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夢 第21章 老熟人

    「誒，老爺子啊。」鄭霖邊說邊衝着裴承安擠眉弄眼，「我跟裴哥在一塊呢！」

    「哪有什麼外人，就我們幾個聚聚。」

    打牌的聲音逐漸消停，房間裏就只聽得到鄭霖和裴建東的聲音，他喋喋不休，「嫂子也和我們一塊呢！」

    說完，他捂着手機對姜願，道：「嫂子，裴老爺子讓你聽電話。」

    姜願淺聲和裴老爺子聊了幾句，老爺子也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就讓她好好跟着裴承安一起玩。

    和老爺子通話後，打散了姜願對牌局的最後一點興趣，她懨懨地窩在裴承安的懷中。

    牌局還在繼續，姜願伴着聲音睡了過去。

    陳兆出牌瞄到姜願的睡顏，「嘖」了一聲：「咱們打牌這麼大聲兒，嫂子也睡得過去？」

    「估計是累着了吧。」鄭霖胡了陳兆的牌，眼色曖昧。

    一直默不作聲的許咲川刺了一句：「不就是在裴氏一個破打工的，哪這麼嬌氣？」

    裴承安這人佔有欲強得很，雖不那麼喜歡姜願吧，但好歹是出現在同一個紅本子上的人，聽到有人這麼說她，臉色沉了幾分。

    「我這麼說她，你不會生氣了吧？」

    好友圈裏忌憚裴承安，但許咲川不懼他。

    從前明目張胆覬覦沈茵，如今毫不留情抨擊姜願。

    裴承安卷着姜願的長髮，嗤笑一聲，「沒有。夫妻生活，門外漢不懂。」

    「裴哥，過分了啊。」

    在場的單身漢全都無辜躺槍。

    姜願在他懷裏動了一下，睡得好像不是很安穩。

    單身漢們又放低了聲音。

    許咲川的視線如同釘在姜願臉上，半秒，又若無其事地挪開。

    牌局又過了幾圈，裴承安安靜了一晚上的手機終於有了動靜。

    姜願被裴承安捏醒，她睡得迷糊，瞪了他一眼。

    裴承安衝着對面點了點下巴，姜願才發現不是在家，她斂起脾氣，從他身上起來，坐到一邊的沙發里，乖乖地窩在那。

    裴承安掃了眼來電。

    是個陌生電話，他頓了半晌才接。

    「請問是裴先生嗎？」那邊聽到裴承安應了一聲以後，才繼續說，「是這樣的，剛剛我們查房的時候，發現沈小姐的情緒不太穩定，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您能來一趟醫院嗎？」

    那舒展的眉瞬間蹙起來，「怎麼回事？」

    「應該是創傷應激，我們已經給她打了鎮定劑。」

    「謝謝。」

    裴承安收起之前的吊兒郎當，表情頗為嚴肅，鄭霖心知肚明，卻還要問：「沈茵？」

    「是醫院，說她情緒不太對勁，我得去看看。」

    姜願還困着，男人們的對話聲如同蚊蚋，嗡嗡地往她耳里鑽，但她一句都沒聽得進去。

    「姜願。」裴承安終於發現了他身邊還有個沒睡醒的女人，「你想玩可以接着玩會，待會自己打車回去，我去看看沈茵。」

    她睡眼惺忪，思緒還未回籠，模糊應着：「嗯。」

    她的腦袋很空，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沒聽進去。

    「要不我送嫂子回去？」

    鄭霖還真會沒事找事，裴承安睇了他一眼，「葉家的湯圓吹冷了？」

    那是鄭霖難纏的未婚妻。

    鄭霖有些頭疼，解釋着：「這不是嫂子一個人回去，我怕危險嘛。」

    「她又沒喝酒，有理性的判斷，能有什麼危險？」

    姜願穿得這麼清涼，又是現在這個狀態，走在外面很可能被野狼叼走。

    但裴承安似乎沒注意這一點。

    「嫂子今晚很漂亮，你沒看到她來了之後，我們都把小模特們趕走了？」

    「哦，那你們的眼光不算差。」

    那些女人一看就是在臉上動了刀子，聚光燈下有幾分姿色，但姜願一來，這些人全都黯然失色。

    但漂亮，只是姜願的優點之一。

    她乖巧溫順，做飯也好吃。

    裴承安最近還發現，她的工作能力很強，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讀了一個垃圾學校。

    可學歷並不會影響一個女人的優秀。

    他很冷靜地評價大家對自己老婆的看法，鄭霖直呼他冷血無情。

    高中的時候，他便把冷血展現得淋漓盡致。

    無論是情書還是禮物，他不看不收。

    哪怕女孩聲淚俱下地給他表白，在聽完以後，他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回應對方，謝謝說完了嗎？借過。

    面對外人，他無情得沒有一點悲憫之心。

    如今他的冷酷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很顯然姜願並未讓他真正接納。

    「你們之間有愛情嗎？」

    裴承安像是聽到了笑話，哂笑一聲，鄭霖摸摸鼻子，覺得自己問了個蠢話。

    豪門婚姻，愛情並不是必要條件，只看是否有利可圖。

    姜願又能給裴承安什麼呢？鄭霖想不明白。

    裴承安沒過多停留，他很快離開了包間。

    姜願目光追隨他，像每一次目送他離開那樣。

    鄭霖遞了杯溫水給她，她抿了幾口，手心裏傳遞出來的溫暖，讓她的腦袋逐漸清晰起來。

    「裴承安走了嗎？」她望了圈周圍，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嗯，他走了十分鐘了。」鄭霖對她，倒還是友善，「嫂子，你還想玩嗎？」

    周圍都是男人，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許咲川。

    姜願幾乎是沒有猶豫，一下蹭起來，「不了，我明天還要上班。你們慢慢玩。」

    她離開不久，許咲川也跟了出去。

    她的步子很快，猶如洪水猛獸追趕一般。

    可她沒有逃過，正道拐角處，她聽到背後幽幽一聲：「姜願。」

    對面的鏡子裏，映着女人蒼白的面孔。

    她不敢停留，許咲川大步上前扯住她的胳膊，把人摔向牆壁。

    姜願雙手攥緊成拳，指節一片青白。

    面對許咲川的陰鷙，她不敢反抗。

    「老熟人見面，這麼生疏？」

    「許先生，我和您並不熟。

    「三年同窗，怎麼會不熟呢？」許咲川學着裴承安的動作，玩着她的頭髮。

    姜願戰慄，揮手推開了他。

    「裴承安碰得，我碰不得？」許咲川冷了臉，「別裝得這麼高貴，你以前也不過是一個賣酒女。」

    「說夠了嗎？」姜願紅了眼眶。

    許咲川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模糊的影子，他目眥欲裂。

    夠了嗎？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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