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從假山的角落鑽了出來,心有餘悸道:「為何州府府宅的人沒有被迷暈?」
沈頌目光一閃:「那藥是你下的?」
沈燁隨口回道:「不是我,是」
他隨即反應過來:「叔父知道迷藥之事?」
沈頌盯着他道:「不要把官府的人想得太蠢,那從庖廚送過來的酒水,我和孟峰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了問題。既然不是你下的藥,那你來州府府宅做什麼?」
沈燁實話交待道:「我想趁着護衛們和巡邏士兵都被迷暈,找到司司姑娘,把她救出來。」
沈頌見他話語誠懇不似作假,心中略有感動,道:「司司被關的地方,就連我都尋不到,你去哪裏找得。」
沈燁心中轉念一想,疑惑道:「既然孟州府知道酒水有問題,那為何我出來之時,整個內城靜悄悄的,沒有一個巡邏的軍士。」
沈頌道:「內城中,孟峰所忌之地唯有三處,既然有人在食物中做了手腳,那必然與這三處有關,一則為那老人所在的軍營,二則為關押那來自東大營之人的院子,三則為司司所在的地方,只要在這三處設下伏兵,那下藥的人自會自投羅網。」
沈燁驀然瞪大了眼睛,暗道一聲不好,轉身就要離開。
沈頌一把拉住了他道:「你知下藥之人是誰?」
沈燁焦急道:「下藥的人是東夷若家的人,如今若家大小姐與我們在一起,倘若他出了事,我和百子桓也要受到牽連,我要去阻止她,至少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沈燁掙脫了沈頌,急急跑了出去,留下沈頌在原地若有所思。
由於沒有巡邏的兵士干擾,若芷月等人很快就找到了幾處院子,逐一排查之後,迅速鎖定了包括關押君邛在內的兩個地方,若芷月在中間接到匯報,對身邊那個在庖廚下藥的人道:「左煜,你我帶人各去一處,先確認那人身份,若真是邵哥或者君叔,能救則救,若不是他二人就趕緊撤退。」
眾人分成兩撥,向着兩處院落跑去。
左煜帶着二十餘人來到關押君邛的地方,一行人貼着圍牆,在外面靜靜地聽了許久,其中一人對左煜道:「這莫非又是一處空院?」
左煜皺了皺眉道:「我們摸進去,不要發出動靜,留兩個人外面守着。」
一行人身手利落地翻越了圍牆,左煜抬手阻止了其他人,自己一人走進了房內,他剛一進去,便聽見了一群人的鼾聲。
左煜立刻提高了警覺,他順着鼾聲尋去,推開了一個房門,見屋子裏睡滿了士兵,他心中一喜,看向了正對面的屋子,這裏必是關押「刺客」之處,他緊張地推開了房門,借着窗邊月光看見一人倚在牆邊正在酣睡,這人身上蓋着厚被,露出了腦袋,正是自己一方尋找的君邛!
左煜急忙走過去將被子扯開,不由得一呆,這被子下全是鎖鏈,將君邛牢牢地捆住。
君邛被人掀開被子,也是驚醒過來,看到是左煜,他驚喜道:「左煜!你們來救我了嗎?」
左煜點了點頭,一邊觀察着鎖鏈的構造,一邊問道:「邵將軍呢?」
君邛道:「邵將軍已經安全離開回大營去了,你別折騰了,這鎖鏈沒有鑰匙是掙脫不開的。」
左煜聽聞心中一動,站起身道:「邵將軍離開了?那他們為什麼還要留着你?」
緊接着左煜寒聲問道:「難道你為了保住性命,對幽州方面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
君邛心裏一慌,趕緊搖頭道:「幽州方面根本不會想到他們的事情會被泄露到東大營去,只是因為他們心裏有鬼,所以他們既不敢殺我,又不敢放我。」
君邛頓了頓道:「我們的人知道我深陷幽州?」
左煜哼道:「如果不知我怎會冒着風險隨若家小姐胡鬧?」
君邛奇道:「若芷月怎麼來了?」
左煜解釋道:「你和少將軍走後約摸七八日,老大人放心不下邵將軍,就讓若小姐帶了若家族人和我東大營的士兵來幽州接應,我們進城幾日都不見你二人蹤影音訊,就知道出了事。」
左煜停頓了一下,重複道:「你真沒有將我們的計劃托出?」同樣的話,只是這一次他的聲音更加低沉。
君邛知道這一次左煜說的「我們」不是指幽州,他眼光堅定道:「我們隱忍了這麼多年,做的事才剛剛開始,我怎會因貪生怕死就將方相的計劃告知他人?」
左煜目光閃動道:「好,那就請你為了我們的事業永遠閉嘴吧。」
異變突起,左煜說話的同時,右手迅速從袖間抽出一根銀針,扎向了君邛的脖頸,君邛手腳皆被捆住,無法動彈,他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銀針插進了自己的脖子。
與此同時,屋裏的柜子中傳來一聲大叫:「賊子敢爾!」
左煜嚇得跳將起來,回頭望去正見一柄鋼刀映着月光飛來,左煜躲閃不及正中右肩。
喬崢從櫃中衝出,月光下,喬崢見君邛面目發黑,七竅流血,眼看已是中毒身死,不禁大怒,喬崢本來是想在櫃中多聽一會他們的話,孰料左煜突然發難,自己竟是來不及阻止。
看着左煜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喬崢怒哼一聲,走了過去。
待喬崢走近,左煜陡然坐起,忍着劇痛將自己淬毒的匕首扎了過來。
喬崢早有準備,他冷笑一聲,抬腿一腳正中左煜手腕,那匕首直接被踢飛,緊接着又是一腳,踢到了左煜面頰,直接踢碎了左煜幾顆牙齒。
左煜滿臉鮮血,視線已經模糊,他自知活不長久,厲嚎一聲,拔出了還嵌在肩膀處的長刀,直接抹了脖子。
喬崢以為左煜要拿長刀反抗,沒想到卻是自殺,喬崢發現不對時已是來不及了。
看着地上的兩具屍首,喬崢目光陰冷,拿起長刀走出屋子,此時屋外已躺滿了屍體。
就在方才喬崢動手,發出動靜的同時,早已埋伏在四周、觀察許久的幽州軍士射出了手中弩箭,幾息之間,左煜帶來的人就被射成了刺蝟。
院外檢查屍體的軍士向前稟告:「小將軍,二十三人,無一活口,皆已解決。」
喬崢點點頭道,向空中發射了鳴鏑,通知孟州府和義父此事已畢。
......
