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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揚!」
此時,兩個人正擠在男洗手間的一個小隔間裏。
景瑄精緻明艷的小臉,被氣得通紅。
就在五分鐘前,她被某個不要臉的狗男人拉到了這。
狗男人面色平靜,嘴角勾了勾,低低沉沉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瑄瑄,你要是不怕把人引來,你就大點聲地喊。」
他一隻手禁錮着她的腰身,一隻手抬起幫她捋了捋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處,還特別欠地補充了一句:「反正我是不怕的。」
景瑄:「……」
她掀了一下眼皮,下頜微微仰起,美眸瞪着他,咬牙低聲道:「陸之揚,你要是想來廁所呼吸新鮮空氣,那你自便!但你特碼的別拉上我!」
男人鏡片下狹長的鳳眸微眯,薄唇邪魅一笑:「有你的地方,空氣中都帶着一絲甜味。」
景瑄:「……」
「神經病啊!」
「你有藥嗎?」
「我有錢,可以送你去最好的精神病院!」
「怎麼辦?」
景瑄想翻白眼,誰知道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她一時沒跟上,便「啊?」了一聲。
男人眼鏡片下那雙幽深的眼眸盯着眼前這個讓他至今都戒不掉癮的女人,「可我的病只有你能醫。」
景瑄聞言,眉頭一皺:「滾!」
陸之揚以為,他可以放手。
他確確實實也放手了六年,可當他再一次地沾染上這朵從清純的小菊花變成了帶刺的紅玫瑰時,他卻收不住那顆壓制已久的心了。
就像染上了罌粟,想戒卻戒不掉。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掌扣住了她的下頜,然後身子往前壓了壓。
景瑄想躲,可身後無路可躲。
他再次開口道:「你說,要是楊霽楚知道他的女伴此刻被我困在這裏,和我鬼混,他會不會發瘋?」
景瑄挑眼看着他,「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陸之揚鳳眸微眯,「你就對他那麼自信?」
景瑄抿嘴不答。
陸之揚嗓音忽然暗沉了幾分,「楊霽楚不適合你。」
景瑄眼底浮現一抹嘲諷:「怎麼?他不適合我,難道陸總就適合我了?」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片刻,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在嘲笑面前的男人。
但她想,都有吧,她繼續說道:「男人就像一雙鞋,合不合腳,只有試了才知道,試過之後,不合腳,那就大大方方地丟掉!」
陸之揚眉頭緊鎖,抿着嘴唇。
景瑄眼底忽閃着冷意,就像砸碎了的冰碴子似的,「陸總,做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事實證明,你不合我的腳!另外就是,誰都有資格來評價我的選擇,恰恰你沒有資格!」
陸之揚提唇道:「瑄瑄,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他放開她的下巴,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她心口的位置,「你說,無論多久,這裏面的人都是我。」
「你也說了是當初。」景瑄訕笑道:「你就當我當初眼瞎了吧,我不僅眼瞎,心還瞎!」
她狠起來,連自己都捨得罵。
哼,她當年不就是眼瞎心也瞎麼,要不然怎麼就愛上了這麼一個心狠的臭渣男呢!
「姓陸的,我告訴你,姐現在是人間清醒,你這個渣男靠邊站,別玷污了姐的眼睛!」
「我景瑄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你,你在我這已經是過去式了,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陸之揚劍眉緊蹙着,盯着她這張伶牙俐齒的紅唇,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把它堵上。
景瑄見他無動於衷,正要將他推開,男人卻眼疾手快地扣住了她的下巴,俯身便吻了上去。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
她愣了一下,雙手撐在男人結實的肩膀上,用力地推着他。
「唔……放開我……陸之……」
她越是掙扎,男人吻得越發兇狠,如同一隻即將暴走的雄獅。
翻來覆去,他的手掌緊緊地扣着她的後腦勺,不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
「……」
另一邊。
蘇禾也不指望景瑄來解救她了。
只能趁着溫倩一不注意的時候,給某人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江晏放置在口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
一旁的顧北言把頭給伸了過來,剛好看到發消息的人是蘇禾。
他一臉八卦,揶揄地打趣道:「喲,離那麼近還要發信息,看看弟妹發了些啥?」
江晏沒搭理他,連看都沒看,就又把手機收了起來。
顧北言一臉問號,這是啥意思啊?
