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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破空而來,朝着柳雲湘的臉甩了過去。
子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鞭子,猛地用力,慕容令宜不妨,身子往前栽,一下栽到了地上。
「郡主!」
那些家奴嚇了一跳,紛紛跳下馬圍到慕容令宜身邊。
慕容令宜在地上趴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抬頭,臉朝地,這一下磕到結結實實,腦門都破了,滿臉都是土。
見到她這樣,柳雲湘努力忍着才沒笑出來。
慕容令宜儼然已經氣到極點了,她指着子衿,沖身後家奴喝道:「把這個賤蹄子給本郡主拖下來!」
「今兒誰要敢上前,本王妃斷了他的手腳!」柳雲湘冷喝一聲。
「你敢!」慕容令宜怒目瞪着柳雲湘,「什麼王妃,不過是空有其名罷了!」
柳雲湘笑了笑,繼而從馬車上下來,彎腰看嚮慕容令宜,「他是鎮北王,我便是鎮北王妃,你說空有其名,可這個位子,你發了瘋的想要吧?」
慕容令宜聽到這話,面容慢慢扭曲,那樣子幾乎要瘋了似的。
柳雲湘直起身,目視前方:「慕容令宜,先前我不怕你,現在就更不怕了。今兒你雖帶了幾個人,但一擁而上也不是我這丫鬟的對手。怎麼,今兒是乖乖收手還是挨一頓打?」
慕容令宜撐着胳膊站起身,狠狠瞪了柳雲湘一眼,再往她的馬車裏看了看,這才道:「本郡主今兒還有要事,不與你計較,改日再碰上,必定輕饒不了你!」
說完,慕容令宜帶着那幾個家奴朝山上跑去了。
「郡主,看林子裏那條血跡,周姨娘肯定是被人救走了,咱是不是……」
「繼續找,找不到人,誰都別想回府!」
柳雲湘望着一眼走遠的慕容令宜,轉身上了馬車,「子衿,回城以後,你幫我查查這慕容令宜。」
子衿點頭,「他們口中的周姨娘應該就是咱們救的那位婦人吧。」
「應該是。」
馬車停到王府門前,柳雲湘打開車簾,見一個穿着桃粉色夏衫的女子站在王府台階下,旁邊跟着一個婢女,她望着府門卻踟躕不前。
聽到馬車的動靜,她轉回頭,乃是一個長得十分俏麗的女子,梳着環髻,明眸皓齒。
柳雲湘自馬車上下來,那女子打量了她一眼,而後忙低下頭上前,「臣婦潘氏,拜見王妃。」
「你是?」
「臣婦的夫君是太醫院周禮懷。」
柳雲湘微微吃驚,周禮懷已經成婚了?
不過一想也是,他比嚴暮年紀還大一些,早就該成婚了。
「周夫人,快裏面請吧。」柳雲湘道。
「不了。」潘氏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婢女,那婢女上前,將手裏挎着一個籃子遞了過去。
子衿上前接住,打開遮蓋着帘子的白布,裏面是人參鹿茸這些珍貴的藥材。
「周夫人,您這是?」
「那日,夫君給殿下治過傷後回家,說殿下身子很虛,元氣虧損,還留下很多舊傷,需得花些時日調養,便搜羅了家裏這些藥材,說要送到王府。翌日出門的時候,他忘記拿了,後來……」說到這兒潘氏嘆了口氣。
柳雲湘心思轉了轉,「周太醫的案子可有進展?」
「人參丸是他給武昌侯夫人的,他只是喊冤,可又說不明白,只怕再過不久,刑部就會給他定罪。」說到這兒潘氏眼都紅了。
「周夫人。」柳雲湘頓了一頓,「今日您來不單單是送這些藥材的吧?」
潘氏有些尷尬,一時難以啟齒。
「周夫人但說無妨。」
「臣婦想……想請殿下救救我夫君。」
柳雲湘嘆了口氣,「非是殿下不幫忙,而是殿下如今的處境很尷尬,並不能接觸到朝廷上的事,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上官督主說……」潘氏自覺說漏了嘴,趕忙將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上官胥?他讓你來找王府找殿下的?」
「這……」
「周夫人,您既然來了,倒也不用藏着掖着。」
潘氏臉紅了紅,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上官督主說如今能救夫君的,只有鎮北王。」
柳雲湘垂眸,上官胥這什麼意思啊,嚴暮如今就是個閒散王爺,手裏沒實權,沒人脈,還不得皇上信任,怎麼幫周禮懷?
「周夫人,您說的話,我會帶給殿下的,至於能不能救周太醫,我也不好保證什麼。」
潘氏點點頭,「夫君不讓我來找殿下的,說殿下剛回京,處境很難。而且他也很愧疚,當初殿下遭難的時候,他沒能幫到殿下。」
「我相信當時他定是盡力了。」
送走潘氏,柳雲湘回到府里,嚴暮正在後院池塘邊帶着兩個孩子捏泥人,泥人捏的如何不說,反正三個人渾身是泥。
柳雲湘先回屋了,等到用晚飯的時候,一大兩小三個泥人才回來。
子衿和謹煙領着兩個孩子去洗澡,柳雲湘帶着嚴暮去西屋洗。
「我幫你搓背。」
她正要跟進去,嚴暮用手擋住了她,還眯眼瞧着,一副『休想占我便宜』的樣子。
柳雲湘好笑,「你哪兒我沒見過。」
嚴暮哼了哼,「那也不行。」
「我是你娘子,你總防着我做什麼?」
「我失憶了,萬一咱倆只是假成親,萬一我有別的愛人,萬一……」
「閉嘴!」柳雲湘瞪着嚴暮,「沒有萬一,再說那兩個孩子難道不是你親生的?」
「萬一你用了什麼陰謀詭計,騙我跟你生了孩子呢。」
「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啊?最近是不是話本看多了?」
自看了他之前寫的那話本,他倒是來興趣了,讓子衿又去外面給他弄了好多回來。之前她就發現,他有看話本的癖好,一個大男人看那些家長里短的,還看得津津有味。
「總之,我失憶了,誰也別想占我便宜。」說完,嚴暮還把她推了出去,為防止她進來,還從裏面鎖上了門。
柳雲湘氣了一會兒,回過味兒來又覺得好笑。
她坐在院中石凳上,開始揣測上官胥的目的,可想了很多,實在想不出來。
天暗了下來,嚴暮洗好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
他頭髮還濕着,一張玉顏在月色下格外撩人。
柳雲湘偷偷咽了一口口水,道:「咱們用飯吧。」
嚴暮卻沒有應她,而是抬頭看着遠處的夜空。柳雲湘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見遠處有紅色的煙花升到空中炸開。
「她來了。」
柳雲湘愣了一愣,「誰來了?」
「她。」嚴暮說着就往外走。
柳雲湘心思轉了轉,明白嚴暮說的這個『她』,就是將他從懸崖底救上來的女子了。
這女子照顧了他一個多月,知道他能下地行走,二人後遭遇了一群殺手,當時被迫分開。
之後嚴暮遇到了拓跋霏兒,拓跋霏兒認識他,將他帶到了鎮北關,告訴她誰是柳雲湘。
見嚴暮這麼急着去見這女子,柳雲湘心裏有些發酸。
救嚴暮的是她,給嚴暮荷包的是她,給嚴暮縫衣服的也是她。
「我跟你一起去!」
她倒要看看嚴暮的救命恩人是什麼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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