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進給郝剛帶來一個消息,璐縣來人要加盟。
璐縣位於海川西北,南有翠屏山,西有期思縣。雨熱同季,冬無嚴寒,境內有公路聯通海川,人口只有海川一半。
璐縣也挺有歷史的,境內據說有新石器時期的文化遺址,還有幾個運動前挺有聲望的寺廟,不過現在都是破破爛爛的,也沒有幾個和尚。
士林服裝名氣越來越大,嶄露頭角的衣服新品種和層出不窮的營銷手段欺壓的海川本地商戶苦不堪言,仕林服裝新潮又賺錢的名聲已經傳到了璐縣。
改革開放已經十年了,大城市的發展在市場方面體現出了蒸蒸日上的大好局面,羊城高第街、西杭四季春、津京濱海路等都是火遍全國的五花八門的服裝市場。
這幾年隨着市場經濟的興起很多腦子機靈的人早早開了竅,有眼尖的人就在海川發現了商機:仕林服裝厲害,但打不過我可以投降吧,成自己人了就能一塊賺錢。璐縣的王麗紅就是這樣想的。
璐縣的王麗紅算是個傳奇人物,有一部電影描述的是一個女人不滿父母包辦婚姻,跳河逃婚,裝啞巴遇到什麼什麼人、後來又怎麼怎麼樣的,那裏面就有她的影子。
王麗紅逃婚躲在津城,是眼看着濱海市場一天天發展起來的,也在市場裏從小攤販一點點發展到小有資產。可惜命運無常,父母先後去世,王麗紅也沒有了在外創業的欲望,就把事業遷回了家鄉。由于敏銳地感受到了仕林服裝的強大侵蝕力,王麗紅決定打不過就向仕林服裝投降。
王麗紅的思想很簡單,仕林服裝好賣,在璐縣還沒有專門賣仕林服裝的,那自己就把仕林服裝在璐縣的市場包下來,憑仕林服裝強大的人氣和資源支持,在璐縣躺着經營也虧不了。
王麗紅不在乎什麼是加盟、什麼是代理,作為一個在商場裏摸爬滾打好幾年的女人,就認準一個道理,誰有本事能掙錢就跟誰干。
郝剛在仕林服裝廠接見的王麗紅,自己的小院實在不適合帶陌生女人過去。
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半大老姑娘,頗有顏值和風韻,郝剛想王麗紅還是有點資本的,沒點本錢也不至於逃婚,也不可能在津城爬起來。
面對王麗紅的合作請求,郝剛沒準備同意,不是沒看中璐縣那點小市場,而是對王麗紅這個人更欣賞。這個女人有野心、有膽力、有眼光、還有足夠的市場經驗,簡直是最理想的開疆拓土助手。
郝剛對於一點點去開拓和佔領市場有點煩躁,畢竟曾經看過士林大集團的滄海,現在再來小河溝里闖蕩真心沒意思,他希望能有合適的人接過服裝產業這塊業務的指揮棒,自己好解脫去上上學、泡泡妞。
但手下真的沒人啊,沈大俠和四大金剛現在能力真的還不行。
一貫的老規矩,郝剛決定先給王麗紅上點心靈雞湯。這時候的人還沒那麼多的文學素養,習慕蓉、陳國真寫的酸不拉幾的文字都能讓數以萬計的青年摘抄傳誦。搞點心靈雞湯忽悠王麗紅,郝剛表示沒有壓力。
「聽說王總以前生活很曲折?」郝剛裝模作樣的關心王麗紅的生活。
王麗紅一愣,你管我生活曲不曲折幹什麼?出於禮貌還是敷衍的回應了一聲,「是啊,不堪回首。」說完真的有點感慨,每一個內心的痛苦的人是不能輕易撩撥的。
「是啊,此生若能得幸福安穩,誰又願顛沛流離。」郝剛繼續用詠嘆調撩撥。
王麗紅真的被勾引起了傷感,眼睛開始泛紅。
「王總對服裝這塊市場將來的發展怎麼看?」畫風突轉,郝剛問起了專業問題。
車速太急,王麗紅沒轉過彎,愣愣的,「什麼怎麼看?」
「哦,是這樣,我的仕林服裝發展到現在,成績有,毛病也不少,想聽聽你這內行人意見,王老闆不介意指點一下吧。」
話說得很好聽,精明的王麗紅知道這是開始談判了。
「我哪知道什麼指點,我一個賣衣服的不管那麼多,你哪件能賺錢我就多賣哪件。不過服裝嗎,無非是好穿和好看。十幾年前是耐穿,現在是好看,再過幾年是要又好穿又好看。人嘛,穿什麼衣服看的是心情和口袋裏的錢。」王麗紅不知道是真有研究還是天生敏感,話說的簡單但直指主線。
