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跟着遊方道人一行人在地道中走着,前方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遊方道人皺了皺眉,和沈燁加速來到了隊伍前。
「啊?這是什麼情況?」遊方道人有些吃驚。
原來前方出現了三個岔口,領路的人有些為難,不知道要選擇哪一條,所以在此等着遊方道人到來。
沈燁看着一臉意外的遊方道人,奇道:「單門主難道沒走過這密道?」
「走是走過,不過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這地道可是只有一條路的。」遊方道人舉着火把觀摩着三個岔口,腦中回想着以前的記憶。
沈燁來到遊方道人身邊,在火把的照耀下,才注意到這個遊方道人的長相似乎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他問道:「單門主是哪裏人?」
遊方道人轉頭警惕地看着他:「沈公子問這做什麼?」
沈燁道:「就是好奇,因為我看門主面骨和身材都與中原人有些差別。」
遊方道人一邊打量着洞口,一邊回道:「我是西戎人和中原人的後代。」
「西戎?」沈燁挑了挑眉。
「怎麼?有什麼奇怪的嗎?」
「我只是不解,西戎人和中原人應該沒有什麼交集,為什麼你也要加入反獨孤聯盟。」沈燁困惑道。
遊方道人哼了一下,沒有理睬沈燁,似乎生起了悶氣。
旁邊的人回道:「單門主,這沈公子沒去過西直隸那邊,不知情也實屬正常。」
「那邊發生了何事?」
遊方道人見沈燁似乎真不知情,想到自己的態度,心中有些歉意,他嘆道:「我們部族生活在你們中原人所說的戎州地帶,本來幾百年來雙方相安無事,恁娘的!自從獨孤家成了你們中原人的皇室後,往西邊派來了個叫做獨孤英的人,這廝建了個西大營,十幾年來西大營不斷地攻打我們的部落,蠶食我們的土地,我們的族人都快被那獨孤英的西大營殺光了!」
「獨孤英?」
身旁夥計詫異道:「沈公子難道不知道嗎?獨孤家以東大營的獨孤靖最為年長,其次是嫡出的兩個皇帝獨孤離,獨孤齊,接着是南大營的獨孤翎,以及最小的獨孤英。」
「獨孤家其他人也就罷了,他們都有着赫赫戰功,可這獨孤英......」
遊方道人聽着他們談論着獨孤英,似乎不愉快的記憶被勾了起來,他板着臉道:「恁你娘的!都丫的閉上鳥嘴!」他對着手下,指着右側的通道:「走這裏。」
眾人又開始行進,沈燁贊道:「門主隔了多年還能記起當時的道路,在下佩服。」
遊方道人臉色有些不自然,他不好意思道:「恁娘的,別取笑我了,我隨便指的。」
「......」
遊方道人解釋道:「放心吧,我們當年在幽州有很多隱蔽點,每個地方都有一條暗道,方便我等被官兵圍困時逃脫,所以無論是哪條道路,想來都是可以走出去的。」
沈燁點了點頭,隨即擔憂道:「布莊裏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遊方道人腳步一緩,情緒低落道:「我們這裏的人早就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不過留在布莊裏的人都有些保命手段,公子不必為他們擔心。」
「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讓官府的人尋到了蹤跡,如果我們的軍師在這就好了。」旁邊一個年輕人說道。
「對,軍師在這裏的話,我們不可能會暴露。」其他人附和道。
「『鵝毛』軍師不是說很早之前就已經來了幽州了嗎?為什麼一直看不到他?」
「難道軍師出了事?」
「不可能,那可是『鵝毛』軍師啊。」眾人議論紛紛。
「『鵝毛』軍師?」沈燁好奇地看着遊方道人。
遊方道人眼中流露出了擔憂與懷念之色:「那是我的弟弟,因為平時喜歡扇鵝毛羽扇,被我們的人戲稱『鵝毛』軍師,我本來和他約好化作遊方道人,穿着道袍在幽州相見,誰知來這幽州十餘日,一直未見他蹤影。」
「『鵝毛』軍師,道袍?」沈燁忽地想起一個人,他不可置信道:「你弟弟可是穿一領皂沿邊白絹道服,頭戴一項八卦巾?」
「恁娘的!沈公子見過他?」遊方道人驚喜道。
「你姓百?」沈燁怪叫道。
「這是單門主,當然姓單啊,沈公子這是怎麼了?」旁邊人奇怪道。
沈燁緩過神來:「也對,百老爺子怎麼可能會是這單門主的弟弟,二人長的不像,年紀也對不上,百老爺子明顯年紀要大上一輩。」
看着單門主期待的目光,沈燁訕訕笑道:「我可能是認錯人了。」
沈燁不知道百老爺子來幽州奪人行裝的事,不然的話,現在的表情應該會十分精彩。
似乎運氣並不站在遊方道人這裏,三條地道中,遊方道人選擇了一條幾年都沒人走的道路。
眾人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越是往前,地道就越狹窄難走,沙石自地道上方撲撲直落,有的地方塵土飛揚,竟把火把給被蓋滅了,不到片刻眾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門主,這條路應該是死路,我們換條路吧。」
遊方道人抹了一把臉上的土,叫道:「恁娘的,真的晦氣,我們折返!」
「折返!」
「後面的人往回走!」
沈燁他們從前隊直接變成了後隊。
眾人剛返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前方突然傳來了慘叫之聲。
「不好!定是地道被官兵發現了!」眾人慌道。
兵器的碰撞聲傳來,慘叫聲也越來越多,證實了大家的猜測。
遊方道人見離岔口還有好長一段距離,知道己方無法改道了,他叫罵道:「恁娘的!我們就沿着這條路走,如果此路不通,那是天意如此,我等只好拼死一搏!」
......
