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首位的藍衣男子,眉眼邪氣,帶着幾分不滿道。此乃六殿下蕭南。
燕徵不屑一顧,反問道:「怎麼,六殿下不信太子,卻要信幾個早有作奸犯科的臣子?」
這話問得奇妙,讓人聽來便覺得奇怪,蕭南不信自己的皇兄,卻為幾個臣子說情。
殿內氛圍一時有些難堪,就連皇帝都忍不住將目光落在蕭南身上,蕭南有些妖邪的臉上表情豐富,尤其是在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只覺得後背一陣涼意,他心中早恨不得將挑事的燕徵殺了泄憤。
面上卻是故作鎮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燕徵見他一副急了的模樣,聳聳肩,「沒什麼意思,既然六殿下不信,下官還有證明!」
他說着向旁邊人示意,丫鬟端上來托盤,上面放着一枚玉扳指,「陛下,此乃尚書魏江的扳指,用於聯繫之用,前些日子我便發覺尚書手中缺了東西,如今才發現是尚書一直攜帶的扳指。」
眾人往魏江身上瞧去,果真瞧見他大拇指上的戒指痕,注意到眾人的目光,魏江心虛的扯下袖子以遮擋。
「一個扳指,若是尚書大人自己丟了讓王進撿到也不是沒有可能。」人群里不知是誰說了句,燕徵抬眸望去時那人卻閉了嘴,儘量低頭不讓別人看見。
蕭南似乎很滿意有人為自己幫腔,得意得沖燕徵挑眉,意為挑釁。
燕徵知道他們會這般說,輕嗤一聲,「無礙,臣已命大理寺少卿蕭玉然去查了三位大人府邸。」
他說着,往殿外望去。眾人隨着他的目光看去。
不一會,便見一群鐵甲的侍衛抬着大箱子和賬簿進來,領頭的是和玉面公子,皮膚白皙得如同女人一般,面上洋着不適時宜的笑,頗有些欠扁,一身官袍讓他穿出了幾分不知體統,掙扎出束縛的感覺。
此人便是玉安王之子,蕭奇然。
他在殿中站定,命人放下箱子又向着龍椅的男人行了一禮,「陛下,這些是在幾位大人府中查抄的賄銀,以及各處縣衙孝敬幾位大人的賬目,還有各處錢莊裏究竟藏了幾位大人多少銀錢的賬目,每一筆都清清楚楚。」
他說着還忍不住加重了音量,眼睛有意無意的往三人身上瞧去。
皇帝揮手,便有人去將賬簿抬至勉前,他伸手翻起賬簿,越看面色便越陰沉。
殿內其他三人顫顫巍巍,自知逃不過便開始求饒,皇帝被逼急直接將手裏的賬簿甩了過去,將魏江的帽子直接打掉,「你們自己看看,朝廷待你們不薄,你們便是這般草芥人命的,視王法與不顧,來了!」
「此三人枉顧人命,貪贓枉法,貶為庶人,即刻斬首!」
「父皇,此三人雖惡貫滿盈,但以其膽量怕是兒臣擔心背後還有指使之人,容兒臣查清楚再罰也不遲。」
太子蕭易眉頭一凝,上前幾步就將人攔下,不畏蕭啟的探究的目光直述自己的想法。
蕭啟眸子一轉,看着下面三人已淚流滿面,眸光閃過一絲厭惡,「罷了,此事交於你處置,散朝!」
御花園內。
一群穿紅着綠的鶯鶯燕燕異常耀眼。院子小公主,小皇子相互追逐打鬧,好生熱鬧就連一向不太喜歡孩子的阮明嬌也感覺到了童趣。
今日原本進宮是為謝皇帝聖恩,她遇刺這些天皇帝不停往首輔府里送補藥,又分派了好幾個太醫全力為阮明嬌醫治,為避免落人口舌她一覺得身子好些便連忙進宮。
然而她在前殿內沒等多久,便有內侍匆匆趕來,說是今早皇帝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這會子正在養心殿內召喚大臣,改日再傳召她。
阮明嬌猜到必然是朝堂的事,她不便多問,只躬身道了謝便隨人離開。
沒走幾步,便被二公主蕭若涵攔住去路,這才隨她來了御花園喝茶。
八角亭子下一藍一紅兩道身影,紅衣乃當朝的玉漱公蕭若涵,一身華衣,眼見一張傾城的面容,端的是請正雅麗溫婉嫻靜的模樣活惹人憐,只略施粉黛便是便是傾城之姿。
剛喝了口茶,轉眼便瞧見阮明嬌看那些嬉鬧的人群看呆了,臉上洋溢的笑意也溫煦起來,是玉漱公主從未見過的。
玉漱公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好笑道:''你從前可從不喜歡這般吵鬧的場合,今日怎麼不嫌他們吵了?」
阮明嬌回過頭,揚起小臉,一身藍衫瀲灩芳華,與蕭若涵完全的兩個極端,下頜消瘦的有些尖銳,朱紅粉黛,只一根絲帶將頭髮挽起,一支玉釵從中穿過,盡然一絲慵懶隨意的氣質。
「從前不知好歹了些,現在覺的多跟親近之人多相處也是好的。」
她這話說的模稜兩可,落在蕭若涵的耳朵里卻是以為她讓燕世安傷透了心,連性子都跟着變了。
蕭若涵稍一思索,眼前一亮,唇畔溢着不容察覺的笑意,「嬌嬌,過幾日便是春日宴,父皇將這次置辦的任務交給了我,你若是一個人待得無趣了初三那天可要來。」
「人不多,都是咱姐妹幾個。」蕭若涵怕她不願,臨了還加了一句。
阮明嬌少一思索便答應下來,蕭若涵眉頭輕蹙,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爽快,連忙追問:「真的?」
阮明嬌瞧着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輕笑一聲,點頭腦:「自然。」
蕭若涵欣慰一笑,莫名有些意外,「你以前從來與我們走的遠,也不願做參與這些事情。」