然後便看着男人起身,往蘇禾的方向走去。
溫倩一看到他站在蘇禾身旁時,笑着打趣道:「晏哥,你已經不介意我佔用了蘇蘇那麼長時間吧?」
江晏的手隨意地搭在蘇禾的肩上,溫熱的手掌緊貼着她的肩膀處。
而他的回答也很直接:「還是挺介意的。」
「啊?」溫倩一明顯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江晏會是這個回答。
她臉上依舊掛着笑意:「晏哥不會是怕我拐跑了蘇蘇吧?」
江晏笑而不語。
溫倩一繼而說道:「蘇蘇很優秀,人長得也漂亮,文文靜靜的,我很喜歡,如果我是男的,我肯定也會把她看得緊緊的,護在身邊。」
蘇禾在她面前露出一抹標準式的微笑。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用「文靜」這個詞來形容。
這時,一道男聲插了進來,「溫總,就算你是男的,估計也沒機會接近我大嫂。」
幾人聞聲望去,就見樓子昂和唐思柔並肩走來。
樓子昂彬彬有禮地和溫倩一打了個招呼。
溫倩一自然認識他,樓氏集團的繼承人,她同樣的客氣地微笑着回應他。
樓子昂把目光看向江晏和蘇禾,眉眼間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大嫂可是我大哥的心頭肉啊,無論是誰肯定都搶不走。」
他望着江晏,嘴角一勾:「我說得沒錯吧?大哥。」
溫倩一有些懵,為什麼樓子昂會喊見晏大哥?
是她查漏了些什麼嗎?
夫妻二人並未搭理樓子昂。
畢竟,也不是誰都有資格讓他們搭理,何況眼前的還是一隻可能會撕咬人的瘋狗子。
「你們是兄弟?」溫倩一疑惑不解地來回看了他們一眼問道。
這種問題,江晏自然不會回答了。
但樓子昂很樂意回答:「溫總不知道麼?我和江總可是同母異父的兄弟,都是一個娘胎出來的。」
溫倩一愣,江晏母親改嫁的事情,她聽爺爺說過。
但是卻沒有想到樓子昂和江晏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更何況,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有些不對,完全沒有什麼親如一家的感覺,反而有點針鋒相對。
她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反倒是蘇禾笑了起來:「樓少爺,這種事就沒必要大張旗鼓地告訴別人了吧?」
她掀了一下眼眸,看着他,笑不達眼底道:「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樓大夫人可是在她前夫屍骨未寒之時,就拋下子女,立即轉身嫁給了異父異母的哥哥,還在半年後就產下一子,你說,這孩子是何時懷的呢?」
她的話點到為止後,又補充了一句:「這樣的母親,我們家阿晏可不稀罕,樓少爺也不必到處宣傳,好在現在這裏就我們幾個人,人不多,要不然不出一會兒,樓大夫人的『好人好事』就要上熱搜了,我想她應該不想上這個熱搜吧?」
原本陰沉着臉的江晏,眼底像是炸開了一朵煙花,俊臉上也染着一抹笑意。
也許是蘇禾口中那句「我們家阿晏」取悅了他。
蘇禾的話,直接把噎住了樓子昂。
她這是在赤裸裸地威脅他!
他那陰狠的眸子,仿佛要將蘇禾碎成碎片。
然而,下一秒,一道更加凌厲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帶着濃濃的戾氣,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間讓他產生了畏懼感。
蘇禾自然也感覺到了江晏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和壓迫感的氣場,她倒是不在意樓子昂對她的態度。
她抬手拍了拍他放置在她肩膀上的手背,示意他不要生氣。
其實,對於陰陽怪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
樓子昂無非就是想激怒他們,引起他們的注意,或者是用一些事打擊他們的內心,想要找到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罷了。
唐思柔最受不了的就是蘇禾遇到事,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還有她和江晏親昵的舉動,讓她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她咬了咬牙,柔聲道:「蘇小姐,若姿阿姨好歹是晏哥的母親,你這麼詆毀她,就沒考慮過晏哥的心情嗎?」
蘇禾目光望向她時,她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似的,連忙往樓子昂身後縮了縮。
那樣子,就像蘇禾是要衝上去揍她一樣。
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倒是顯得蘇禾有些強勢,恃強凌弱了。
蘇禾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抬起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兩人仿佛心有所感,恰好江晏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問了一句:「老公,我說的有錯嗎?」
江晏溫柔寵溺地看着她,薄唇微勾道:「沒錯,老婆說什麼都是對的。」
