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這般,李長源沒有着急接應那些打來、飛身撲來的士兵,怒喝一聲:
「退!」
天妖之威顯現,怒聲震懾出,將飛身過來一眾士兵全部掀飛出五六米遠。
頓時,李長源周身清空,那些被聲浪震飛出去的士兵們盡數摔落在地,不出兩秒又快速站起身來,不畏生死般再次朝李長源大喊着衝來。
他們的膽子是夠大的。
看似身姿踉蹌,依舊沒有退縮,這些衝鋒的士兵,是在給那些後方的士兵們佈置結界的時間。
來強行拖延李長源的動作。
他們誤會了。
李長源根本沒有想逃的意思,至少現在是沒有。
「我只說一遍——」
李長源這次連同着上一句,都是動用了天妖岩蟒精魄的魂力,附加自身的道法真言,單單是言語一出,就能夠震懾住這個世界上的大乘期以下境界的修士,令其動彈不得。
李長源低沉的聲音,冰冷無情的宣說着:
「你們都是人族一份,我並非無情,但也僅此奉勸一句,攔我去路者,死,再上前一步者,死。」
死——
一個『死』字,讓無名恐懼瞬間縈繞在這些士兵的心頭,如同白晝心魔一般,久久揮散不去。
更有甚者,出入元嬰境的妖修,直接當場走火入魔、七竅溢血!
何久·右衛門在隊伍後方攜同士兵佈置結界,馬上就要佈置好了,這七重困仙陣,就連凡仙境的士兵長都要耗費全力擊打七天七夜才能衝破,要是這結界一旦成型。
何久忽然有些猶豫,他想在這結界裏做點兒小手腳。
「喂,何久,發什麼愣!?」
同伴喊了一句,讓何久驚醒回神。何久只是有這種想法,但最終到結界成型,何久都沒有着手對結界施加什么小動作。
因為他也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樓下,那個守在大門處的士兵長,正用神識監視這第二層這裏的所有人。
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士兵長都看在眼裏。
何久根本無法從中作梗。
李長源說完之後,出乎意料,這些士兵完全不懼李長源的真言威嚇,在身體的壓制消退之後,那些士兵依舊一股腦的衝上來。
李長源愁苦般的皺眉:
『真是愚蠢』
命不由己的人,太多太多,你們若是覺得這般值得,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也希望你們不要有什麼怨言。
「控制住他!」
「壓上去!」
「抓住他的手腳!」
那些士兵大聲嘶吼着,或是給自己下命令?或是給自己壯膽?
不,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在他們的身體壓制消失、下一步往前跳飛起身朝李長源衝來時的那個瞬間,李長源沒有手軟——
雙目一瞪,玫紅白芒的目光映射出,所有衝上來的士兵,皆數在這瞬間,魂飛魄散!
岩蟒的能力,撕扯與腐蝕,對生靈的神魂有獨到的摧毀力。
以天妖的魂力對峙區區元嬰妖修,稍微一個小小打擊,對他們的神魂都是絕對性的毀滅。
不想把這裏搞得太髒,要是像以前一樣,用刀劍決勝負,用血肉開路的話。
未免浪費了這骨宮內大好裝潢的風景。
頃刻間,眼前那些士兵,五六十人,盡數僵住動作,隨後紛紛倒地。
而李長源身後的那些士兵,即使沒有與李長源對上視線,也盡數僵直,不再動作。
身後那些士兵,沒有神魂破碎——
但也差不多了。
空中瀰漫着一股白色的霧氣,不太顯眼的霧氣。
那本是應該誕生於樟木林中的那些瘴氣,李長源改良了一下,將其用妖力分解出來,由李長源身上各個毛孔中溢散出來,變成一片圍繞周身的噬魂毒霧。
噬心蟲的能力,為我所用。
「你們?」
往前走去幾步,李長源看到了結界一端的壁面,連同那些蹲着捲縮在結界邊角的士兵,其中,便有何久·右衛門。
李長源冷冷的沉着臉色,陰森的語氣輕聲說完,面前,何久身旁蹲着的士兵用雙臂抱住自己的雙腿,蹭蹭往後退去,
退到自己背後抵住結界,他開始盯着李長源,如同看到惡魔一般,絕望令他痴傻發笑:
「呵呵、呵哈哈,別殺我,殺我沒用的,殺了我,你也逃不出去,結界已經成型了,你死定了!哈哈!哈哈哈!」
李長源面無表情,形似閉合的雙眼,有從眼瞼縫中透出那白芒映射卻冰冷的目光。
李長源幾乎沒有聲音的話語:
「愚蠢。」
上前兩步,僅憑天妖的威壓,逼得那士兵神魂撕扯、氣血逆流,兩息不到的時間,那士兵在一旁何久的神識探視下,體內肝膽俱裂、全身皮肉毛孔滲血
慘死而已。
再有兩秒,身旁已是一具死人屍,一動不動。
何久·右衛門嚇得也是不敢動彈,再看回李長源,此時的李長源已經神不知鬼不覺走到何久面前,且出於安全,李長源暫且收斂了威壓,同時泯滅了周身溢散的噬魂毒霧。
「啊!」
何久才轉頭,看見李長源近在眼前時,嚇了一跳,激動得大喊一聲出來。
李長源此時卻是一轉神情,平和的蹲下身子,平聲靜氣對何久問道:
「現在這裏沒有外人了,打破結界之前,先跟我說說,怎麼去到第三層,還有第四層、第五層。」
這棟名為『骨宮』的宮殿,一共有六層。
何久依舊膽怯,什麼叫『這裏沒有外人』?
