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魁 第十三章 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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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妮子這一次在外貌上產生了不少的變化，譬如說，她的頭髮變成了紅色，又譬如說，她的眼睛也變成了紅色的瞳，平添幾分嬌媚。

    「我這樣，會不會很難看。」小妮子直覺以為張三如此問，定是對她外貌的變化有些不喜歡。

    「怎麼會，更好看了，看來江湖美人榜該出現一個特等位了，不然只要你活着，別的姑娘不是永遠沒機會了？」

    張三笑着颳了刮齊瑾瑤的瓊鼻，眼睛裏的寵愛，可以把人給淹死。

    小妮子聽了，眨了眨眼，盯着張三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他說的真心話後才說，「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鳳，但你也可以說我是人，也可以說我是鳳。」

    「說普通話。」張三再次被小妮子的話弄暈了。

    「小三，你知道，一般的人之**是根本無法承受鳳凰之火的，然而我的涅槃重生又和一般的鳳凰不同，我的身體在分解時，由於功法的原因，火羽將我的骨血都零零散散的保存下來，然後這些骨血又在我重生的過程中慢慢融合成為了新的身體。」

    「也就是說，我依舊還是人類的**，但是卻被鳳凰火改造過了，現在的火擁有遠超一般人的火元素親和力，而且必要的時候，我也能化身成鳳，所以說我還是我，只是略微有些區別而已。」

    小妮子食指和拇指之間保留了一個很小很小的縫隙，來強調她的略微。

    雖然小妮子的表達似乎有些拙劣，或許她自己都有點繞暈了，但是張三簡單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就像是一副三百塊碎片的拼圖，被打散了，然後技師在背面又畫了一幅畫，然後再重新拼了起來，這幅畫更好看，看起來似乎和原來完全不一樣，但事實上用的還是原來的拼圖，換個角度看，它還是原來的它。

    其實對於小妮子是人是鳳，張三心裏只是好奇，並沒有太過介意，只要她還是她。

    想想，把一個人打散，然後再慢慢地拼起來，這個過程是多麼的痛苦，張三很心疼，把懷裏的小妮子抱得很緊，像是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裏似的。

    不經意發現，小妮子得身體似乎比原來更柔軟更有彈性了。

    小妮子感受着張三的這種霸道，嘴角淺笑，露出了兩個好看的梨渦，她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了。

    「瑾兒。」突的，張三語氣十分認真嚴肅的叫了小妮子的名字。

    「嗯？」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張三每次回想起武門山上之事都會感到無法抑制的心痛。

    「小三，有些事是註定要發生的，逃也逃不掉。」

    「到底是怎麼回事？」張三好像從小妮子的話里聽到了別的意思，不由皺眉輕問。

    「哎。」齊瑾瑤嘆了口氣，「那一次在沙漠，三言夫人就預言過我會出事，說我會去那註定要去的地方，那時也還以為是死亡，但是想來，她說的應該就是鳳凰族地了。」

    「當時她說的時候其實我是半信半疑的，我不信命，我覺得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直到……」

    「直到？又發生了什麼？」張三眉頭皺得更深了些，他想起小妮子從聖沙湖出來後就有些魂不守舍，他就覺得她有什麼事沒說，原來是此事，又想起了當時自摸兒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覺得有空一定要和自摸兒談談人生，用男人的方式。

    「小三，你還記不記得在試煉塔三層的時候，在水之試煉的時候我們遇到的海藍之焰？」

    「當然記得啊，那一次可真夠驚險的，我還以為自己那一次必死無疑呢，閉着眼睛瞪死呢，可是卻什麼都沒發生，睜開眼睛就到了第四層了。」張三不明白小妮子為何又提起這茬事，那一次他可是沒有重傷昏迷而是全程清醒無比，小妮子也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邊，怎麼會有他所不知道的事？

    不過此時一想起來確實有些怪異，依稀記得第三層出來後小妮子的情緒狀況確實不太好，一直悶着也不說話。

    「你還記不記得裏面的木牌？」

    「記得啊，不就是什麼信物，茅族人不就是讓我們取這個？」

    「當時我也不明白那是什麼，後來我有去查過，那是三生牌，本意是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還有下輩子，但是顯然，有沒有前世和輪迴還是一個謎題，真正的三生牌可以觸摸到你的命脈，演化出你的過去、現在、還有未來，每個三生牌都可以用三次，我們見到的那次，就是第三次，每個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我不知道你們看到了什麼，但是我卻看到了我的未來，很高興，我的未來里，有你。」

