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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湘再想問仔細一些,那乞丐卻不說了。
這時又走到了城門前,那幾個乞丐上前鬧事,分散了守門將的注意,她和冷雨霰帶着婉婉偷摸溜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婉婉跟着他們走了這麼久,到底還小,此刻累得已經走不動了。
柳雲湘抱着她走了一段,但到底是三四歲的小丫頭,還是沉甸甸的,她一會兒就抱不動了,塞給了冷雨霰。
冷雨霰換了幾個姿勢,最後扛到肩頭,「警告你,別往我臉上蹭口水!」
婉婉撇嘴,一副要哭的樣子。
柳雲湘拍了冷雨霰一下,「哪有你這麼抱孩子的!」
她扒拉下來婉婉,教冷雨霰用雙手抱,奈何這麼簡單,他卻學不會,抱孩子跟抱着什麼妖魔鬼怪似的,生怕近了他的身。
「真笨!嚴暮當年根本沒有學,上來就會抱了!」
「男人只消養家就好,不用學會抱孩子!」冷雨霰道。
「你這樣的男人最可惡,芷昔那麼好,偏嫁給了你。」
「我也幸好沒有娶你這樣的女人!」
「我還不嫁你呢!」
「呵,真是萬幸!」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走着走着也就天黑了。不過他們沒打算休息,想着先趕到前水村。
按着乞丐指的路,順着這條官道往前走十里,能看到一座石橋,過石橋再沿着山路走半個多時辰就能到前水村了。
婉婉已經睡着了,此刻趴在冷雨霰背上,柳雲湘給她身上蓋了一件衣服。
這時有一隊官差從後面來了,前面兩個騎馬的,後面趕着四輪的馬車,一行人急匆匆的。
柳雲湘他們忙讓到路邊,等着那隊人馬過去。
柳雲湘本沒有在意,但那四輪馬車過去的時候,她不經意朝車上晃了一眼,見稻草之下,居然露出一條胳膊來。
當下,她脊背一陣發寒,又怕這些官差看出來,忙低下頭去。
等這隊人馬過去,冷雨霰先開口:「車上裝着屍體。」
柳雲湘走到路中間,指着地上一塊血漬道:「看樣子是剛死不久,而且應該有好幾具,不過他們要把屍體弄到哪兒啊?」
一下死了好幾個人,算是比較大的命案了,官府得查兇手,可看這樣子,倒不像在查案,倒像是要趁着夜色處理掉屍體。
柳雲湘和冷雨霰對視一眼,顯然二人想法一致,於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好在沒有跟多遠,那隊官差拐到了山上,又走了一小段,將馬車停到了山路旁。
柳雲湘二人偷摸躲到樹後,往遠處看,發現山上還有幾個官差正在挖大坑。
這邊人將稻草扒開,將屍體一具一具抬下來,扔到了那大坑裏。柳雲湘細數了一下,一共八具屍體。
將屍體都掩埋了後,這些官差便離開了。
二人來到那土坑前,坑已經填平,而四下一望,還能望到好幾個大坑,這些坑因為土往下壓實而露出了四方坑的形狀,因此一眼就能看出來。
如果這些坑裏都是屍體,那得多少具啊!
冷雨霰將婉婉給柳雲湘,而後找了一個樹杈刨新填的那個坑。坑挖的不深,因此很快就刨到了。、
先是一隻手,接着是身體,最後露出腦袋來,一具身形消瘦上了年紀的男屍。
男屍穿着粗布衣服,手上繭很厚,不是乞丐,更像是干慣了農活的人。
冷雨霰將這具屍體移開,很快又挖出一具,這具也是男屍,年紀更大,滿頭白髮了。
再一具,倒是女屍,倒是個年輕的。
一具一具挖上來,挖到最後一具,柳雲湘和冷雨霰都大吃已經。
這具女屍不正是婉婉的娘親,她怎麼也死了!
「白天,我看到她被官差抓起來。」冷雨霰皺眉道。
這句話更深一層的意思就是,這婦人的死與那些官差脫不開關係,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他們弄死的。
「那小攤販說前水村有疫病,難道這些都是前水村的人?官差殺了他們,為的就是防止疫情蔓延?」柳雲湘道。
「即便是生了疫病,官府也不能隨便殺人,這樣豈不亂了王法!」
柳雲湘點頭,「那看來我們必須得去前水村一趟了。」
乞丐們說線索在前水村,眼下又發現這事,只能去前水村才能找到答案了。
未免打草驚蛇,冷雨霰又將這些屍體放了回去,暫時掩埋。
柳雲湘數了一下,一共十個坑。
處理好這些,冷雨霰背起婉婉,二人加速往前水村走。一直過了子時,二人才走到前水村。
但見村子入口,有一隊官兵把守,而四下都燃着火把,將整個村子圈了起來,但裏面確實黑漆漆的,死寂一般。
「我怎麼感覺這裏像是一座大牢。」柳雲湘小聲道。
冷雨霰眯了眯眼,「裏面一定藏着什麼秘密。」
「我們得進去。」
「怎麼進?」
柳雲湘想了一下,道:「既然有人能逃出來,我們就能進去。」
「呵。」
「你呵什麼呵?」
「異想天開!」
柳雲湘撇了一下嘴,「我發現你特喜歡懟我。」
「哼!」
「你哼什麼哼!」
這冷雨霰沒事瞪她,翻她白眼,出言不遜,她算是看出來,他就是討厭她!
沒緣由的,就是討厭!
她懶得再跟他磨嘰,當下借着樹林的遮擋,朝着村子入口那過去了。
「你過去做什麼?」冷雨霰焦急的問道。
「不過去怎麼找入口?」
「我們不一定非要進去,萬一真有疫病……」
「你害怕了?」
「本王在戰場上殺敵流血,怎麼會害怕,不過是你家七殿下把你託付給本王,本王得保證你的安全……你!」
冷雨霰話還沒說完,柳雲湘已經沒影兒了。
沒辦法,他只好背着婉婉趕緊跟上。
費了好一番功夫,二人才靠近村子入口,這時有官差駕着一輛馬車過來,馬車上坐着男女老少七八個人。
等官差停下車,便催着那些人趕緊下車。
一個老婦人拉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兒,不住的跟那官差求情:「官爺,我們保證什麼都不說,您行行好,放我們回家吧!」
「別亂說話,因為你們染了疫病,為了不讓你們把病傳染給別人,我們官府這才把你們帶到這裏。等過些日子,你們病好了,自然會把你們放了。」
「我們身體好得很,哪有什麼病!」一個年紀大的男人叫嚷着。
「你們有沒有病,官府說了算,趕緊進去,別找麻煩!」官差喝道。
「官爺,白天有人問我們,我們真的什麼都沒說,你們……」
「別廢話了,趕緊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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