着也能舒服點。
李佳珠說你們快過來看這個大坑,裏面有塊大石碑!
我們幾個聽着稀奇,就圍過去觀看,煙霧已經散盡,坑定仰面躺着一塊方型石碑,上面寫着幾個硃砂大字,因為上面沾了一些泥土,看不清楚寫了什麼。我搬了個梯子,爬下去看個究竟。抹去泥土,上面寫着「古道陰兵,速關鬼門」。
我爬上去後,就讓田教授等人幫忙把坑填平了,這石塊天碑是二郎神降世的,鬼魅浮雲和惡煞陣接踵而至,古道陰兵即將打開鬼門,一旦跑出來,幾個人的安危是小事情,禍國殃民可就是大事情了。
古道在哪裏?鬼門又在何處?我們四個人裹着被子也不敢睡覺,只等挨到天亮再商量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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