    「有我？」張三的心裏有些不安，似乎猜到了什麼，但就是因為這個答案，反倒讓他的思維停滯，不敢再向下想去。

    「好啦，事情不都過去了麼，你也好好的，我也好好的，我現在雖然相信有命這種東西，但是我更相信，命，確實是可以改變的。」小妮子的聲音帶了點嬌嗔，似乎並不想說得太細。

    張三也沒有問，因為他有點虛，他想起了武門山下他們的對話。

    「要是我非要去呢？」

    「我會死給你看。」

    久遠的記憶傾瀉成了一束銀光，讓張三的心有些刺痛。

    「對不起。」沉默了許久，張三還是說出了這四個字，撫摸着小妮子披散而開的紅色長髮，心中莫名的複雜。

    小妮子把腦袋埋進了張三懷裏，半晌之後，才聽得她說，「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張三差一點以為小妮子是真的沒關係了，直到胸口一陣溫熱的濕潤慢慢化開。

    「小三，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之前他們都在，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人世間紛紛擾擾變化萬千，但是絕不會變的就是無論什麼事，一旦關乎到情之一字，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對與錯。

    所以當小妮子將自己經歷過的煩悶壓抑、難過委屈以及其它一系列複雜的**上或心理上承受過的痛楚和折磨，用淚水的方式一股腦的拋在了張三的衣襟上的時候，在她的心裏，人生中的這一頁，已經如此輕易的揭過了。

    她就是這麼一個有時候很執拗，有時候後卻很灑脫的姑娘，擦乾淚水，她還是她。

    所以她很快就平復了心緒，說起了正事兒。

    「什麼事？」小妮子提起的這個話題很奇怪，因為她口中的他們並不是外人，如果她覺得有什麼話不能對着他們說，那一定是和他有很大的牽連。

    「那鳳凰外火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想了很久才想起，似乎和海藍之焰很是相似，所以我懷疑，海藍之焰就是那被盜的火芯。」

    張三聽聞一愣，說起來，他看到那外火時也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只是那小小的火苗和海藍之焰那沖天的氣勢實在是差距太大，很難將它們聯繫在一起。

    而他自然也猜到了小妮子的顧慮，那三生牌為張家人所擁有，那盜火之人說不定還和張三沾親帶故的，鳳凰一族出如此大事和火芯被盜有着直接的關係，所以一旦被鳳凰族人知道，張三很有可能會被遷怒。

    小妮子顧及的不是宋前他們，而是隊伍中一個她不熟悉但是卻很熟悉鳳凰族的人——月兒。

    月兒這丫頭確實太直，這話落到她耳里，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她雖然不會故意害張三，但不確保別人問起時她不會隱瞞，即使這事有關張三的小命，而她的命還與張三相連。

    「嗯，這事兒就先這麼放着吧，等自摸兒的事結束後，我們去找找那海藍之焰還在不在，就當是彌補吧。」畢竟鳳凰一族算得上小妮子的恩人了，就算沒海藍之焰這事，他也會想辦法彌補他們。

    「好。」小妮子點頭應允。

    當然，張三並沒有就在小妮子的房中過夜，雖然他很想這麼做，但因為心裏還有些顧慮，還是選擇回了自己房間。

    回到房間，脫下外套爬上床，本以為今天已經結束的他，沒想到今夜比他想像中要漫長的多。

    屁股剛沾上被褥，輕輕的敲門聲就想起了，不用去問，張三也能知道，他所顧慮的人來了，是莫綠。

    莫綠和小妮子之間的這桿秤對他來說很難把握，之前也是想到莫綠的心情，所以沒留在小妮子那兒過夜，雖然他和小妮子其實還沒發生過什麼實質上的事情。

    張三推開門，趕緊把莫綠接了進來，這裏很潮濕，夜風也很涼，她穿的並不多，雖然修煉者一般不會生病，但張三還是下意識的會擔心。

    「怎麼了莫莫，這麼晚了不睡覺，想我了？」張三咧嘴一笑，他實在想不出莫綠緣何在這個時間點找他，不過唯一的可能就是和小妮子有關。

    「哦，我……」莫綠臉紅了，這在她身上可不多見。

    「怎麼了？」張三一頭霧水。

    「三子，我挺喜歡你的。」莫綠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傻丫頭，你不說我也知道啊，我也喜歡你。」張三溫柔的扶上了她的肩頭，兩人的雙眼對視。

    「你能近點說麼。」

    「啊？哦。」張三很寵溺的答應了莫綠的要求，腦袋我湊近了些，「莫莫，我知道瑾兒可能會讓你感到有些不安，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對於你，也是……」

    張三的話還沒說完，後面的話就被吞回去了，原來莫綠竟是一下子貼了上來，直接堵住了張三的嘴。

    柔軟的雙唇相貼，張三禁不住將莫綠緊緊擁入懷中。

    莫綠的吻和小妮子的有些不一樣，小妮子的吻甜美，火熱，讓人激情上涌。

    但是和莫綠親吻時，張三卻覺得內心很平靜，平靜到感動，差點感動出淚水來。

    唇齒間的清香淡雅，讓張三不可自拔。

    就在他差點一發不可收拾想加深這個吻時，莫綠卻紅着臉推開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既然都喜歡，那就要公平。」說着，她就逃一樣的竄出了房間。直到此時張三才意識到，原來莫綠在意的，是他和小妮子的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