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最後一天,是黑塔樂科目二考試的日子。由於平時練車表現不錯,教練特意把他安排在了當天考試的第一批。黑塔樂很早就來到駕考場地候考室的門口,等着考場開門。
坐在候考室門口的石階上,黑塔樂反覆在腦中模擬科目二考試的每一步動作。由於太過專心,根本沒有發現林芃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喂!睡着了?」林芃輕悄悄地拍了一下黑塔樂的肩膀,問道。
「嚇我一跳!」黑塔樂渾身緊了一下,扭過頭一看是林芃,隨即臉上浮起害羞的笑容。
「別緊張。一定能過。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加油!」林芃笑着鼓勵黑塔樂。
「考完等我。我是第二批。完事兒咱們直接去黑鷹台。我爸開車來接咱倆。」林芃對黑塔樂說。
「嗯,你也是,一遍過!考完我就在這等你。」黑塔樂說。
候考室外,參加考試的學員逐漸多了起來。不一會兒,候考室的門被兩名交警從裏面打開。
「參加考試的學員,準備好身份證,進屋先刷身份證報到,然後按報名序號就坐,等候點名喊號。」其中一名戴着黑色墨鏡的交警大聲提醒道。
黑塔樂和林芃一前一後,進到候考室中。
夏日的清晨,空氣中帶着一絲清涼的水汽,熾熱晃眼的日頭還沒有完全升至當空。這算是一天當中最舒服的一段時光了。能在這段時間考試,真的十分幸運。
「2號,黑塔樂,準備上2號車考試!」戴墨鏡的交警喊道。
黑塔樂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從候考室邊上的一個小門走向室外的駕考考場。
考場上,四輛考試車輛同時運行。上車前,他仔仔細細繞車檢查一周。確保沒有問題後,上車調整好座椅。隨後,按照考試系統指令,小心翼翼地做好啟動前的每一個步驟。
隨着車輛啟動,黑塔樂雙手緊握方向盤,有意識地控制着油門,儘量保持着勻速。坡起、直角彎、倒車入庫、側方位停車、s彎道,黑塔樂一氣呵成,非常順利回到了停車點。
當聽到考試通過的語音提示後,黑塔樂渾身幾乎僵硬的肌肉終於鬆弛下來,這一刻無比放鬆。下交警的指引下,黑塔樂從場地邊上的一扇小鐵門離開了駕考考場。
按照約定,黑塔樂繞回到候考室門口,坐在石階上,等待林芃。一想到馬上就要故地重遊,他的心裏滿是期待。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咱們已經一起度過了兩年又兩個月。如果沒有那次意外,和你的出現,我現在一定還是個學渣加弱雞吧?」黑塔樂與蕭顏真神交道。
「每個人都有無限的可能性。我也只是個藥引子,最終還是靠你自己。」蕭顏真說道。
「這兩年來,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個一千年都沒有轉世投胎的孤魂野鬼。直到聽到林叔講的那些難以置信的東西,我是徹底懵圈了。這個世界跟我一直以來認為的完全不一樣。到現在我也沒法接受這一切。」黑塔樂有些鬱悶地說道。
「不只是你,我也一樣,無法接受。誰能想到還有一個所謂的魂界,而我恰恰來自那兒。」蕭顏真說。
「這一切聽上去都那麼不真實,但又難以推翻。就像你附到我的身上一樣,難以解釋。而這一切又實實在在的發生了。」黑塔樂嘆了口氣說。
「我也說不清。從我在這個世界一醒來,就看到你從牆頭跌落。在你腦袋碰到地面的一瞬間,我就不受控制地進到了你的身體裏。然後,我也暈了過去。」蕭顏真解釋道。
正在黑塔樂和蕭顏真神交的工夫,一輛白色奔馳suv緩緩停在黑塔樂跟前。車窗降下,林富柱在車裏微笑着跟黑塔樂打着招呼,「塔樂!誒!塔樂!考得咋樣?過了吧?」
黑塔樂緩過神來,趕緊回復道,「叔,是你啊!過了,我過了。我在這等林芃呢,她應該也快了吧。」
「上車吧!石頭上不能久坐,容易受涼。」林富柱貼心地說道。
「嗯,坐了一會兒了,我得活動活動。」說着,黑塔樂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抻了抻雙腿。
這時,百米開外的考場出口處,林芃邁着輕盈的步伐,一路哼着歌,蹦蹦躂躂地走了出來。看到老爸的奔馳車,林芃加快了腳步。
「我過了!」林芃笑着跑到林富柱的車窗前。
「真好!你們倆都過了。快上車吧!咱們出發。」林富柱催促道。
待黑塔樂和林芃在車後座做好,奔馳車一路飛奔而去,在路上捲起陣陣煙塵。
