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悲痛的一天中,沿江城有一名英雄站了出來。」
「那就是冰始覺。」
「他曾經是一位教師,而如今,因為在野餐區的異變得到了能力。」
「他妥善地,將這份能力,這份恩賜給予了我們所有人,給予了普羅大眾。」
「多虧他,我們原本黃金救援的七十二小時內,救出了比原本多出了十幾倍的傷員。」
「」
冰始覺眨了眨眼,將一旁電視的音量給調小了。
他現在已經回到了沿江城的地下,只不過這一回裏面聚集的人數比之前多了太多。
人們圍坐在小型的收音機前面,滿臉塵土,吃着壓縮餅乾,喝着水。為自己能夠在災難中存活下來而喜悅。
不過,當他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周圍談天說話的人,也不自覺地降低了聲調。
這種感覺在前期雖然很令人自大,但冰始覺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抱歉,只是有點疲倦。」冰始覺對眾人笑道,讓電視機的音量恢復到了正常。
剛剛的畫面上,正在顯示官方的管理者正在視察現場,許多警察,士兵趕到現場繼續救援。
鏡頭不斷切換,世界各地的城市均是類似的情況,廢墟滿地,人們身上滿是結痂的鮮血和塵土。
「我要不要再去做點什麼呢」冰始覺此時並不疲倦,甚至還可以說,狀態比之前好上了太多。
經過了這持續一兩天的救援,整個沿江城大部分的受災群眾都被救了出來,他如今神念掃描的直徑也達到了可怕的六公里。
換言之,冰始覺全力搜索之下,以他為中心,一百多公里的圓範圍內的所有人都能被他掌握。
也是在這樣的速度下,冰始覺飛過了沿江城每一個角落,給那些搜救人員標記了位置,儘自己可能救出了足夠多的人。
但是,他的心,還是有些疲倦。
人的適應能力很強,但冰始覺還沒辦法迅速地轉變自己的身份,現在的他似乎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的範圍。
他還能感覺到,周圍聚集着的人在憧憬,崇拜之餘,還帶着一絲惶恐和不安。
特別是自己有些倦怠,想要轉換目光時,被他無意間掃過的人,都會起雞皮疙瘩。
「目前,沿江城的居民已經安然轉移到地下,其他城市的人也在陸續轉移之中。我們也會保證居民儘可能少受到污染,受到污染者也會進行最快的隔離治療。」
「與此同時,我們將會給予迅猛的反擊,這是一場正義的保衛戰。」新聞的聲音開始變得激昂,「我們曾和野餐區的人談妥,是他們撕毀了合約,是他們露出了醜陋的,貪婪的面容,想要破壞我們城市的和平。」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們必須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消滅來犯者!」
新聞鏗鏘有力的聲音中,圍坐在廣場的人們也因為收音機里的動員,因為電視的動員畫面而激動。他們將要進行一場正義的保衛戰,為了這些受傷的,死去的,別離的人。
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這場災難。
但現在,整個地下廣場的人們沒能激動多久,因為他們太疲倦了,歡呼聲持續了片刻後,便再度變得微弱。
顯然,播放新聞的人也意識到這一點,便開始介紹起地下避難所的功能,何時建造。在一旁負責登記的人員,也在逐漸開放原本關閉的食堂和宿舍。
「冰始覺,你能聽到嗎?」任局長的微弱的聲音從遠方響起。
「可以的。」冰始覺點着頭,瞬間連接到了任局長的頭腦,「怎麼了,任局長?」
「其他城市發來的消息希望你去幫助他們。」任局長的聲音充斥着疲倦,「也就只有你能夠做到。」
「我會的。」冰始覺點着頭,「不用您說我也會去做的。」
「但這不是你應該做的。」
「我現在有這個能力,我就應該去承擔起這樣的責任。」冰始覺說道,「我是可以放任不管,然後和這些普通人一樣等待着官方的救援但我不喜歡這樣。我能夠幫助其他人的情況下,我還是想儘可能去做的。」
「不要勉強,你的身體支撐得住嗎?」
「不如說,身體沒問題,倒是因為沒辦法救更多的人反而有些愧疚。」冰始覺苦笑道。
從小就生活在普通家庭長大的他,不曾憤世嫉俗。接受的教育也非常樸實和貼近生活,能夠幫助身邊的人,友善地對待他人。
