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看媳婦和自己說的是這事,明明只有夫妻兩個,偏又湊的這麼近,像只偷吃的小老鼠。
他也配合的壓低聲音,「你放心,我知道她這幾天往舅舅這跑是想搞什麼,無非是盯上當兵那個名額,我不想去他也別想去。」
童淋愣了一下,「當兵?」
莫名的,她就想起了當初在市里時遇到的譚遠青的堂哥,那人還幫着她把鋪過地面,幹了一整晚的活,還想着以後有機會請對方吃飯,結果不過幾天就回鎮裏了。
算了,以後總會有機會把人情還回去的。
「媳婦在想什麼?」李衛東發現媳婦和他說話走神了。
童淋笑着把譚榮全幫着鋪地面的事說了,「是我同學的堂哥,也是個當兵的,在部隊,看樣子還是個官,年紀輕輕就走到這樣的位置,應該很厲害。」
李衛東酸了,「我怎麼沒聽你說過?我走時不是交代你找工人幹嗎?怎麼自己幹了?」
「工人要不少錢,我捨不得就自己幹了,而且也沒有幹什麼,就是幫着遞東西了。以後有機會應該好好感謝一下對方。」
「這事我來辦,這幾天還有能搞到些好的山野貨,我去搞些來,你直接郵過去給你同學,讓他給他堂哥不就行了。」李衛東可不想欠人人情,特別是個陌生男人。
無言無辜的幫自己媳婦,大半夜的,怎麼那麼巧白天去晚上又去了,明顯沒安好心。
童淋不知李衛東在心裏已經把譚榮全歸到壞人里,卻是聽到他提起山野貨,也有了掙錢的想法。
「說起這個,一定有人家撿到栗子這些東西的,現在沒有什麼乾的,舅舅拿六千五百塊錢,賣房子五千還舅舅四千五,還差兩千五,這五百我是想着咱們留着生錢,不如就買來收栗子,我做好淹栗子你們拿到市里去買,天氣冷也不容易壞。」
李衛東知道在他出事期間,媳婦帶着范二徐四搞這個,那些栗子賣了二百多塊錢,確實不算小數。
「行,下去我去找范二和徐四,明天就去各村里跑。」
「那我先回村,也到後山去看看,還能不能再撿些。」
「你一個人去不安全,明天我陪你去。」
童淋想着當時她走時那棵栗子樹還沒有掉光,自己去背着也沉,李衛東跟着去也好。
剛到家第一天,一切從頭開始,家裏雖然沒有錢了,但是吃的沒有變差,李衛東不知道在哪裏搞來的白面和雞蛋,童淋就做了疙瘩湯,兩人吃過飯早早的歇下。
這幾天一直在路上,火車上的人也擠,雖然有座位,大家也都沒有休息好。
童淋躺下就睡了,李衛東忍着想和媳婦親熱的衝動,沒打擾媳婦睡覺。
還是第二天早上媳婦醒了,他這才得了手。
他神清氣爽的起來弄早飯了,童淋卻渾身酸軟的躺到飯做好了這才起來。
吃過飯,兩人就騎着自行車往村里去。
先前去市裏的人,又有了卡車,如今突然回來還騎着自行車,村裏的人看了少不得打聽一番。
只是李衛東的惡名在外,沒有人到他面前來打聽,排除他本人,也 就是從耿家那邊打聽。
耿家的人的嘴更嚴實,打聽到耿笑冰面前,小辣椒似的把人懟回去了,耿錦江官復原職,又是公社主任,誰敢去打聽?
最後大家只能瞎猜,無非是李衛東在外面惹了事,惹到了大人物,錢被騙走了,才灰溜溜的回農村來了。
外面怎麼傳,李衛東不在乎,和媳婦到了家裏之後,先把自行車放好,兩人背着背簍上了山。
山上的樹葉早就掉光了,光禿禿的,爬山也不像以前那麼難,路好走了,兩人一口氣爬到半山腰。
停下來休息時,童淋指着山頂,「我看有一條小路,應該是大家常走吧?」
「這片山沒有人來,可能是以前留下的。」李衛東把帶着的水壺拿出來,擰開蓋子先遞給媳婦喝,媳婦喝完了他才自己喝,「這片山有狼出現過,應該就是在我小時候,王寡婦男人沒的那幾年,後來附近住着的人就不到這邊來了。」
童淋後悔,「還好之前我自己只走到半山腰,沒再往深處走。」
「也就你膽子大,不過王榮山也挺壞的,這事都沒叮囑你一下,好在你運氣好,下面遇到栗子樹,又沒有往山里去。」
「王榮山心思挺深,就看他弟弟去世的事就知道。」童淋從李衛東那裏聽到當年真相後,對王榮山越發沒有好感,「不過王景芬到是不錯,還知道自己努力要考出去。」
「她?」李衛東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連小學都沒有畢業,字還不如我認識的多,她能考加高考?」
「她不是初中畢業嗎?」童淋愣了一下。
「她告訴你的?」李衛東嗤笑一聲,「我就知道她是假老實,和她爸一樣。」
童淋不明白,「那她為什麼要和我說這個謊啊?」
李衛東把水壺放到背簍里,拉着媳婦往山上走,「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她喜歡我,以前村里還有人想把她說給我,就她爹那副樣子,我哪敢娶她啊?再說就她那模樣,我也相不中。」
童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喜歡你這事我到是能猜到,可是她在我面前裝努力又有什麼用啊?」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事確實有些說不通。」李衛東想了想,「算了,她與咱們無關,不去想她。」
童淋琢磨着,一時想不通,看到兩人已經往山里走了,她停下來,「沒有什麼東西,咱們下山吧,這邊又不安全。」
「那是幾年前,現在哪裏會不安全。」李衛東指着前面的小路,「這路一看就是有人常走,咱們倆再往上走走,我到挺好奇山後面是什麼?」
他在這邊長大,都不知道山後是什麼,童淋也很好奇,反正也不累,兩人就一路往爬到山頂,然後看到山後面的樹竟然才剛剛泛起黃色,有些樹甚至還是綠色的。
「那裏一定有山野貨。」童淋笑了,卻也生出擔憂來,「樹林茂密,怕是裏面有野獸吧?」
李衛東眯起眼睛,「有沒有野獸不知道,但是卻有人。」
說着,他拉着媳婦往一旁的灌木叢里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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