經過大約1個小時的車程,三人抵達了黑鷹台遼代古城遺址。林富柱把車停在了距離古城遺址不遠處的露天停車場。
一下車,黑塔樂就發現,今天的林富柱跟平時的裝束有些不同。之前在他家見面時,他都是穿的白色老頭衫加黑色綢子長褲,趿拉着一雙板鞋,顯得很隨意。而今天,他上身穿着原色的棉麻短袖褂子,下着一條白色的亞麻褲,一陣風吹來,褲腳都飛起來一樣。腳下踏着一雙黑皮功夫鞋。右手拇指上一枚翠綠的扳指被他盤得鋥亮。
「塔樂,還記得你是從哪摔下來的嗎?」林富柱問道。
「怎麼敢忘?我帶你們去。」
在黑塔樂的引領下,林富柱父女很快來到了一座烽火台的城牆根下。
「果然不出所料。時之裂隙就在這兒。看,前面那一團水霧一樣的東西就是。」林富柱指着城牆根附近一團不停擾動的氣團說道。
「遠看,根本不會注意到。近看,也不太看得出來。」黑塔樂一臉吃驚地說。
「當初你跌落的地方,恰巧就是這裂隙所在之處。正因為有了裂隙,和從此處游離出的殘魂,才造成了殘魂入體。而殘魂又習慣於奪取將死之人的肉體。這真是太巧了!」林富柱繼續說道。
黑塔樂望着那團一人來高、近乎透明的氣團怔怔出神。
在那氣團外圍好像有一圈橢圓形的氣環,一股股氣流沿着氣環順時針流動着。
「沒想到,兩年時間過去了,這個裂隙依然存在。」黑塔樂自言自語道。
「是啊。如果沒人修補,它將一直存在。就像蟻穴,會成為人界長久的隱患。」林芃解釋道。
「很明顯,黑鷹台的這個時之裂隙是人為創造出來的。裂隙的環口非常圓潤,位置也較為隱蔽,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林富柱表情凝重地說道。
「你們倆靠後!我要堵洞了。」說着,林富柱扯掉胸前佩戴的時之沙漏,用力旋轉沙漏的一端,將其中一部分沙粒倒到手心裏。
「嘀嘙噠咯吖嗒嘜!嘀嘙噠咯吖嗒嘜!嘀嘙噠咯吖嗒嘜。」林富柱口中反覆念起一段黑塔樂聽不懂的咒語,隨後將手中的沙粒灑向裂隙周圍。瞬間,沙粒繞着氣團外側的氣環逆時針流動起來。隨着流動速度越來越快,氣環和環中的氣團被壓縮得越來越小。
當氣環縮小到一個籃球大小的時候,突然之間,氣環中的沙粒停止了流動,一粒粒墜落到地面上。而後,氣環再次擴大起來,並由環內的氣團向外吹起一股強勁的妖風,吹得人睜不開眼,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移動。
林富柱吃了一驚,自己竟然沒能一次性彌合這個時之裂隙。他眉頭一皺,「閨女,快,一起上!」
聽到父親的召喚,林芃趕緊從旁輔助。她和父親林富柱一樣,一邊將時之沙漏中的時之沙灑向裂隙,一邊念起咒語。
在父女二人的合力之下,氣環中的沙粒再次高速旋轉起來。林氏父女一邊不停地向裂隙拋灑時之砂,一邊更快地念着咒語。隨着氣環和氣團塌縮到一顆花生米大小,裂隙發出刺眼的白光。短暫的光芒過後,一切恢復了平靜。
「時之裂隙終於彌合了!」林富柱雙腿一軟,幾乎一屁股坐到地上。林芃趕緊上前扶住父親。
「險勝啊!」林富柱感嘆道。此時,林氏父女所佩時之沙漏中的時之沙幾乎全部用完。
林富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滴說,「這種情況只在我爺爺在世的時候遇到過一次。那會兒我才二十出頭。」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林富柱的心頭。
「恐怕這人世間又要有劫難了。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林富柱憂心地說道。
「咱們回去吧!」在女兒林芃的攙扶下,林富柱緩慢地挪動雙腿。
見狀,黑塔樂也走上前去,挽起了林富柱的另一隻胳膊。三個人就這樣緩慢地向露天停車場挪動。
回到車上,林芃趕緊從中央扶手箱中翻出一粒蠟封的白色塑料球,雙手食指和拇指用力一捏,將它的外殼一分為二,露出了裏面紅黑色的藥丸。
林富柱將藥丸服下,又喝了一整瓶的農夫山泉,終於一點點恢復了常態。
在返程的路上,林富柱反覆提醒黑塔樂,一定要減少外出,儘量不要被解印者找到,儘量不要跟陌生人去陌生的地方。
黑塔樂不住地點頭。
林富柱還叮囑林芃,要盡全力保護好黑塔樂的安全。
此後,黑塔樂聽從林富柱的意見,一直繼續着駕校和家兩點一線的日子,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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