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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藍煙從客房出來時,已經是七點了。
昨天晚上睡得有點晚,因為她有點認床,睡得不怎麼踏實。
她下樓後,就遇到了蕭家的管家。
昨天晚上,蕭斯帶回了一個人,管家並不知道。
所以,當管家看到她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位姑娘,請問你是?」
藍煙淺淺一笑,禮貌地回答道:「抱歉,打擾了,我是蕭醫生的朋友,昨晚在這借宿了一晚。」
管家聞言後,愣了一會後,瞬間就喜笑顏開。
「原來如此啊,不打擾不打擾,請問怎麼稱呼你呢?」管家問。
「您叫我藍煙就好。」
藍煙看他年紀年長,估計是蕭斯家裏的長輩。
管家一臉慈愛地看着她,道:「我是家裏的管家,大家都叫我誠伯,藍煙小姐也可以這麼叫我。」
誠伯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少爺往家裏帶人,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
這要是被老爺和夫人知道了,還不得開心死。
「藍煙小姐,早餐你有什麼忌口的嗎?」誠伯看着她,微笑着問道。
藍煙並沒有打算在這裏吃早餐,她只想趕緊離開。
「那個,誠伯,不用麻煩了,我要回去了。」
她剛想開口問他,能不能給她安排一輛車。
然而,她身後就響起了蕭斯的聲音:「誠伯,你去準備早餐吧。」
藍煙轉過身看着她。
蕭斯打了個哈欠,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吃了早餐再回去吧,我一會要回醫院,順路一起走。」
這話,他是跟藍煙說的。
他都這麼說了,藍煙也就不好再拒絕。
「好。」
蕭斯走到她跟前,忽然俯下身來,湊近她。
藍煙被他的舉動驚得一個激靈,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
「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麼還長黑眼圈了?」
蕭斯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藍煙:「……」
她伸出右手,食指抵住他的左胸,輕輕一推。
蕭斯順勢站直了身子。
藍煙無語道:「蕭醫生,有話就好好說,別靠這麼近!」
一旁的誠伯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嘴角帶着笑就轉身離開了。
蕭斯看着她這張高冷的臉,有了那麼一點鬆動。
他打趣道:「你不會害羞了吧?」
「……」
其實,他和藍煙的接觸並不多。
每次看她,幾乎都是跟在蘇禾身邊。
「我發現,你比弟妹更加高冷啊。」
藍煙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弟妹是指自家老大。
但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蕭斯薄唇微勾:「雖然你們都挺高冷的,但是你的高冷是真的話少,你平時是不是除了跟患者交流外,從不跟任何人交流啊?」
在他的印象里,貌似他真的沒怎麼聽過她說話。
每次說話,都是那麼一兩句。
藍煙神色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蕭醫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是個話癆。」
這一點,藍煙確實沒有形容錯。
「話癆不好嗎?」他反問了一句。
藍煙說:「蕭醫生,如果有一隻蚊子整天在你的耳邊嗡嗡地叫,你煩不煩?」
蕭斯聽出來了,她這是在把他比喻成煩人的蚊子了。
「但你不覺得蚊子也挺可愛的嗎?」
藍煙:「……」
她並不是很想跟他說話,她轉身便離開了。
蕭斯發現,逗她,還挺有趣的。
兩人吃完早飯,正準備出門。
蕭父、蕭母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蕭斯挑眉問道:「爸,媽,你們怎麼一大早就回來了?」
藍煙看到蕭父和蕭母的時候,有些不自在。
但她還是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叔叔阿姨好。」
蕭母沒有搭理自家兒子,而是往前走了幾步,直接推開他,然後便一臉熱情地挽着藍煙的手。
蕭斯:「……」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蕭母笑着問道。
藍煙一向害怕別人的熱情,特別是長輩的熱情。
她有些牽強地笑了笑:「阿姨,你叫我藍煙就行了,藍色的藍,煙花的煙。」
蕭母一聽,便夸道:「這名字好聽,跟我們家蕭斯的名字挺搭的。」
藍煙一臉懵,怎麼就扯到這裏來了?