李長源是當着何久的面,殺死了自己所有的同伴啊。
「嗯?」
李長源輕哼了一聲,催促何久抓緊時間。
何久·右衛門吞咽了下口水,給自己壓壓驚之後立刻開口,小聲略顯支支吾吾:
「呃,骨宮一共六層,這裏是第二層,第一層是展覽層,第二層的空間大,算給我們這些妖修將士的」
李長源打斷道,臉色變得有些暗沉:
「說重點。」
何久被嚇得一激靈,瞬間滿背的冷汗,立即改口,聲音都變得顫抖:
「哦、啊,好,那個去第三層需要我們士兵長的精血,或、或者心頭血也行,通往第三層的石階在右側最右邊的牆上,牆上有一面婦人抱着小孩的油畫上,把、把精血抹在上面就行,一滴就、就行。」
李長源轉移話題,冷不丁的問道:
「你怕死麼?」
何久頓時心中一冷,想着這李長源不會已經知道答案,有了殺人滅口的念頭吧?
「怕。」
愣了片刻,何久·右衛門還是遵從了自己的內心,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李長源不會嫌棄和鄙夷。
因為李長源知道,『怕死』,這才是一般人最真實的想法。
接而,李長源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若是身旁的是你妻子,你會擋在她面前麼,哪怕是絕對會死。」
問完這句,在李長源提到他的『妻子』這兩字的時候,李長源有細心的注意到,這個何久的低垂的眼神在那瞬間變得堅毅。
不出兩秒的猶豫,李長源得來的一個滿意的回答:
「為了她,有死而已!」
李長源冷冷的發笑,內心還是挺開心的:
「呵、呵呵呵」
李長源緩緩起身,反應慢半拍的何久也才緩緩抬眼,目光朝站起身的李長源看去。
但現在不會給看的時候,
『何久·右衛門,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你妻子的遺物,我會幫你拿回來。』
未等何久抬頭的視線與李長源對上,李長源操縱靈力,揚手一揮,靈力偏長朝着何久側面脖頸處鞭打去。
一擊,將何久打暈倒地。
在這現場,結界內的所有人都『死了』之後,李長源歪歪頭,翻轉手心,掌心朝上,其中凝聚一顆『新星』。
我是異族?
誰是異族啊,我本來就不是莫生大陸的人,也不是烽火大陸的人,修仙界強者為尊,這句話是誰說着來的?
