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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如夢睨了魏長意一眼,抬手也將手裏這一杯乾了。只是酒蜇道下唇的傷口,疼得她皺了皺眉頭。
魏長意不自主的看向她下唇,血自傷口滲出來,將嫣紅的唇染的更紅了,紅到讓人心尖微顫。
「魏司禮,讓你見笑了。」
「沒……」
「我們先失陪了。」
魏長意勉強扯了個笑,「慢走。」
蘇如夢轉身去扶秦晟安,「殿下,您醉了,臣妾帶您回去休息。」
她伸過手去,卻被秦晟安不耐煩的推了一把,她往後退,腳絆桌角,身子往後仰,這時被魏長意伸手扶住了。
她嫌惡的躲開,還拍了拍袖子。
這一舉動,魏長意看得清楚,他臉沉了沉,繼而坐回了座位。
「我殿下與魏司禮還有話說,你少在這兒礙事。」秦晟安嚷道。
蘇如夢點頭,「那臣妾先回了。」
蘇如夢行了個禮,接着往外走去,一直走到門口,她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一間屋裏,兩個渾身散發着臭氣的人,讓她噁心的都喘不過氣來。
來到酒樓外,她看到夥計正在清洗地上的血跡,她轉頭問婢女:「人呢?」
婢女答道:「已經被家人帶走了。」
蘇如夢出了口氣,「咱們也回吧。」
她能幫的幫了,也只能幫到這兒。
子衿從外面回來,見柳雲湘坐在羅漢床上正哄着行意睡覺,見到她進來,先沖她噓了一聲,而後將睡着的行意交給木槿,讓她帶去東屋睡了。
等她們出去了,子衿才說道:「姑娘,城門那兒搜查的很嚴,他們手裏還拿着您的畫像。」
柳雲湘哼笑一聲,「我竟讓秦飛時和魏長意這般忌憚。」
「這寧州府台估摸是上官胥的人,已經派官差挨家挨戶搜查了,虧得咱們住在驛館裏,他們想不到。」
「只怕早晚搜到這兒,而且魏長意知道我和如夢交好,咱們得想辦法早點出城。」
子衿點頭,與柳雲湘一向陷入沉思,突然她想到什麼,「對了,我剛經過西院的時候,聽到屋裏動靜很大,砸桌子砸椅子的,還有叫罵聲。」
聽這話,柳雲湘大概猜到了,忙讓子衿推來輪椅,「我們去看看。」
她們剛出了偏院,就聽到一聲:「賤人!本殿下要做什麼,輪得到你來教訓!你同魏長意那閹人一樣,你們瞧不起本殿下!」
「今晚,老子饒不了你!」
「脫衣服!跪下!」
這聲分明是秦晟安那畜生,柳雲湘皺起眉頭,想到蘇如夢會遭遇什麼,她氣得渾身發抖。正想叫子衿往前推她,蘇如夢的婢女跑過來將她們攔住了。
「我們家姑娘交代,任何人不能進去。」
「她一個人怎麼辦!」柳雲湘發急道。
婢女哭紅了眼,「咱們給姑娘陪嫁的有四人,前有兩個進去幫姑娘,隨後被三皇子活活打死了。之後姑娘便囑咐我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進去。我們進去幫不了她,只會讓三皇子更生氣,反而害了姑娘。」
柳雲湘沉了口氣,聽着屋裏的謾罵和打砸的聲音,卻沒有聽到蘇如夢的聲音,哪怕是哭聲。
此刻,她該多無助。
「他一直這般對你家姑娘?」
婢女帶着哭腔道:「高興了就只是冷言冷語,不高興了就打罵,我們姑娘這三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甚至在姑娘懷着小公子的時候,有一次被打得下面都見了紅。」
柳雲湘握緊拳頭,「這畜生!」
「你家姑娘哪兒遭得住,咱們必須得想辦法幫她。」
「可能有什麼法子?」
柳雲湘絞盡腦汁,一時還真想不出好辦法,正在她們發愁的時候,一侍衛匆匆跑了過來。
柳雲湘她們忙退到暗處,見那侍衛走到西窗前,沖裏面喊道:「殿下,魏司禮派人給您送了一份大禮來,說是今晚沒讓殿下盡興,特意給您賠罪的。」
屋裏打罵的聲音頓住,隨後秦晟安嚷道:「那閹人算什麼東西,他敢給本殿下臉色,除非他跪到本殿下面前,否則休想本殿下原諒他。」
侍衛一時不知該怎麼接這話,猶疑了一會兒,問道:「那要不要把這份大禮退回去?」
「你他娘的長不長腦子,本殿下罵罵也就算了,還能真不給這閹人面子?他是父皇跟前的紅人,若真得罪了,本殿下還得回去守皇陵!」
說着這話,秦晟安揉着鼻子出來了。
「什麼大禮?」
侍衛小聲道:「一個女人。」
「女人?」
「據說是寧州煙花巷最美的女人。」
秦晟安一聽這話,嘿嘿笑了笑,「這閹人倒還聽懂男人,可惜嘍,他無法消受。」
說着,秦晟安大笑着出去了。
那人一走,蘇如夢的婢女趕忙跑進屋去了。
「姑娘,咱們還進去嗎?」子衿問。
柳雲湘搖頭,「不了,我們回去吧。」
蘇如夢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一定不想讓朋友看到她這般狼狽的樣子。
第二天午後,蘇如夢的婢女跑過來,讓他們趕緊收拾東西,雖他們家姑娘一起出城。
柳雲湘心思轉了轉,沒有多問,趕忙讓謹煙和子衿收拾。
收拾好後,她們從偏院出來,正好蘇如夢也從屋裏出來了。柳雲湘看到她額頭裹着細布,血都滲了出來,兩頰和下巴都是傷,嘴角也破了,這邊是昨夜秦晟安那畜生打得,估摸身上傷更重。
見到她,蘇如夢略有些不自在,勉強笑了笑。
「眼下城中搜查越來越嚴,遲早搜到這裏,咱們不如早點出城,我到底是三皇妃,他們不敢搜我的車駕的。」
柳雲湘挑眉,「我怕給你惹麻煩。」
蘇如夢走上來拉住柳雲湘的手,「我眼下幫你,你往後也幫我就是。」
柳雲湘點頭,「好。」
她們坐上馬車朝城門口去,柳雲湘上車時特意看了一下,只有這一輛,「秦晟安呢?」
蘇如夢冷笑,「昨晚在煙花巷玩的太野,中風了,眼下動都不能動。可宮裏還等着召見,我便提議說先回去,他沒辦法只能同意。」
「這就叫惡有惡報。」
「活該!」
來到城門,果然搜查很嚴,但見是三皇妃的車駕,簡單詢問了兩句,便將他們放行了。只是馬車還沒出去,後面一堆人馬疾馳而來。
「三皇妃且稍等!」
這一聲……
柳雲湘心下一顫,轉頭看向蘇如夢,她臉色也極不好。
來人是魏長意,他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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