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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並沒有人,應該說屋子裏原先有人,但此刻已經被轉移走了。床欄穿着腳銬,床上被褥凌亂,地上有一大攤花瓶碎渣。
柳雲湘看着這屋裏的景象,手忍不住捂住心口,這一刻她甚至害怕查到什麼。
「殿下,這院有個後門,估摸他們在院門口攔着咱們的時候,已經安排人將屋裏的人帶走了。」大黑小聲道。
嚴暮臉色沉了沉,「你帶人將這陽國公府上下都搜查一遍。」
「是。」
「殿下,即便您是為了給王妃找耳璫,但讓官差搜查我國公府,這也不是合適吧?」三公子緩步走進來,此刻他表情明顯放鬆了很多。
柳雲湘再忍不住,轉身怒問:「這屋裏的人呢?你把她藏到哪兒了?」
這三公子好笑,「男人嘛,誰沒有點特殊的癖好,殿下應該懂得吧?」
嚴暮眼神鋒利,「王妃問你什麼,你老實的回答就是。」
三公子摸摸鼻子,「原是我房裏的一個婢女在這院,我們正玩的盡興,哪知王妃冒失的闖進來了。我那婢女害羞,便偷摸跑走了。」
他這般說,嚴暮他們沒有證據,一時也不能說什麼。
這時三夫人程氏也來了,見到這場景,不由瞪了三公子一眼,「你啊你,總這般貪玩,讓殿下和王妃誤會了吧。」
那三公子稍一愣,繼而笑道:「夫人是知道我的,我就真只是玩玩,再說那婢女也是願意的。」
「哼,我倒要問清楚你,到底是那個小狐狸精?」
「你房裏的巧兒。」
程氏忍不住踢了三公子一腳,「難怪她剛才驚慌的跑回來,問她怎麼了,她一臉心虛的樣子,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
三公子賠着笑,只管認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這夫妻兩一唱一和的,倒讓柳雲湘他們站不住腳了。尤其這時大黑回來,說是沒有找到那耳璫,意思就是沒有找到小五。
柳雲湘深呼一口氣,「既然沒在國公府,那就去別的地方找吧,但本宮絕不會放棄,早晚會找到的!」
說完,柳雲湘大步朝外走去,嚴暮走在後面,經過三公子的時候,他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聽說你舉薦韓威出任兩淮鹽運使,你是覺得他有能力還是什麼?」
三公子身子抖了一下,「自然是他有這個能力。''
「是麼?」
「是……」
嚴暮冷嗤一聲,「你最好把你的尾巴藏好,別讓本王抓住!」
等嚴暮他們都走了,這三公子腳下一軟坐到了地上。
「我還以為要被抓住了。」
程氏哼了哼,「還不是我見事情不對,趕忙讓人把那位五姑娘帶走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屋裏沒人了。」這三公子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的,「夫人,這些日子冷落你了,往後我一定對你好。」
「這話我聽了太多遍了。」
「我發誓……」
「別,你先把這爛攤子收拾好吧。」
三公子起身,「你把人藏哪兒了?」
程氏嘆了口氣,「能藏哪兒,自然是送回靖安侯府了。」
「什麼?」
柳雲湘是在晚上得知小五消息的,她先讓子衿去通知曲墨染,二人在靖安侯府門前碰面,而後一起進去。
來到後院,靖安侯和謝文晴在廳子裏,不知說了什麼,遠遠見她們來了,便沒有再說了。
「小五呢?」柳雲湘進門就問。
靖安侯指了指西屋,「她在裏面。」
柳雲湘帶着曲墨染趕忙轉到西屋,打開帘子,裏面只有一盞油燈,昏暗暗的。她們只能看到床上有人,等近到床前才看清真的是小五。
小五此時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但睡得並不安生,眉頭皺的緊緊的。這才多久,小姑娘瘦了一圈,臉色也十分憔悴,像是生了病。
曲墨染心疼不已,忙拉過她胳膊給她診脈,除了胸口鬱結之外,倒也沒其他的病。
柳雲湘小聲喚了一聲,沒想到小五一下睜開了眼,先是驚慌,再看到她和曲墨染,眼淚立時就冒了出來。
「三娘……師父……」
柳雲湘握住小五的手,緊緊握了一下,「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
「我……」
「我的人在城外一處閒置的院子裏找到她的,她的腿折了,所以沒有辦法回城。」這時靖安侯走進來說道。
柳雲湘轉頭跟曲墨染對視了一眼,這說法顯然是漏洞百出。曲墨染會意,撩開被子給小五檢查腿,左腿確實骨折了,因為處理不當,小腿已經青紫了一片。
她忙幫小五正骨,用夾板給夾住,處理好這腿傷,小五已經有些昏沉了。
這時柳雲湘看到小五兩邊腳腕上有淡淡的痕跡,想到在陽國公府後院看到的腳銬,她彎下腰再問小五:「小五別怕,告訴三娘,這些日子你在哪兒?」
小五瞅着柳雲湘,淚眼模糊,許久才開口:「我去採藥……摔折了腿……就在城郊……一處宅院裏……」
「果真?」
「嗯。」
柳雲湘皺了皺眉,「小五,你是不是被誰囚禁了?」
「沒,沒有!」
「三娘能保護你,你放心說實話就行!」
「真沒用!」
柳雲湘呼出一口氣,「那三娘問你,誰把你送那宅院的?」
「一個路過的好心人。」
「是男是女?」
「男。」
「他是誰?」
「我不知。」
「那這些日子,誰給你吃食?」
「那個好心人給的。」
柳雲湘還要問,但小五明顯有些撐不住了。
曲墨染道:「算了,我們先不問了,你先跟師父回家。」
柳雲湘點頭,回到家裏,安撫好小五,她們再慢慢問出真相也行。
「這裏就是她的家,她哪裏也不去。」靖安侯道。
曲墨染騰地起身,「她一直跟着我的。」
「那就謝謝曲大夫了,可她到底要回家的。」
曲墨染回頭跟小五說:「你跟你祖父說,要跟師父回家。」
小五看着曲墨染,雖然眼裏有渴望,但卻搖了搖頭,「師父,我家人丁稀少,祖父孤零零的,我應該留在家裏陪他。」
小五這麼說了,曲墨染還能說什麼。
柳雲湘卻不放心,她覺得小五有事瞞着她,甚至覺得靖安侯可能也不懷好心,可這都是她的猜測。更何況如今她是外人,總不能強行帶走小五。
「三娘,您別為我操心了,我很好的。」
柳雲湘嘆了口氣,「那明日三娘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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