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擊拍碎卓芊芸的腦袋之後,執法銅印調轉方向,正對媚香樓方向。
「執法」二字忽然光芒大方,如同兩股閃着光芒的狂風,沒入媚香樓的樓宇屋舍之中。
在這光芒的襯托下,數聲慘叫和飄散而出的黑氣顯得異常扎眼。
處理完這一切後,中年男子伸手一招,懸浮在他身前的執法銅印迅速縮小,被他系在腰間。
他也不進屋,只是對張平等人吩咐道:「隱患基本已被清除,剩下的收尾就交給你們了。」
而後,他都不再多看身後的媚香樓一眼,而是環視了一圈遠近關注此地局勢的一眾修士。
「青河坊大開門戶,歷來奉行與人方便,但也希望諸位也能與我們方便。
大家應該也都知道各地的局面變化,為了穩定局面,我青玄宗出力良多。
在此非常之時,希望各位能主動維護好青河坊這來之不易的安寧局面,不要給我們添亂。」
說罷,他一刻也不多留,向孟周四人所在方向點頭示意了一下,便直接離開了此地,將媚香樓的收尾工作交給張平這些內門弟子處置。
卓芊芸要是死而有知,一定會氣得活過來。
「我到底做了什麼,你倒是說啊!」
「栽贓啊,這是在朝一個死人栽贓啊!」
這盆髒水潑出去,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通過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還有腦子想到的,他們覺得已基本洞悉了這場處置的真意。
首先,這個媚香樓一定做了什麼犯青玄宗忌諱的事情。
其次,大家也都知道最近幾月各地詭異事件增多,青玄宗調度頻繁,很多不常在外走動的修士都在各處奔走,對青河坊的管理也比平日裏嚴格,外松內緊。
若在尋常時候,媚香樓或者還罪不至死,可現在算是撞槍口上了。
殺雞儆猴,青玄宗正要找只雞呢。
自認為想明白前因後果之後,原本還有些緊張的青河坊眾修也就放下心來。
只要禍事不牽連到自己身上,只要青玄宗沒有殺雞取卵,收割整個青河坊的意思,那發生在眼前的這件事,不過就是一件小事。
「走吧,咱們去看看。」
四人出了珍膳樓,與張平等人匯合。
被交代現場收尾的張平等人並沒有貿然行動,直到匯合了孟周四人之後,這才將陣法解開一條口子,張平等十餘位內門子弟在前,孟周四人在後,魚貫入內。
眾人先是來到無頭女屍旁邊,檢查了一番,除了一個納物袋和一件二階下品的女修法袍,便再無其他有價值的物品。
景婉兒直接收了納物袋,對張平等內門弟子道:「這件二階下品法袍就交給你們處置了。」
眾內門弟子聞言,也都喜笑顏開。
二階下品法袍,最普通的款式也得價值數百中品靈石,女修法袍因為一些特別的設計和巧思,價格比普通款還要高一些,哪怕他們十幾位內門平分,也有幾十塊中品靈石,也算不虛此行了。
處理完無頭屍之後,眾人進入媚香樓內。
因為突然發難的時間並非營業時間,正是媚香樓女修恢復精力,調理狀態的時候。
所以,營業時熱鬧喧囂的主樓倒是非常冷清,一個個房間都是空蕩蕩的,僅有一些沒有修為在身的女婢再做清潔打掃。
卻都在執法銅印放出的那股光芒洪流衝擊下暈倒在地,對這些普通女婢,大家只是稍微檢查了下確認沒有問題便不做理會。
她們甦醒後的處理安置,用不着他們操心,這種事青玄宗碰到的也不是一次兩次,早就有了成熟的經驗。
出了主樓,倒是陸續有了收穫。
那些操勞了一夜的女修正調理身心,蓄養精力呢,誰能料到禍從天降,在那光芒洪流的衝擊下,她們和那些凡人女婢一樣,全都暈厥在地,昏迷不醒。
除了她們之外,還發現了一些隱在屋舍夾縫之間的密室和一些倒地身亡的女修,這些都是因為體內異氣被光芒洪流重點照顧,現在都已經死透了。
張平等人將這些女修全部轉移到中庭空地上躺着,死的放一塊,活的放一塊。
然後施展手段,把這些昏迷女修全部喚醒。
驚呼,恐懼,尖叫,求饒。
好一陣之後,這些女修才規矩安分下來,有問必答。
賣力表現的張平等人看着沒什麼價值的口供記錄,心中搖頭。
這些女修,天賦不咋樣,修為也不咋樣,她們對媚香樓的唯一價值,就是賺錢,雖偶爾也會收集些情報信息,也都是勾欄院的常規操作,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張平忍不住看向旁邊那些女屍,心想,要是她們沒死,或許還能有些收穫。
其他人感到失望,孟周對此卻很滿意,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張平。」
張平快步上前:「夏師姐。」
孟周看了看那些因今日巨變,瑟縮成團的媚香樓女修,對他道:
「把她們帶出去,如何處置按照宗門流程走就好,不要特意為難。然後你們也退去陣外。」
「是。」
張平與幾個內門弟子低聲商議了一下,那些媚香樓女修便被陸續帶走,內門弟子也紛紛撤離。
最後,中庭除了那些死透的女屍,便只有孟周四人。
四人身前,放着一小堆納物袋,全都是從這些女屍身上搜出來的。
四人相視一眼,范凌笑道:「我來吧。」
他伸手一招,便將一個納物袋招入手中,然後往前一傾,隨着法力吞吐,袋中所有東西全都掉了出來。
除了一些女修衣物和法器、丹藥、符籙、靈石這些常規之物外,還有一隻斷臂無頭的草人,草人眉心處扎着一根鐵釘,看上去就不像是正經玩意兒。
而在這邪門的斷臂屋頭草人旁邊,還有兩本書,都是《血咒書》,其中一本還是半成品,只有前面三分之一,後三分之二還是空白。
對於這種邪門玩意兒,前途遠大的他們只是大略了解了一下便被扔在了一邊。
范凌開始繼續開納物袋。
除開那些正常物品外,這些人的納物袋中除了一兩件邪門陰穢的物品外,就是《血咒書》,少則一兩本,多的有三五本。
「他們似乎是在以自己的血液為主材,批量生產這邪門的玩意兒。」
范凌說出了他的猜測,並輕鬆的道:
「有了這些東西,就足以去執法堂交差了。剷除了這顆隱藏的毒瘤,執法堂說不定還要給我們補發功勞獎勵呢。」
今天這場突然的行動,毫無疑問動用了他們四人的真傳特權。
若是無功而返,雖不至於責罰,以後要還想「預支」執法堂的力量為己所用,可就不容易了。
孟周對景婉兒道:「婉兒,把那卓芊芸的納物袋也開了吧。」
「嗯。」
法力傾吐,納物袋中的物品被她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最先倒出來的,是一堆中品靈石。
哪怕四人是真傳,該他們享用的資源宗門從來都沒有短缺過,卻也沒有擁有過這麼多靈石。
這甚至超過了尋常築基修士該有的財力。
「開勾欄,真賺錢!」
不過很快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個詭異的神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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