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在冰箱裏被冰了大半天,冰冰甜甜的,沾過鹽水了,吃着也不會上火。
一個下肚,于敏君又幫她剝好了一個遞過來。
明明都二十一歲了,還被寵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舒心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謝謝媽咪,謝謝媽!」
喝了一口涼茶,舒心有些討好的看了看兩位媽媽。
「其實呢,我想明天走之前去一趟安吉醫院,去見一下鄺露和鄺家人。」
「啊?為什麼?」「不行!太危險!」
寧韶雲第一個不答應,于敏君也神情緊張。
舒心知道兩個人肯定會有這個反應,苦笑了一聲解釋道。
「我知道有危險,可是鄺家人說的那些也都是事實,之前她第一次發瘋的時候,說了一些照片之類的,我這幾天想了想,會不會是有人用我的照片來嚇唬鄺露?所以她看到我,才會那麼害怕?」
于敏君擰眉,
「這也說不通,你又不是壞人,為什麼你的照片可以嚇到她?」
寧韶雲也點頭,「對啊,你的照片在擁軍照相館門口掛了那麼久,別人看到只會覺得好看,賞心悅目,怎麼會嚇到?」
舒心被媽咪這種自賣自誇的行為逗笑了,回道,
「這點我也沒想通,所以才想去見一見鄺露和鄺家人,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要不然我這心裏總是記掛着這件事情。」
寧韶雲和于敏君對視一眼,知道勸說不了女兒,只好道,
「去一趟就去一趟吧,但是自己去不行,正好你二哥和四哥在,你要去就讓他們陪着你一起過去吧。」
這點要求舒心自然沒什麼不答應的。
第二天一早,舒心就被穿着一身黑色的兄弟兩個團團護住去了安吉醫院的精神科。
進了醫院走廊,舒心哭笑不得的對身邊兩尊閻王道,
「好了好了,都進醫院了,你倆可以把墨鏡摘掉了!別嚇到別人了!」
兩人一身黑襯衫黑西裝,再加上黑墨鏡,面無表情的,下了車一直被人指指點點的,舒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黎文琛很聽小妹的話,就要摘下墨鏡,黎文鋒趕忙制止,
「哎,不行,就是要嚇到別人,這樣別人才不敢欺負小妹!」
「有道理!」
黎文琛微微點了點頭,又把墨鏡推了上去,繼續和黎文鋒一左一右的護着舒心。
舒心無奈的聳了聳肩,趕忙快步去了二樓的精神科。
這裏出入要登記,會見病人也要家屬同意,舒心他們一來,鄺家人就迎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個哥哥太嚇人了,鄺家人的態度好了許多,不再那麼劍拔弩張,肯好好說話了。
舒心表明了來意,讓鄺家人把鄺露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說。
大概一年前,鄺露看上了年輕有為的安吉大學教授慕建義,一直在追求他,沒多久她的性格習慣就變了很多,整個人不再那麼飛揚跋扈。
不僅對人接物有禮貌了,說話也溫柔了許多。
這些都是慕建義的功勞,鄺家人對這位教授也都十分有好感。
只是礙於老師和學生的關係,慕建義一直沒答應公開兩人的戀愛關係,鄺露炫耀不了,沒多久就出了昏招,居然給慕建義下了藥,強行和他發生了關係,本來想用這個來拿捏着慕教授的,沒想到一下子就懷孕了。
鄺露還年輕,正在讀書,完全不想要孩子,更怕被同學和父母知道,就拜託慕建義帶着她去流產。
說到這裏,鄺母一臉的沉重和痛惜,
「可能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第二天她就住院了...」
舒心擰眉,
「這些事情,你們都是聽慕建義說的?」
鄺母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慕教授沒什麼騙人的理由,他連自己被露露強行...的事情都說了,而且我們也問了學校里和露露玩的好的那些同學朋友,和慕教授說的差不多。」
舒心想起自己和鄺露最後一次見面。
鄺露那副樣子可不像是自己想要打胎,而是完全麻木的被慕建義和他父母牽着鼻子走。
「鄺露和慕建義在一起之後性格大變,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她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還有鄺露去醫院...之前,你們有沒有覺得她的精神狀況有什麼不對勁?」
鄺父和鄺母是雙職工,工作都忙,平時夫妻倆個一個比一個回家晚,和鄺露說話交流的場景頂多就是每個月發工資的時候給她零花錢讓她隨便花。
其實前幾個月,她也有發覺女兒好像越來越沉默寡言了,原先每個月都會因為買布拉吉跟她要錢,那段時間也不要了。
她也和鄺父說過這件事,可是鄺父卻說,女兒以前性格太差,現在能轉變一下也挺好的。
所以夫妻倆個也沒當一回事。
這些事情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但是現在女兒變成這樣,她潛意識裏不想承認是自己對她的關心不夠造成的。
現在被對面她一直懷疑的黎舒心說出來,她有些惱羞成怒,不咸不淡道。
「沒有!她好好的!她和慕教授搞對象,天天回到家開心的不得了!」
啊...
難道自己的想法錯了?這件事和慕建義沒關係?
舒心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還是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鄺露家人。
聽舒心說可能是有人用她的照片來嚇唬恐嚇鄺露,鄺家人更是覺得不合理,但是他們也沒有什麼別的可想了。
等回到車上,黎文琛說自己的墨鏡掉了,讓舒心和黎文鋒先在車上等着。
「老鄺,你說露露的事會不會和慕教授...」
鄺母站在走廊里,有些憂心忡忡的問着鄺父。
鄺父還沒回答,就見黎文琛迎面而來,他在公家做事,自然知道他的身份,客氣的問道。
「黎老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黎文琛將墨鏡摘了,一雙冷峻的眼戾氣十足,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再派人跟蹤我小妹,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看你的這個處長是不想當了。」
黎家和省市甚至中央都有關係,捏死他根本不難,鄺父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連連搖頭。
「早就沒有了,第一次見面你和我說過之後我早就沒有再找人了,我還把這件事打了報告!」
女兒在醫院發瘋之後,鄺父愛女心切,就找人跟蹤了黎舒心想找出一點她和女兒的關聯,結果第一天就被黎文琛的人發現了。
他知道黎家的厲害,就不敢再跟蹤了,還跟上頭打了報告,被處分了。
黎文琛看他不像在說假話,神色更冷了些。
不是鄺父,那就是說,還有別人在跟蹤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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