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一副寵溺至極的模樣。
溫倩一離他們最近,最能直觀地感受到江晏對蘇禾的那種百般的寵愛。
兩人的聲音不大不小,樓子昂和唐思柔聽得清清楚楚。
蘇禾嘴角處掛着一抹淺笑,扭頭看向唐思柔,挑了一下眉眼,但她沒有開口說話。
可意思也很明顯了:「你看,我老公都沒有意見,你哪裏來的臉在這指手畫腳?」
唐思柔:「……」
溫倩一這下更加確定這幾個人是真的不對頭。
樓子昂確實不怕死地又說了一句:「大哥和大嫂還真是伉儷情深啊。」
江晏冷眸睇向他,嗓音冷凜:「管好你的人,要是管不好,我不介意讓人替你管!」
他指的是唐思柔,他可沒忘記她在洗手間找蘇禾的麻煩。
唐思柔看着江晏冰冷的眼神,心裏一陣發毛。
同時心裏也泛起了一陣酸楚。
自從蘇禾回來之後,江晏對她的態度就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她將所有的錯,所有的怨恨,都歸咎於蘇禾頭上。
可她卻忘了自己以前做過的那些缺德事。
「……」
九點。
蘇禾一行人就離開了宴會廳。
蘇禾從正門出來後,就聽到身後傳來消失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景瑄的罵罵咧咧的聲音。
她回頭,就看到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的西裝外套,身邊站着楊霽楚。
她停在門口等她。
景瑄見到她,本能地就想將她抱住,卻正好與蘇禾身邊的江晏四目相對。
男人漆黑的眸子裏寫滿了「別想抱我老婆!」
景瑄只好作罷。
她癟了癟小嘴,一臉委屈地看向蘇禾:「寶兒,姓陸的那個狗男人欺負我!」
蘇禾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要不換個地方再說,就聽到她特別激動的說道:「那狗男人居然拉着我去男廁所,吸了半個小時的潔廁精的味道,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泡?」
一旁的幾人:「……」
景大小姐還真不把他們當外人。
也好在,在場的幾乎都是熟人。
楊霽楚和她純粹就是好友的關係,今晚是她拉他一起來的,兩人也沒有什麼男女之情,所以她也並不忌諱他的存在,加上他也知道她和陸之揚那點破事。
蘇禾輕咳了一聲,示意她收斂一下,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一些雷人的話。
可下一秒景瑄又脫口而出一句:「你看,老娘的嘴都被咬破了。」
她還特意往蘇禾眼前湊近,好讓她看清楚。
蘇禾瞄了一眼,嘆了口氣。
一旁的江晏就算不想看,也被迫看到了。
顧北言特別欠地湊了上來,調侃道:「來,瑄妹子,給你北言哥看看老陸有多禽獸不如。」
「……」
蘇禾幫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她胸口處全是曖昧的痕跡。
「行了行了,先回家啊。」她柔聲地哄着。
隨後,她看向楊霽楚喊道:「霽楚哥,麻煩你幫我把夏夏送回去吧。」
她和楊霽楚也還算熟,因為他和蘇知勉是好友。
楊霽楚聞言,點了點頭,「好,放心吧。」
江晏則是不動聲色地微眯了一下眼眸。
隨即,楊霽楚走上前,看着景瑄溫和地說道:「走吧,夏夏,我先送你回家。」
他伸手隔着外套拉着她的纖細的手臂,把她給拉走了。
身後,陸之揚就站在那看着這一幕。
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回粵城的途中。
江晏自然而然地握住了蘇禾的手,低頭把玩着她纖細白皙的手指。
「你和楊霽楚很熟?」
蘇禾在想一些事,倏然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
她扭頭,看着他,「嗯,他和我哥是朋友。」
男人聞言,隨口哦了一聲。
蘇禾盯着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唇角微勾:「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男人回頭看着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如果我說是呢?」
蘇禾看着他那張帥氣的臉呈現得認真,噗地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笑了。
也許是因為今晚,他對她百般地寵溺,在溫夏海面前,也給足了她安全感。
她自然知道他今晚為何會帶着她來參加這個宴會。
溫夏海那隻老狐狸,想讓自己的孫女溫倩一取代她江太太的位置。
在此之前,溫夏海已經向江晏拋出過橄欖枝了。
用一份價值十億的合作來讓江晏娶溫倩一。
這一切,自然是江晏跟她說的了。
要不然她也不會無聊到去調查這些事。
蘇禾勾唇道:「那你這個醋就是白吃了,我和楊霽楚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們見面都是因為有夏夏或者我哥在場,才會見到彼此。」
說着,她自己便找了個話題:「溫夏海那十個億的合作,其實挺誘人的。」
江晏斂了一下眼皮:「怎麼?江太太這是想要把我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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