如果沒有野餐區,沒有這些災難,冰始覺在學校,公司的評價,也就是一個老好人。
僅此而已。
「不過現在能做到的話,就抓緊一切機會去做到就好。」冰始覺深吸了一口氣,這也是他在不算坎坷,但一波三折的人生經歷中所學習到的。
任局長確定自己頭腦中的聲音開始消散,而從模糊的監控攝像頭中看到,冰始覺站起身時,所有的人也紛紛退讓,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時,他便轉過頭,看着坐在房間中央的鄭凱,還有依靠着牆壁的傅永寧。
「我可以繼續我的猜測了嗎,任局長。」在鄭凱的身後,余林等人也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顯示的內容。
「你繼續說。」任局長點着頭。
「我雖然是野餐區出現前就出生了,但那時候沒多大歲數,所以不知道野餐區和城市的矛盾。」鄭凱說道,「現在加入了沿江城的地下研究所,也算稍微了解了一點知識。」
「你把話題岔開了。」傅永寧皺了皺眉頭,「說重點。」
「就是從野餐區想要帶走冰始覺,然後威脅我們城市,以及冰始覺即便外出,也依然攻擊了我們。這樣的舉動和野餐區當年建立起的信賴完全不同。」振凱從自己能夠找到的資料中選取了曾經和野餐區的約定。
「以前,是野餐區的人們規定了一定的範圍區域,踏入其中的會被攻擊。」振凱指着那些被塗抹的合約說道,「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吸入太多野餐區氣體導致失控的人攻擊城市的事件。」
「還有,一些對城內政策心生怨恨之人。」傅永寧補充道,「所以我懷疑,這一次進攻可能是他們主導的。」
「我也是那麼猜想的,但傅將軍,政治上的事情我不知道是怎麼運作的,我接下來要說的,是從研究上進行的推斷。」鄭凱按下鼠標,另外一張ppt展示在了屏幕上,「就是野餐區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自冰始覺在沿江城開始救援以來,沿江城周圍的野餐區氣體濃度開始下降。」鄭凱指着那條迅速下滑的線條說道,「而且根據監控攝像頭和粗糙的統計計算,以及人們的口耳相傳之中,對於能力者的接納程度變高了。」
「你的意思是,野餐區想要製造一個接納野餐區的環境?」任局長雙手抱胸,思考道,「而且我看這個氣體濃度不是很高,反而是有點類似於野餐區最初蔓延的情況?」
「沒錯,所以我覺得野餐區在無法控制冰始覺後,選擇了第二條道路。」鄭凱放大了那條沿江城氣體濃度圖,「讓冰始覺成為人民崇敬的對象,讓人們開始崇敬能力者,並一點點接納能力者。」
「然後再揭發我們曾經犯下的錯誤,為了保護城市內的人而隔離了城市外的人。」傅永寧嘆了口氣,「我知道了,的確是個很不錯的計謀,而且他們之中也有對於城內人異常仇視的群體。」
「如果我是野餐區的管理者,等到冰始覺去拯救各大城市,將各地的野餐氣體濃度降低後,也有利於人們獲得能力。各國也會不得不開始研究解藥,或者進行地下城的開拓計劃。」傅永寧的思路非常順暢,「能力者會崛起,野餐區的人們將會在這個時候到來,傳授經驗,將他們光明的一面展現在面前。」
「與此同時,他們可以將用導彈擊毀城市的這種過錯,完完全全推給那些反對者的頭上。反對者獲得了他們想要的結果,報復了城市內的人。而野餐區真正的目的,也已經達成,簡單的面子和里子一個交接,完成了這項工作。」
「是很可怕的陽謀。」任局長咬着大拇指的指甲,「而且野餐區在歷史上本身就是因為我們的過錯造成的所以這樣一齣戲演下來,他們必然可以回歸到城市裏。」
「我覺得最可怕的地方在於,普通人是無法承受野餐區的氣體,只能居住在地下,正好地下城的計劃不得不推進,機械人也要大批量使用起來了。」余林點着頭說道,「野餐區的人則可以正大光明生活在這個土地上。幾年還沒問題,再過十幾年,二十幾年,能力者會不會成為嶄新的特權階級?普通人繼續被壓迫?」
「但我有一個問題。」在旁傾聽的陳平問道,「但這需要冰始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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