內城東側軍營中,喬杞披着外衣坐在帳中讀着書籍,聽見鳴鏑聲,他緩緩將手中書卷放下,遺憾道:「看來那些人不是奔着我來的。」
薛慕帶着幾個全身披掛鎧甲的士兵從帳後屏風走出,微笑道:「老師辛苦了,請安心歇息。」
內城北糧倉處,孟峰背着手從一個院子走了出來,對着周圍吩咐:「留幾個人好生伺候沈家小姐,其餘的人,按照計劃,開始搜查!」
......
若芷月發現自己面前的又是一間空院子,剛要去和左煜等人匯合,便聽見了那邊傳來的鳴鏑聲。
一行人立馬知道中計,幽州方面竟早有準備,手下急道:「趁他們尚未發現我等行蹤,小姐速走,我等拼死帶小姐衝出內城。」
若芷月矢口否決:「既然他們有所準備,那內城城門必是防禦森嚴,我等還未暴露,不必自亂陣腳,爾等速回原地,如若有人審問切勿露出破綻。」
若芷月等人剛離開不久,幽州的巡邏士兵就鋪天蓋地沖了過來,趙參將拿着火把看着院中開着的房門,冷笑道:「果然還有人在,所有人給我提起精神,仔細搜,發現可疑之人,格殺勿論!」
若芷月幾個住在世家這邊的人急急向着西邊撤去,幾人剛走到白家院前的涼亭處,就看到了武選場地那邊亮起了火光,若芷月心中一慘,自知他們凶多吉少。
「什麼人?!」
這時從內城南城門方向也迎過來一隊人馬湧向了城西。
若芷月幾人見行蹤暴露,迅速向世家院落處衝去,眼見手持火把的追兵越來越近,若芷月對着幾人道:「分開跑!」
身後的追兵見狀也四散開來,分成幾批對幾人圍追堵截。
若芷月對這些地形不熟,只得見路就跑,剛路過一轉角,突然伸出一隻手拉住了若芷月,若芷月大驚,抽出腰間匕首便要扎去,那人急呼一聲:「是我!」
若芷月聽聞聲音及時收住了匕首,脫口道:「百子燁?你怎麼在這裏?」
沈燁看着她一身黑衣頓知不妙,聽着身後士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燁急道:「想要活命,就配合我!」
他迅速將自己身上長袍脫下,然後一把推倒若芷月,將她按倒在地。
若芷月看着沈燁撲在自己身上,心中駭然,掙扎道:「你要做什麼?!」
沈燁將長袍展開蓋住二人,按住了若芷月的掙扎的雙手,道:「得罪了!」
沈燁俯首下去,對着若芷月的櫻桃小口,硬生生地吻了上去。雙唇觸碰,二人皆是身軀一震,若芷月渾身一酥,大腦一片空白,頓時沒了力氣。
陳伍長帶着一隊人剛追到這裏,就見近處的院落門口躺着個人,大吼道:「抓住他!」
「等一下!」
沈燁見若芷月不再反抗,他稍微抬起了身子,露出了袍下的赤裸的肩膀叫道。
陳伍長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阻止了手下,他拿着火把走近一看,不由得一呆,這哪裏是一個人,只見沈燁此刻正壓在一個女子的身上,他上面鋪着一個青色長袍,緊緊地將二人包裹在一起。
陳伍長疑惑道:「百家公子,你怎麼大半夜地在柳家門前?」
沈燁見陳伍長還要走近,生怕他看到若芷月身上的夜行服,他膝蓋一用力,頂了頂若芷月的腿。
若芷月反應過來,配合地尖叫起來:「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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