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始覺剛剛和那些志願者們幫忙派發礦泉水和食物,和畢民以及羅毅然不同,他只需要神念一掃就知道這裏到底有多少人,無需動手便能拆開箱子,將那些物資輕巧地落到眾人的手中,讓派發的效率大大的提高。數據的統計也方便了許多,直接將自己感覺到的數字告知正在手寫表格的人的頭腦中就行。
「冰始覺,那個馬炳師要見你。」羅榮的聲音在冰始覺腦海中響起。
「羅隊長,你認識他麼?」
「年輕的時候知道他是野餐區的一員,其他的不清楚。」
「他為什麼要找我聊?」
「可能你的能力吧我也不清楚,野餐區最近一個月來的行為我們就沒能看穿。」羅榮苦笑着,「我也去幫忙了,他那麼想和你交流,可能是有什麼重要信息吧。」
「我基本都完成統計和派發了,可能就是一些信息交流的事情。」冰始覺走過走廊,通過神念感應不斷往下,「現在各種線路還在搶修,我們這種傳遞者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
「你可是全能者,修仙者,整個沿江地下城都在你的掌控吧。」羅榮此時滿臉的疲倦,「不說了,祝你順利。」
「我也那麼希望。」冰始覺看到了那敞開的大門,還有門口站立着的幾名士兵,根據自己的感知,他們手握着的槍械可是真真切切地填充着子彈,蓄勢待發。
「總感覺這不是我的人生。」冰始覺的腦海中迴蕩着這樣一句話後,便苦笑着走進了房內,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平息呼吸的傅永寧,還有正在翻閱筆錄的任建國。
「你來了。」玻璃和鐵網後的馬炳師反而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帶着電流的聲音在音響里響起。
「冰始覺,他是傳遞者,你把我們兩個人的意識都連接起來。」傅永寧站起身,「以防他在大腦里給你灌輸什麼。」
「老傅,這你就想多了。我沒有必要對他灌輸什麼。」馬炳師不知為何,整個人反而輕鬆了許多,「我直接說就好了。」
「以防萬一。」傅永寧盯着馬炳師,試圖從自己這位曾經的友人面容中看出點什麼。
「那你們隨意。」馬炳師稍微調整了下坐姿,通過模糊的玻璃凝視着冰始覺,「有一些信息,我希望你能夠知道。」
「希望我知道?」冰始覺詢問時,還是將任建國和傅永寧的思維聯到了一起。
「是的,因為我現在正在被監視中麼。」馬炳師笑道,「但被監視的人說出的話,在傳達出去後總是會有一些扭曲,所以最好是你親自聽到就好。」
「我能夠明白這一點。」冰始覺點着頭,而一旁的任建國則拿過了紙筆,開始記錄起來。
「不過時間也真的是快,我曾經見過你的父母,他們在我的手下工作過一小段時間。」馬炳師說道,「但是我發現他們不是非常徹底的能力者,只是巧合地誘發了能力,所以讓他們回到了沿江城。」
「您認識我的父母?」
「我記得他們,他們不記得我。」馬炳師想要揮手,卻只是帶動了手腕上手銬,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先不敘舊了,說重點吧。」
「您說」冰始覺皺起了眉頭,現在的他能夠敏銳地感知到別人的情緒,雖然模糊,但大體能夠分辨喜悅,哀傷,或者是帶着怨恨。
可是面前的馬炳師,卻是非常平靜,就像自己自己父母,或者是一些年長者面對後輩時自然的語氣。
「現在的你,也應該了解了野餐區的大致情況,明白是外星飛船的一小部分墜落產生的,給人類帶來了很大的改變。」馬炳師說道,「被迫離開的人,現在已經回到了各自的城市,當然不要忘記,這是在我殘酷的,冷血的手段下做成的,希望你不要變成我這樣的人。」馬炳師說道,而一旁的傅永寧的眉頭幾乎都能皺起一個圖形。
「在自願進入野餐區的人當中,有兩個派別。最奉行弱肉強食的叫做周休,他認為野餐區是人類的未來,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他的最後底線是站在人類這一方,但手段會比我更加兇殘。野餐區的年輕人也是在他的手中教育出來的。」馬炳師說道。
「還有一派,管理者是高子怡,是一個女性。她也認為野餐區是人類的未來,但覺得純粹依靠身體是行不通的,所以給了你們城市裏的人大量的機械人技術。讓你們進行嘗試,這一次行動也有她的參與。」
「不過,因為野餐區的中心污染實在是太嚴重了,即便是能力者前去,身體也會膨脹,或者精神被壓迫,或者因為物理規律的喪失而死亡。」馬炳師拙劣地伸出手指,在空中畫着圈,「所以他們按照能力等級,分散在赤道周圍的地帶。」
「你曾經打敗的碎骨,是f級評價的能力者。」馬炳師說道,「他們能夠一個人敵過最基本的3人小隊,這是依靠最基本的戰鬥能力去區分的。」
「等級越高的人,就能越靠近野餐區,也同時實力越強。」馬炳師說道,「我希望你能夠清除野餐區,所以務必進入最裏面的位置。」
「但反過來思考,野餐區既然是外星人飛船的殘骸,根據我們的推測,裏面應該還有一些基本的防禦措施。」馬炳師說道,「所以我希望你再強大一些,強大到能夠掌控這一切的時候,你應該就能夠進入最其中的位置了。」