郝剛心裏大叫:「天助我也,這女人我要了。」
「別去考慮璐縣了,留在海川,這個仕林服裝以後你來管。成不成!」郝剛直抒胸臆。
王麗紅腦袋被郝剛一句話打的懵懵的:我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賣身的,生意沒談成,這怎麼還把自己貼進去了。還問我成不成,就沖你帥帥的小模樣,我也不能說不成啊。
收下王麗紅這員得力大將,郝剛終於有空搞點自己的事情了。
青花大罐一直在郝剛的腦子裏打轉,終於又到了星期天,郝剛決定先回家去小學校看看,心心念念的東西沒到手,心裏總不安。
本來郝剛打算走范氏兄弟的路子把小學校買下來後慢慢找,可是擺在面前的問題有兩個:一是小學校現在賣不賣,估計不賣;二是自己怎麼買,郝爸郝媽這關不好過,不說清不會同意,說清了事情太大。
既然是回家,沈大俠自然隨身護衛。儘管徐小娟拼命邀請沈大俠星期天去東廣玩,沈大俠依然果斷回絕,他要陪郝剛回家。
郝剛心中有事,好容易熬過中午才裝作無聊閒轉,帶着沈大俠晃悠悠的靠近小學校。
小學校門朝南,四周圍着一圈紅磚牆,正面有稍高的牆垛和鋼管焊成的柵欄大門,鏽蝕大鎖估計很久沒開過了。沖門一條煤渣路,柔弱的枯黃雜草在黑灰色煤渣中顫抖。
兩人從牆上翻過,姿勢很飄逸,這動作兩人沒少練過。
院內主要有兩排房子,前排是教室,這是後蓋的。後排是辦公室,就是原來的老祠堂。其他的附屬建築隨形就地亂七八糟的塞在院子裏。
院中大烏桕樹下是一口水井,精美的石井欄看起來乾乾淨淨。郝剛伸頭往井裏看看,井壁鋪滿青磚,北側苔痕綠意盎然。郝剛上學時這口井是學校飲水的主要水源,經常淘弄,不會有什麼機關暗道,過去每年在井裏上來下去的人太多了,要是有什麼早就被發現了。
井北幾步遠就是老祠堂,陰暗莊嚴,牆壁青磚到頂,上面青瓦翹檐,門口青石地基高出地面三磚,擋住了雨水不往屋裏灌。
應該許久沒人來了,原木色大門變成灰褐色,經過改裝的玻璃窗格落滿灰塵。在玻璃上擦出個圓圈,郝剛和沈大俠伸頭往屋裏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郝剛在思索,這房子光辦公室就做了好幾年,藏東西的地方肯定不會顯眼;數百塊銀元,罐子小不了,一定得有足夠的收藏空間;罐子主人把東西藏起來不是為了後人找不到,一定會便於尋找。
按照總結出來的這三條信息郝剛繼續查看。
「吧嗒」,沈大俠擰斷了門上的鐵絲,祠堂裏面本就沒什麼東西,大門就用鐵絲隨便拴起來的。
跨過門檻,祠堂地面方磚細墁,范家祖上還是有錢的,蓋個祠堂肯定不能寒酸。門檻里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塊醒目的踏步大方磚,上面是個蓮花圖案,很常見。室內東西兩側各有兩根並在一起的粗粗的廳柱,正好作為屏風把側面空間隔出來一片。郝剛仔細觀察蓮花圖案,按照各種傳說和小說里的橋段,郝剛覺得如果有線索一定是在這蓮花上面。大磚上的蓮花有三層八瓣,周正規矩沒有什麼明顯的指示,研究半天郝剛判定這不是線索。
沈大俠百無聊賴,不知道這陰森的祠堂有什麼好玩的,就咣當咣當踢着鐵絲玩。他不明白郝剛為什麼要來着祠堂玩,只是郝剛要來他就跟着。
鐵絲滑進了柱子底下,沈大俠撅着屁股抓着被卡住的鐵絲往外拉,回去還要拴在門上呢。「吧嗒」一聲,勁大了點,大柱子下的柱礎被沈大俠拉掉了一塊,斷裂聲很響亮,郝剛心中一動來到柱子前。柱礎掉的一塊一指來長,很清晰能看到柱子和柱基之間空着一絲縫隙。
郝剛愕然發現這根柱子是懸空的!
為什麼是懸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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