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被送回到顧眉身邊時,馬車裏已經沒有旁人了。
她看到靠在角落裏的少夫人面帶紅暈,失神地望着某處發呆,連她來了也沒反應。
「少夫人,太子殿下」就算映月知道一些其中的過往,心中還是掀起驚濤駭浪。
顧眉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眼中多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沒人為難你吧?」她問映月。
映月搖頭。這不是她第一次被從少夫人身邊趕走。
在府里也有一次。
顧眉沒忘記賀蘭宴臨走前交代她好好考慮的話。
既讓她考慮,卻把大夫開的藥給帶走了。
分明就是逼迫她一定要答應他的提議。
顧眉有些懊惱非常。剛剛那踢的一角還是太輕2了。
畢竟他可是得逞了。
剛剛行至拐角,馬車一個顛簸,她身形不穩,越發靠近賀蘭宴的懷中。
於是他的唇就順着她的耳垂滑落,到她的唇角,起初淺淺地啄吻。
後來馬車再次顛簸,她驚呼時,就得寸進尺地侵入她的齒關。
將她抵在車廂上,指尖掰開她微松的手,十指相扣,淺啄變成深吻。
幸好,清風一吹,顧眉立即清醒過來,一把推開已經深埋在她衣領里親吻的人。
接着,她身子微避,從他懷中逃離,裙擺一提,將唇上沾染水色的賀蘭宴給踹下馬車去。
馬車行過時,顧眉好似聽到賀蘭宴的咒罵聲。
若他真的生氣了,不再找她了,那也好,這樣他們之間的事當做沒有發生過,讓彼此都回到正軌去。
在映月的一同整理下,顧眉身上已經看不太出異樣了。
安然無恙的回到了曉月軒里。
趁着映月給她拿新的衣物換洗時,顧眉坐在梳妝枱簽看着脖子上殘留的幾枚已經變得深紅的印記。
單薄的脊背忽然變得僵硬。
如今已到梅雨季節,天氣頗為悶熱,若是再穿交領襦裙也太過怪異了些。
「顧眉。今日你上街是怎麼回事?」謝文匆匆走進曉月軒,眼眸里都是血絲,臉色暗沉,一進來就大聲喝問。
顧眉顧不上其他,立即從一旁抽了條披帛攏在肩頭,神情冷靜地與他道:「夫君何時與妾說過不能上街嗎?」
謝文可真是一涉及到和素心公主的事,就會失控。
此時聽顧眉的話,太陽穴的青筋都氣得在跳動。
他望着顧眉,「你上街就算了,為何要去招惹忠勤伯公子?害得他進昭獄?」
顧眉垂眸:「妾不知夫君在說什麼。忠勤伯公子進昭獄和妾有什麼關係。」
謝文咬着牙,語氣焦急:「你還狡辯。若不是你,太子怎會將他抓到昭獄裏去。明明什麼事都沒有。你當時怎麼不阻止。」
顧眉面色冰冷,捏着披帛的手緊了緊。
「夫君的意思是得妾有個好歹才算有事,是嗎?他對妾不軌,欲對妾行毆打之事,妾該伸長脖子給他打是嗎?」
謝文忍着怒氣道:「眉眉,無論如何,都該大局為重啊。忠勤伯府和咱們家也算世交,如今因為個莫須有的罪名,徐瑋還不知會怎樣」
顧眉在心中嗤笑一聲。
什麼世交,是素心公主那裏交代不過去吧。
「若我開口保下徐瑋,的確他是不用去昭獄了,可屆時,我在旁人心中成什麼了?一個水性楊花、拎不清輕重的人?」
「徐瑋要死就死,關我什麼事。」
話音落下,謝文的下巴猛然繃緊。
顧眉是性子軟,可惹到頭了,泥人也會發作。
原本,正常的夫妻,若是做丈夫的聽到妻子被一個紈絝給調戲了,只會氣得怒不可遏,哪裏會如他這樣
可素心氣沖沖的來找他,讓他也跟着恍了心神。
謝文看着顧眉的樣子,一股懊惱衝上心頭。
他打量了下顧眉,忽然指腹在她臉上摸了下,顧眉以為他發現了身上的端倪,緊張的耳朵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張了張嘴,就聽謝文說:
「眉眉,今日之事是我不好,不該聽信旁人的話而冤枉你。」
他理了理顧眉鬢角的碎發,輕柔地:「我這也是聽說你和太子在街上碰到了,有些醋着了。」
果然不愧是偽裝了這麼多年情深義重的人。
把鍋往賀蘭宴身上甩,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眉眉。太子為何會幫你呢?是否是有什麼事瞞着我?」謝文又問道。
顧眉心跳如擂。謝文的目光在她臉上巡梭不斷,緊盯着她不放,不一定就是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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