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木的價格在乾都城中,本就一直居高不下,深受那些個達官顯貴的喜愛。
現在...,若是方才那人所言非虛,紅木的價格近期內只怕還要迎來一陣飛躍式的猛漲!
夷州本就是紅木的主要產地,基本上大乾境內的紅木,百分之八十都是產自夷州。
若是夷州的紅木停產,可想而知,這對整個紅木市場都將會是一個難以想像的恐怖打擊。
若是這個時候大量囤積紅木,再走一走那物以稀為貴的路子。
只怕是能賣出個天價來!
只不過此事事關重大,確實不能聽從那人一面之言,還是要多方考證才是。
接下來這幾天,怕是有的忙了。
準確來說,是甄健有的忙了。
這幾天以來,他被李長空派遣出去,大街小巷地、明里暗裏打探紅木的消息。
若是明着來,那還好辦,無非是打探消息而已,這事兒他熟!
可偏偏,這事兒得偷摸着來!
這紅木的事一旦傳出去,到手的銀子可就飛了!
所以甄健打探消息的渠道就變得尤為有限,不過,這廝大抵還是有些能耐的。
約莫個三五天後,便興沖沖地找到李長空,神色興奮道:「少爺,這消息八成是真的!」
「來乾都的夷州人雖少,卻總歸還是有那麼一兩個的,小的一一找上門去,得到的答案,都與少爺從濟世堂聽來的一般無二。」
李長空聞言,點了點頭,道:「給封口費了嗎?」
「自然是給了的,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拿了銀子不辦事,哪裏有這天大的好事。」
聽見這話,李長空又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這樣看來,甄健做事還是極穩妥的。
「另外,小的還派人去膠州探查了一番。」
「這夷州雖說路途遙遠,不便來回,但是膠州近吶!」
「而且膠州有朝廷設的驛站,專門收集自夷州傳回來的消息。」
李長空聞言,起初先是疑惑,略一思索,很快便想明白了。
是有這麼回事。
夷州地處偏僻,自古以來,便容易滋生事端,甚至有那麼幾年,叛亂不斷。
久而久之,朝廷就想出來個法子,在夷州的鄰州膠州內,設立驛站。
夷州知州每月需將夷州大小事宜,傳遞到膠州驛站,再由膠州知州酌情考慮,是否上報。
所以若是論哪裏最能打探得到夷州的消息,便非膠州莫屬了。
甄健派人去那裏打探,可見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結果如何?」
「和少爺聽到的一般無二,夷州果真颳了大風,所有紅木損失殆盡。」
李長空聞言,心中一顆大石總算落下地來。
這次賺錢的機會,算得上是沒跑了。
不過很快,他又想起一個問題了。
「今日幾號?」
「21號,少爺怎麼了?」
「21號?」李長空眉頭不由得皺起,急切道:「膠州驛站一般在什麼時候向朝廷傳遞夷州的消息?」
「這個,事急從權吧。」甄健斟酌少頃,道:「若是有關叛亂,只怕是星夜之間,消息便能抵達乾都。」
「尋常時候,約莫是下月月中,傳遞上月消息。」
李長空聞言,點了點頭。
夷州颳風,對於膠州知州而言,應當算不得什麼大事。
畢竟夷州毗鄰東海,風災海難算是常事,只不過這次略微嚴重了些許,應當不至於星夜傳遞情報。
所以,夷州紅木停產的消息,最遲下月月中就會抵達乾都!
不,不能這麼僥倖。
定然會有消息靈通的,月初怕是就能知道。
這樣一來,留給自己的,只怕只有十餘天的時間!
心念電轉之間,李長空立即從懷中掏出數萬兩銀票來,道:「拿着這些錢,立刻去市面上大肆購買紅木,一張都不許剩!」
「另外去問問我爹,上次給他補貼家用的那兩萬兩銀子,還剩多少,通通拿來,我有大用!」
「過陣子,十倍還他。」
「另外,我記得國子監酒宴,是不是就在今日?」
甄健接過數萬兩的銀票,一時間有些忐忑,這還是他這輩子長這麼大以來,頭一次懷揣這麼多的財富。
不由得暗自感慨,少爺對自己當真是信任吶!
隨後聽見李長空問話,這才頗為茫然地點了點頭,道:「是的。」
「準備車輦,我要去赴宴!」
「少爺您之前不是說,去了也是阿諛奉承的場合,不如不去嗎?」
李長空聞言,瞥了他一眼,道:「今時不同往日,還不快去準備車輦?」
「好嘞,這就去。」
國子監的監生,不論是貢生還是蔭生,在考試之後,總歸是要小聚一番的。
一來可以維繫一番同窗之間的感情,二來嘛,自然便是打探誰考得好,誰考的不好。
彼此之間,心裏也好有個數。
對於這種宴會,有些人趨之若鶩,這些人往往都是考的好的,希望能儘快推斷出自己的排名。
自然也有些人嗤之以鼻,這些人則往往是沒發揮好的。便秉承着眼不見心不煩的思想,索性不去。
李長空對自己在文試中寫出來的那篇策論,還是很有信心的,覺得自己應當屬於前者。
不過又覺得這種聚會屬實無聊得緊,便不大想去。
但現在,可是不得不去!
這些個同窗不僅僅是同窗,還是勛貴子弟啊!
一個個家裏富得流油!
要是從他們身上借些錢來,去買那紅木,等賺了之後,再如數奉還,甚至可以九出十三歸,那也是血賺!
李長空咽了口唾沫,快步走下馬車。
親愛的銀票,哦不,同窗們,我來了!
國子監酒宴上,朱犇有些坐立難安。
他這個惆悵啊。
本以為自己在校閱場上大出風頭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畢竟自己都為這苦練了小半年。
可沒承想,活生生殺出來一個賈太歲。
直接一戟把他打飛出擂台,當真是丟人吶!
他當初跌落擂台之後,尷尬得腳趾扣地,實在是沒臉再重新站起來。
便假裝暈厥,等啊等,硬是等到武試散場,眾人都去準備文試,他才灰溜溜地從擂台下爬起身來溜走。
當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不過好在沒人看見,這便不算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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