「最後,我要和你道個歉。」馬炳師努力地低下頭,「這不是你應該有的人生,但這也不是地球人,我們人類應該遭遇的事情。沒有人能知道接下來怎麼發展,也沒有人能預知到野餐區會突然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我還是希望和你說明白,你也不是孩子,是一個真正的成年人。」馬炳師說道,「你可以選擇繼續在城市裏生活,但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那兩位曾經的同伴,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抓捕你,會用武器摧毀全部的人類文明,」
「但是你可以前去野餐區核心,說不定能夠淨化,讓地球重新變回原樣。」馬炳師說道,「只可惜你選擇了這一條道路,敵人也不會放棄繼續進攻。因為野餐區對他們來說是人類進化的一個必要途徑,不可能捨棄掉。加上他們現在吸食了太多野餐區的空氣,你將其淨化掉後,他們的肉體會支撐不住,精神也會因為能量的匱乏而死去。」
「沒有一條是順利的」冰始覺嘆了口氣,「就算我最順暢來到野餐區核心,找到外星人的那種什麼亂七八糟的掃地機械人,或者是回收站,把這個垃圾清理掉。這段時間,他們也會威脅城市裏的人吧,而且說不定會將這裏的人全部幹掉。」
「是的,但你前去的話,說不定能夠讓其他的人活下來。」馬炳師說道,「最重點是,這些都是理論。你不是軍人,不是自願想要做這件事情的,現在在你身上的也不是單純的父母,家人的安全。而是整個人類文明都突兀地,不可逆轉的,被迫壓在了你的身上。」
「那你之前威脅說要攻擊沿江城的事情呢?」冰始覺詢問道。
「給你的一個演練一個必然要死人的演練,我會遵守諾言,會告訴你真相,但希望你自己親身去體會。」馬炳師說道,「因為很有可能,當你決定離開沿江城後,敵人的核彈直接轟擊,導致我們所有人死亡。也可能他們現在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帶着你一起把沿江城,把地球的人類都幹掉,他們一點點去蠶食野餐區的能量。」
「就為了一個演練」冰始覺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但他也知道,馬炳師說的是實話。除了馬炳師帶的那些人之外,其他人根本不願意生活在城市之中。而且即便要生活,也完全沒有必要和他們共處。直接解決掉大部分,然後吸納其中的精英是最好的。
「而且敵人會比我更加兇殘。」馬炳師說道。
「但是我有個最核心的問題,為什麼你們都要找我?」冰始覺現在的思維讓他迅速思考完了這些問題,「我有那麼重要嗎?」
「你代表一種可能性。」馬炳師說道,「他們沒有見過你,不知道你的真正能力。首先,你是全能者,就這一點足夠讓你活下來一段時間。多做一些研究,說不定所有人都能成為全能者,還能夠飛行。」
「第二,即便只有你一個全能者雖然我能夠從剛剛的聊天中得知你稱呼自己為修仙者一個美好的稱呼,說不定歷史上我們的仙人也的確如此。」馬炳師笑了笑,「越靠近野餐區核心的人,對於能量的渴求就越大,但越渴求,肉體和精神崩潰的可能性也就越高。但他們無法回頭。就像每天要吃三餐飯才能吃飽的人,現在讓你三天吃一次,還吃不飽,你會選擇繼續吃三餐,還是三天一餐?更加不要說,三天一餐對於身體都是個損傷。」
「明白了,那麼我能夠起到作用?」冰始覺詢問道。
「是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馬炳師點着頭,「你說不定能夠改變這一點。因為他們現在也有屬於他們的困局。」
「我得好好思考。」冰始覺說道,「我肯定是要離開沿江城,但」
「我不建議你在沿江城思考,最好是儘快和家人道別後離開。」馬炳師說道這裏,也是嘆了口氣,「最後的最後,多想想,別說出口。」
「為什麼?」
「很重要,非常重要。」馬炳師說到這裏,看向了模糊玻璃後的傅永寧和任建國,「我知道的,或者能夠說出口的一切就是這些,準備死刑吧。」
沉重鐵門的關閉聲從身後響起,冰始覺也沒有耗費力氣去探查任建國和傅永寧在交談的話題,就剛剛聽到的這些,就足夠他思考,和糾結太久太久了。似乎每當自己要做什麼的時候,外界便會產生一股強大的力量,逼迫他離開原本的軌道,在嶄新的道路上磕磕碰碰,最終走向自己都不明白的方向和彼岸。
離開之前,冰始覺得知馬炳師將暫時死緩,因為他口中還有足夠多的信息,兩人也擔心馬上判處死刑,會導致進入城市上方的這些難民暴動。但如果繼續維持下去,地下城的居民怨氣也是會慢慢發酵。
綜合而言,死刑毋庸置疑,只是執行時間與否。
「我也是時候離開了吧。」冰始覺悄無聲息地走上樓梯,在洶湧的人群之中找到了自己父母居住的房間。在大量居民湧入後,他們就放棄了自己單獨的房間,而是和曾經的鄰居居住在一起,讓醫療室暫時無法容納的傷員居住。
「老爸老媽我這個性格絕對是你們的影響。」冰始覺苦笑着,準備在離開之前,再和自己的父母,好好見上一面。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4.0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