唔,那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我想表達的意思是——
只有在強者面前,那些弱者才算是『異族』。
「天火,焚。」
掌間的赤紅星點,僅有米粒般大小,李長源將其擲出去,那顆星點觸碰到結界障壁之時,瞬間燃起成片的赤紅烈火,火勢瞬間壯大,不出十息之間,便將這覆蓋半里大小的結界焚燒殆盡。
結界摧毀之後,面前,站着個本該不是站在此處的人物。
「你是什麼人,哪裏來的,老實交代。」
面前這個人,之前還守在——
李長源笑着問道:
「怎麼,不守你的大門了?就不怕我不跟你打,直接遁身逃出去麼?」
這眼前的士兵長容貌甚是年長,斑白的短胡茬,一頭的寸發,短髮黑里摻白,臉上眼角、嘴角旁的皺紋不少,看似年近五六十歲的容貌。
士兵長面對李長源的譏諷,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表現沉着冷靜。
對,或許在他看來,對方只是個小小金丹,縱使能殺死在場所有他部下的士兵,縱使能在這極短時間內破了這等強力的結界。
但這個士兵長依舊相信自己的神識探查——
對方只是個金丹,興許只是手上有什麼法寶而已。
有厲害的法寶而已。
士兵長犀利的目光附着神識,在李長源的周身上下打量,但來回好幾遍,除了發現李長源手上有九個儲物戒之外,身上再無其他藏匿的法寶。
難不成,法寶在那些儲物戒里?
「宵小異族,既然不願報上名來,那就準備束手伏誅吧。」
士兵長說罷,從自己腰間的儲物袋裏拿出一柄槍。
長槍。
『長槍?』
唔,修士用槍的還是很少見的,不過,在李長源的認知中,一般妖修好像都不怎麼依賴武器吧。
這個士兵長明明也是個妖修,卻偏偏開場就亮出武器。
「嗯」
李長源微微眯眼,用神識探視了一下,士兵長手上拿着的,只是一件普通的靈器,連靈寶都算不上。
所以——
『呵,只是試探麼?』
李長源深明對方心思,你想試探,那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一開始還想着不用全力,可是要吃大虧的。
「看槍!」
士兵長率先隨身拖槍,大喝一聲道,朝李長源縱身衝來。
凡仙境的妖修,哪怕是用着明顯不稱手的武器,速度依舊很快。
那一瞬間,李長源心思琢磨,有些入神,一時間沒及時注意到,晃眼間,士兵長的銀白槍鋒已縱身橫掃來。
『唔,有點兒危險。』
這招能接住,但沒必要,他沒有近身,就說明心中還有點兒忌憚,若是此時李長源反手出招,這個士兵長可能早就準備好了後手閃躲,或是直接逃之夭夭。
妖修嘛,講究大義凜然的能有幾個?
耗一下,假裝自己弱勢,找找時機。
李長源內心算計着,對於士兵長保持距離使用長槍的連連劈砍、橫拉,上挑下刺的連續進攻,李長源只是一味閃躲。
看着李長源被自己的攻勢逼得連連後退,明明自己這邊是優勢,但這士兵長一直眉頭緊皺。
李長源也注意到了士兵長的臉色變化。
『呵呵呵,看來還不太好忽悠。』
士兵長是感覺出來了,這李長源雖說是一直閃避,但顯得過於遊刃有餘,明明很多時候還有動作之後的多餘時間用來反擊
士兵長眼神犀利,也看出李長源沒留意的一點兒:
李長源閃躲的動作幅度不一,有些在士兵長連續戳刺的急速攻擊下,李長源閃躲速度極快。
而有些時候的招式,如大旋橫掃的破陣招式,士兵長手腳大開大合,憑李長源之前閃避的速度,完全可以趁着士兵長出這招後腰收槍的間隙來反攻。
但李長源沒有,
李長源不僅沒有反擊,還故意又跳開一個身位,顯得自己『很害怕』。
士兵長在努力、幾乎是在保持安全距離外全力進攻,將近半個時辰之久,終於停手。
這時候的李長源,已經被士兵長逼退到牆角處。
旁人看去的視角里,李長源背靠牆面,無處可逃。但士兵長這個老大叔卻忽而停手,將手裏的長槍往身後一丟。
深納吐息一口濁氣,且聽這士兵長莊重說道:
「朋友,別裝了,你的演技真是爛透了。」
李長源忍俊不禁,也終於是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士兵長摩拳擦掌,低沉面色,凝重的表情,對李長源單方面宣聲:
「你今日是走不出骨宮的,看你也沒有想亮出法寶的樣子,可能是因為某些原因吧,是因為距離不夠?還是因為需要時間準備?無論是要什麼前置條件,本統領都不會讓你如意的,現在,我要全力以赴,準備受死吧!」
李長源倒是一點兒都不緊張,都沒有回頭看,李長源抬起胳膊,反手探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肩頭身後,愉悅輕鬆狀的說着:
「這位道友,你知道我身後這牆上的油畫,是幹什麼用的麼?」
士兵長觸目一驚:
『糟,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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