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子桓幾人回到西側的住宅時,沈燁正在院裏活動,沈燁看幾人之中唯獨不見了九皋,奇道:「九皋哪去了?」
百子桓從院內的井中打了一桶水,清洗了下雙手:「九皋沒有路引,梅主簿不讓我們帶他進這片區域,我讓他們在武選那邊臨時搭建的營地里休息去了。」
沈燁道:「他們?噢,百兄招了些人嗎?」
百子桓喜滋滋道:「不錯,我招了好多人,你明日就能看到了,都是些壯士,他們現在和九皋住在一個帳篷里。」
沈燁指了指站在百子桓身旁四處打量的若芷月道:「那她?」
若芷月聽聞臉色羞紅地啐了一口,道:「我怎麼可能和那些漢子睡在一起?當然是過來和你們住了。」
沈燁看了看院子裏的兩個房間,由於在眾世家之中百子桓來得較晚,所以只分到了一個小院子,這個院子裏只有一棟住宅,分為兩個內室和一個會客廳,每個內室有兩張相望的床榻,本來是沈燁和百子桓兄妹各佔一間,沈燁想了想道:「我進去收拾一下。」
若芷月疑惑道:「做什麼?」
沈燁道:「當然是讓出空房來啊,悠悠,今晚我和你哥哥睡一間房,你也收拾一下,搬到我那屋裏去。」
若芷月今天那令人窒息的擁抱給百悠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小姑娘想到今晚要和這個「恐怖」的姐姐睡在一間房裏,頓時抱住百子桓的手臂叫道:「不要!我要和哥哥在一間房!」
若芷月道:「我也不要!我要和小哥哥睡一間房!」
「呃。」 沈燁和百子桓對視一眼,都被若芷月的話震住了。
百子桓雙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帶着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和百悠悠進了屋去。
沈燁苦笑一聲,隨後耐心勸道:「若姑娘,男女有別。」
若芷月翻了翻白眼:「本姑娘都沒說什麼,你一個男的怕什麼?」說完就奔着沈燁的房間走了進去。
沈燁一臉呆滯的看着若芷月的背影,心頭一陣無語。
沈燁走進房間,見若芷月正將隨身包裹打開,在那整理床鋪,遂想起了下午沈頌和自己交談時提到的獨孤邵一事,若家和獨孤家共治東直隸,若芷月和獨孤邵主僕此次又都是從夷州而來,這麼說的話,當時若家姑娘潛入軍營莫非是在尋找他們?
沈燁心中一動,試探道:「若小姐也來自夷州,可認識一個叫做獨孤邵的人?」
若芷月身形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說:「當然認識,獨孤邵在我們夷州城可是出了名的混世小魔頭,小哥哥怎麼突然提起他?你在幽州見過他?」
沈燁看着她的背影道:「我和他在外城見過一面,我以為他也是來參加文會的,只是前日幽州內城裏抓到一個來自夷州的刺客,從那之後一直到今天文會開始,我就再也沒看到過他,我剛才突然想難道抓到的刺客就是獨孤邵?哈哈哈,也不對,獨孤家的子嗣怎麼可能會去當刺客?」
若芷月心頭震驚:「他們果然出了事!被抓到的是誰?邵哥還是君叔?」
若芷月轉過身問道:「那刺客現在被關在幽州大牢嗎?」
沈燁看着她:「怎麼?莫非你要去見那刺客?死了這條心吧,那刺客被關在了內城的一個院子裏,暗中有很多人看守。」沈燁無意間提醒着。
若芷月眼珠轉了轉道:「我才不不想見那刺客,只是聽聞那刺客來自夷州,我有點感興趣。」她隨即疑惑道:「你怎麼知道他被關在內城裏?」
沈燁窒了一下,苦笑道:「州府大人昨晚領着八大世家的人去看了這刺客,由於一些原因,我當時暈了過去。」
若芷月轉身又去整理了床鋪,片刻後就要走出屋子,沈燁叫住她,無意間又在傳遞着信息:「你真要去看看被抓的刺客嗎?內城路線很複雜的,而且裏面的兵士也不會讓你亂走。」
若芷月沒好氣道:「我回城裏拿東西。」
看着若芷月離開,沈燁心道:「果然她就是為了東大營二人而來,而且看樣子她還有同夥在內城,莫非她們想救出那個人?」
沈燁之所以不斷地對她透露消息,是因為他想讓幽州內城亂起來,只有在亂的時候他才有機會去尋找司司,想到一直照顧自己的那個善良可愛的小姑娘,沈燁的心內疚了起來,沈頌和司司一直對自己有恩,既然司司是被困內城是自己造成的,那自己一定要將她救出來交給沈頌叔父。
若芷月徑直去了武選那邊的臨時營地,其中一個下屬正在營地外面等她,看到她來,大喜道:「小姐,我們的人剛打探到消息,邵將軍可能已經被幽州方面抓了起來。」