若芷月奔走在北城小巷,身後是一群又一群的官兵。
她本以為擺脫了喬崢的追逐,自己就安全了,哪知道她在屋檐上還未休息好,四周就傳來了幽州官兵的腳步聲。
原來自若芷月營救君邛不成,在內城大鬧了一番後,孟峰就一直把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無奈他派人搜查了許久,始終都找不到若芷月的蹤跡,加上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搜查若芷月的事也就被孟峰擱下了,聽聞喬崢所說那逃跑之人是個女子後,孟峰當即就想到了她。
孟峰仔細詢問,聽聞這女子身手不凡,又隨身帶着藥粉,孟峰立刻確定了此人就是藏匿許久的若芷月。
若芷月藏在宋家人中!怪不得,自己一直沒有尋到,宋誠為何要幫助若家?
難道?
孟峰疑心大作,他一邊帶人前去祥瑞布莊,一邊吩咐人去盯住宋誠,一邊又去從城中調來了一部分官差衙役,循着喬崢口述的路線前去捉拿若芷月。
由於幽州百姓聽聞北大營謀反攻城,百姓們都怕城破時自己家中被軍隊洗劫,於是他們白日裏都將自家門窗進行了加固,圍牆上又放置了許多尖銳之物,來防止可能到來的禍事。
防軍隊的效果不知如何,但防若芷月這樣夜間攀岩走壁的人倒是效果顯著,若芷月來回逃竄之間,幾次試圖鑽入百姓家中都以失敗而告終,非但如此,她的身上還被劃了幾道傷口,衣服也是破破破爛爛的,萬幸的是沒有受到很重的傷,影響到她的速度。
由於她不熟悉地形,很快就被逼入了北城中一片廢棄的建築群中。
官兵們看着若芷月逃進了這片區域中,很快就對這裏進行了合圍,並且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隨着若芷月幾次突圍失敗,她身上所帶的藥粉也都消耗殆盡,她本人也很快就被幽州官兵逼進了一個破廟中。
「爹爹,孩兒可能今日真要死在這裏了。」
若芷月蜷縮在破廟的一個角落中,手裏攥着貼身的小匕首,瑟瑟發抖之時,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死老頭子,都怪你對我逼婚,不然我怎麼可能要求出來!」
聽着官兵們的腳步越來越近,若芷月不禁悲從中來。
「老天哪,誰能救救我!我這麼美麗的女孩子,還沒有嫁人咧!」
絕望之中,若芷月對天祈誓道:「誰要能救救我,我若芷月立馬就嫁給他,為他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咣!咣!咣!
若芷月的屁股突然被頂了幾下,嚇得她直接跳了出去,直接跳在了正搜查她的官兵中間。
「嘿,嘿嘿。」若芷月尷尬地對着四周官兵笑了笑。
四周官兵對視了一眼,警惕地緩緩上前。
「等一下!」
若芷月看着官兵圍了上來,舉起右手叫道。
咣!咣!咣!
官兵們和若芷月都被角落的聲音吸引,眾人都向那邊看去。
角落處石板震動了幾下,隨後被頂了起來。
「難道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呼喚!這就是我未來的郎君嗎?!」
在若芷月期待的目光中,一個身材偉岸的人影從裏面鑽了出來。
淚水模糊了若芷月的雙眼,若芷月心中不斷地感謝着上天,她痴痴着望着角落處,望着即將出現的,自己要託付一生的男人。
「恁娘的,好大的灰!啊啊啊啊阿欠!」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
陰影處,一個滿臉絡腮鬍,肥頭大耳的中年遊方道士走到了月光下,他的臉上鋪着一層灰,鬍子上掛滿了塵土,鼻子和嘴巴上還甩着鼻涕。
若芷月小嘴微張,一雙杏眼直勾勾的看着他,隨後雙眼一翻,就要暈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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