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顏下午的考試在階梯教室里,偌大的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他們八個人。
而且他們八個人位置都分佈在天南地北了,壓根不用擔心他們傳紙條作弊,因為扔不過去,根本扔不過去。
至於為什麼這麼少的人要佔那麼大的地方考試,江顏估摸着這是他們教授最後的倔強。
好在她學習認真,題目基本上也難不住她,不像其他人,就差抓頭撓腮了。
考完試,江顏就聽到教授正揪着一個男生的領子罵平時學的都餵了狗。
江顏看看教授擋着門口的位置,她琢磨着要不要等教授罵完了再走。
不然很容易被誤傷。
「就你這腦子,還想提前交卷?!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有,你寫的那是什麼狗屁玩意兒!我平時就是這樣教你的?學了得往腦子裏記!知不知道!看我幹什麼!給你說的記住了嗎?!」
張漢森趕緊點點頭,「記住了。」
「光記住有什麼用!你倒是做啊!頭蓋骨裏面灌漿糊了!」
「」張漢森快哭了,那他倒是記還不記啊!
「咋着?」教授一瞪眼,「你有意見咋着!」
「不敢不敢,」張漢森哭喪着臉,「我下學期一定好好學。」
「還下學期呢!這學期你都過不了!」
教授拿着卷子,「等着補考吧!」
「別啊,教授,您通融通融。」張漢森正求着饒,正巧看到江顏從旁邊經過,「教授,江顏也想提前交捲來着。」
江顏:「」
她已經靠牆角走了!
就不能當作沒看到她嗎?
「真的,我都看到她舉手想交卷子了,」張漢森一邊說着,一邊給江顏使眼色,他是想着教授看重江顏,肯定不會說她,連帶着也會放過自己了。
「您平時不是讓我們向江顏學習嗎?我就是向她學習來着。」
江顏:「」
她招誰惹誰了!
雖然她是想提前交卷,但一看到張漢森被教授罵了,她很識相的又把手放下了。
「教授,我…」
「江顏她腦子聰明,學的快,記的多,你能跟人家比?」教授提起自己的得意弟子,慈眉善目多了,「你要是有江顏一半的腦子,我都謝天謝地了。」
張漢森:「」
江顏聳聳肩,沒辦法,她想承認錯誤都沒有機會。
「教授,那我就先走了,您繼續,」江顏彎彎眼睛,「對了,教授,我剛剛撿了個紙條。」
張漢森瞪大了眼:「」
教授一看上面的字跡,氣的吹鬍子瞪眼,「你以後去現場,是不是也得拿着書去啊!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江顏哼着小曲兒離開,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張漢森求饒的聲音。
剛剛陳最給她發消息已經快到門口了,她心情舒暢的朝校門口走着。
經過操場的時候,餘光掃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
仔細一看,呦呵,還真是熟人。
於譚!
他竟然回來了!
「看什麼呢,於譚到你了。」
穿着球服的男生跑過來,喊了一聲。
於譚收回目光,撿起球又加入了比賽。
只是接下來的比賽他一直心不在焉的,跟隊友說了句抱歉,換了替補,自己去了休息區。
他垂着眼擦汗,一雙筆直的腿出現在他眼前,於譚沒抬頭,「你擋着我了。」
江顏哼笑:「這操場是我哥哥投的錢重建的。」
於譚攥緊毛巾,抬起頭,「江顏,沒想到你會選擇和一個瘋子在一起。」
江顏斂去笑,眼神冰冷如霜。
「怎麼?他不是瘋子?」於譚起身,逼近她,「還是說,你以為可以粉飾太平?他就不是瘋子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於譚側着臉,口腔中已經有了鐵鏽味。
他冷笑,「你還是這樣,為了陳最,可以什麼都不顧,我當年都快被他弄死了,你們沒有人會選擇相信我!」
「於譚,你不該把主意打到陳最身上!」
江顏動了氣,「而且,你害得時狄遠走他鄉,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回來過。」
提到這個名字,於譚眼神中也划過一絲皸裂。
「你利用他,帶着目的接近他的時候,他是真的把你當做朋友的,」江顏字字句句都在戳他的心臟,她輕呵一聲,「只可惜,他護了一頭狼,隨時隨地都想要撕了他的狼!」
於譚梗着脖子,只是死死的盯着她也不說話。
「你不該回來,我說過,你只要回來,我一定讓你悔不當初!」
「大不了魚死網破!江顏,你沒有我這樣的出身,你們永遠高高在上,不會理解一個人為了活下去,有尊嚴的活下去,付出過什麼!」
「我理解!」
江顏大聲反駁他。
她當然理解,因為她親眼看着陳最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付出過什麼,經歷過什麼,不比於譚少。
但他依然一身傲骨,比誰都光明。
「你可能有你的苦衷,那是你的事,我有我要護的人,你惹了他,就是不行!」
江顏話音剛落,手指就被一隻溫熱乾燥的手牽住。
她回頭看到陳最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
陳最剛走近就聽到了她在維護自己,心裏軟成一片。
他看向面前的人,扯了扯嘴角,「於譚,你有種。」
竟然還敢回來,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來。
於譚攥緊手:「我只是回來上學,沒想再惹任何人。」
「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你!」
陳最上前兩步,聲音低沉,「當年你不是有本事讓我犯病嗎?如今怎麼慫了!」
「陳最,你有軟肋,而我沒有,」於譚突然笑道,「當年我不過是讓人散播了些江顏的謠言,就能讓你病情發作,你太在乎她,只會害了你自己。」
「那就試試,是我先病死,還是你先被我弄死!」陳最眸中陰暗至極,「於譚,老子警告過你,只要你回來,老子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忘了,你答應過時狄的事了?」
於譚笑的囂張,「他出國前,讓你放過我。」
這也是時狄離開時,對陳最唯一的請求。
不然,當年在他激的陳最犯病,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還真當老子是正人君子了?」
陳最懶聲笑,「有時候活着比死都可怕,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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