若芷月追問道:「可知他被關押在何處?」
那人回道:「就在這內城深處的一個院子中,不過聽說那裏有很多人看守。」
若芷月閉上雙目,看來沈燁所說的也是真的了,她思考着眼下的情報,而後雙眼綻放出銳利的光芒,道:「通知下去,我們今晚行動!」
那人吃了一驚道:「小姐,我們的人還沒有全部潛入進來,進來的人也大多集中在這裏,世家那邊沒有幾個人在的。」
若芷月解釋道:「現在是文會第一天,趁現在各世家對下面的人還不熟悉,內城這邊魚龍混雜,我們正好渾水摸魚,而且從幽州的防備來看,憑我們幾人想要救人簡直痴心妄想,我們只需要確定被抓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們二人中的一個就好,如果是的話,我們要將消息及時傳遞迴去,救人的事就交給東大營來辦。」
若芷月隨後道:「現在入住世家宅院的人,是否都貼身攜帶花散?」
那人點點頭:「小姐放心,自從你中午囑咐後,我們所有人都將花散帶在了身上。」
若芷月道:「那好,告訴所有人提前行動,按照計劃行事,夜間丑時我們在白家的院子裏集合。」
城主府的庖廚坐落在城主府會客主堂的斜後方,這裏的廚子平時只負責幽州官員和兵吏的飲食,也算清閒,然而因為文會,導致了內城人員劇增,城內的飲食供應也開始捉襟見肘起來,負責膳食的唐主廚昨日親自去外城聘請了好些個廚子和打雜的下人,卻還是忙得焦頭爛額。
此時的庖廚里就像蒸籠一樣,裏面的人各個汗流浹背,給廚子打下手的人在裏面忙碌着傳遞食材,唐主廚算着時間,嗓子沙啞着催促道:「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唐主廚看着眼前忙碌的人們,心裏發愁,看來自己明日還得去招些人過來,庫房裏的食材也要再去購進一批了。
這時一個身材壯碩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心裏疑惑,自己何時招過此人?他觀察着此人,只看這人一直在放置酒水和菜湯的地方移動,而且和其他人沒有任何的交集,唐主廚立刻就對此人古怪的行為起了疑心,他湊了過去,看着那人問道:「你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那人微微一笑,謙卑地道:「州府大人派小人過來看看這裏要不要幫忙,我見大家忙得不可開交,就留在了這裏。」
唐主廚心中更是懷疑:「你是州府大人府宅里的人?州府大人派人來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那人遲疑道:「這,州府大人也沒有明確指令,只是隨口吩咐了一下,要不我去找老爺的管家和您說一聲。」
唐主廚總感覺有什麼不對,但也道不出所以然,想了想此時確實需要人手,便道:「也好,你快去快回。」
要是平時這麼忙,他巴不得幫手越多越好,哪還需要孟州府的管家親自來給他作證,只是如今在內城進餐的不僅僅是巡邏的那些軍士,還有一些世家子弟,食材的選擇和飯菜的口味都馬虎不得,所以唐主廚才會如此小心謹慎。
那人弓着腰離開庖廚,退到了外面,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想着自己攜帶的山茄花花散已全部倒在了那些酒水裏,臉上露出了笑容。
在內城世家居住的園林最東側,白家佔據了幾個最大的院子,每個院子都有着十幾棟住宅,白少寒撐着懶腰從自己的房間走出,看着新招來的護衛在院子中央燒了十幾壺水,不由得一愣,問道:「你在做什麼?」
那護衛正蹲在旁邊扇着火,看到白少寒發問,趕緊起身躬着身子回道:「見過少爺,小的閒來無事,便想幫老爺和各位公子將房中的茶水換一下。」
白少寒笑道:「你有心了,不過這些都是下人做的活,你一個護衛不需要做這些的。」
那護衛道:「小的知道了,小的等會就讓院裏的丫鬟們來處理。」
白少寒點了點頭,回到了屋內。
那護衛嘴角微微一翹,見沒人注意到自己,便將手中剩餘的花散全部撒入了身邊的水井。
同一時間,柳家、楊家、宋家幾個世家大院中的井裏都被若芷月的人灑下了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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