「二姐姐,從前都是我不懂事了,二姐姐莫要惱我。」阮明嬌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握住她的手鄭重其事道。
「殿下,此三人身後勢力必然不小,需要屬下讓人盯着些嗎?」燕徵跟在蕭易身後,見他閒庭若步,一言不發,不免有些奇怪。
蕭易負手而立,與廊下站定,神色淡然,清風朗月的面容略帶幾分笑意,側頭望向燕徵,「孤讓人盯着了,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不必這麼緊張,別忘了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燕徵眉頭輕皺,深諳的眸子裏露出幾分不解,還沒等他想到更重要的事,便聽得前方一陣孩童嬉笑,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御花園。
他眼眸一轉在涼亭下竟發現了一道眼熟的身影,他眸子一顫,身前的蕭易便遞過來一份請柬,在他不解的眼神里緩緩道來:「初三那天是春日宴,明嬌也會來,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燕徵垂眸接過請柬,終於知道了重要之事。
他二人走至涼亭時,阮明嬌正是要起身告辭,蕭易面帶微笑,「怎麼,平陽妹妹這就要走了。」
阮明嬌笑容僵在臉上,偏頭便見為首的蕭易,一身暗色紋蟒的長袍,氣度非凡,面容清風,此人便是太子。
她眼神一轉便與某人相撞,燕徵一身紅色圓領的官袍,身形迤邐,與太子不同周身皆是低氣壓,面若冰霜,眼含星辰卻沒有半分情緒,她身形一僵,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蕭若涵拉着行禮:「臣妹見過太子哥哥!」
「平陽見過太子。」
阮明嬌行完禮,便僵直的站在原地,目不斜視,也不太眼。奈何某人卻不如她願,自來時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勾勾的盯着她呆愣,行禮起身。
阮明嬌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揚起僵了的嘴角再次拜下,「太子哥哥,明嬌打擾多時,眼見要禁宮門,不便再多打擾,明嬌便先行告辭了。」
「平陽,你剛痊癒又隻身一人孤有些放心不下。正好,燕大人也要出宮,不若孤讓他送你回府吧。」
蕭易笑意未減,遞給燕徵一個眼神,後者便上前幾步,躬身拜下,「是!」
阮明嬌:違抗太子的命令會死的很慘吧。
她心中掙扎反抗一番,臉色便變幻莫測,最後還是笑着應下:「多謝太子哥哥。」
宮道甬長,燕徵得了令送她回府,所以身旁沒有宮女內飾侍相送,挪大的宮道里只有她兩人,一前一後。
燕徵步子飛快,阮明嬌幾乎呈小跑才能勉強跟上他的腳步,若不是才第二次來宮裏,身邊也沒有宮女,她怕自己走不出去還不如讓這狗男人自己走了。
她跑的額頭都有了汗水,卻未見燕徵回頭看她一眼,阮明嬌乾脆撂了挑子,轉頭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打算逮個宮女送她出門。
燕徵一直聽着身後人小跑的聲音,聲音忽然離他越來越遠,便覺有些不對勁,剛轉身望去便見那道紅衣翩然,正拉着個宮女說着什麼。
燕徵眼尾抽了幾下,忍着胸腔里就要蹦出來的怒火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揪起阮明嬌的後領子像提小雞仔一般將她提到自己跟前。
阮明嬌正興奮呢就見被人提起來,轉頭便見燕徵晦暗不明的眸子,半分面子全無,不免找補道:「燕徵,你放肆!放本郡主下來!」
燕徵沒理她,眸光一轉便落在已經跪在地上,顫着身子不敢抬頭的宮女身上,「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不該關的閒事別管,還不退下!」
他喝了一身,那宮女便從從起身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燕徵,你嚇她做什麼?是本郡主找的她,你要是不滿衝着我來。」阮明嬌輕吼一聲,伸手一推將自己後脖領的手推開。
小臉通紅,目光似帶火光怒斥着燕徵,燕徵神色淡若,說出的話卻極近薄涼,似是教訓一般拉住她皓皖「阮明嬌,這是皇城,不是首輔府由不得你放肆!你高高在上不怕死,可別忘了他們不過只是在這宮裏討一個活路,若不想連累她們,就離她們遠些,注意你的一言一行!」
阮明嬌一愣,眼睫微顫,竟是一時沉默,燕徵說的不錯,她只顧着自己卻忘了她們在這權威之下,命如螻蟻,主子不開心便是拿她們開涮。
她目光流轉,偏過頭,低聲道:「知道了。」
燕徵似也沒想到她會這般痛快,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不過一瞬卻又消失,他放開阮明嬌的手,只留下輕飄飄一句「跟上,再不走一會可出不了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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