而蕭斯一聽就知道他媽誤會了。
藍煙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她知道蕭母誤會了她和蕭醫生的關係。
「阿姨,您誤會了,我和蕭醫生只是普通的朋友。」
可能連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因為他們之間沒什麼交集。
蕭母聞言後,也沒有失落,反而還笑着說道:「沒事沒事,現在是普通朋友,以後就不一定是了。」
藍煙:「……」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抬眸看向蕭斯,讓他自己解決。
蕭斯無奈地嘆了口氣。
隨即,他雙手搭在蕭母的肩膀上,把人給轉了過來,然後推回去給了蕭父。
「親愛的母親大人,我上班要遲到了。」
蕭母瞪了他一眼:「我又沒妨礙你,我是在跟煙煙說話。」
「煙煙?」蕭斯一臉無語地看着自家母親。
蕭母看向藍煙,笑着道:「煙煙啊,你不介意阿姨這麼喊你吧?」
藍煙雖然尷尬,但還是笑着說道:「我不介意的,阿姨。」
說實話,她長那麼大,沒有人這麼喊過她,她一時半會有些不自在。
蕭斯說:「媽,你千萬別誤會了,我和藍醫生只是普通朋友,您呢,也別嚇着了人家,她容易害羞。」
說完,他便抬步離開了。
藍煙見狀,也只好向蕭母說了聲抱歉,「那個,阿姨,我們就先走了。」
蕭母看着她的眼神永遠都帶着笑意。
「好好,你們去吧,有空記得來家裏玩一玩啊。」
等人走遠後,蕭父才開口說道:「行了,別看了,人家姑娘對你兒子沒意思。」
蕭父雖然剛剛沒有說話,但他看得出來,藍煙和自家那臭小子沒感覺。
蕭母不樂意了,她說:「有一個詞叫做日久生情,你不懂啊?現在沒感覺,不代表以後沒感覺啊。而且,他們兩個看上去,哪哪都般配,樣貌,身高,就連職業也都是醫生,這就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而且,我挺喜歡這個姑娘的,長得也好看,人也乖巧,是個善良的孩子。」
蕭父:「你才見了人家一面,說了幾句,你就說這麼認定了?你這也太隨便了吧?」
蕭母瞪了他一眼。
蕭父立馬就閉嘴了,「行行行,你喜歡就好,老婆說的都對。」
「那我立馬去讓人查一查這個女孩子的背景資料。」蕭父說。
然後,下一秒就被蕭母阻止了,「不用了,無論背景如何都無所謂,再說了,這麼去查人家女孩子背景,顯得不尊重別人。」
蕭父:「行,一切都聽夫人你的。」
蕭母有自己的考量,這件事她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而且,自家這還是臭小子頭一次把一個女孩子領回家過夜,這關係肯定不一般。
而此時,蕭斯已經駕着一輛轎車,從蕭家駛出。
「送你去哪啊?」
蕭斯偏頭,望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藍煙。
藍煙道:「鎏金會所,我的車還在那。」
蕭斯點了點頭,「行。」
隨後,他說道:「剛剛的事,你別放心上,我媽她這個人就這樣,見到我身邊的女孩子,就像餓狼一樣撲上去,恨不得讓對方跟我結婚。」
藍煙嗯了一聲,「我沒放心上。」
她確實沒放在心上。
她說完這句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突然之間就安靜下來了。
蕭斯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他無奈一笑:「看來你真的很不愛說話啊。」
藍煙想着,不回答他吧,又有點不禮貌,回答吧,她又不知道說什麼。
所以,她乾脆說了一句:「還行吧。」
這下,蕭斯直接就笑出了聲,「你還真的是話題終結者啊,你是不是比你家老大還要直女啊?」
蘇禾是一個大直女這件事,在他們的圈子裏已經不是秘密了。
藍煙:「……」
她並沒有接他的話,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怎麼接。
從蕭家到鎏金會所的這一路上,蕭斯時不時就找話題聊。
藍煙偶爾搭理他幾句。
但基本都是他問,她答。
「藍醫生,看來以後你找男朋友,要找一個會聊天的,要不然你們兩個在一起,不得無聊到死?」
藍煙難得偏頭看了他一眼:「這就不勞蕭醫生費心了。」
剛好,車子也到達了鎏金會所。
車子一停下,藍煙就解了安全帶。
「謝謝。」
下車前,她道了句謝。
蕭斯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他是真的不懂,這世上真的會有這麼話少的人嗎?
藍煙是他遇到過,話最少,最沉默的人,比陸之揚那貨還要話少。
藍煙驅車離開了鎏金會所,直接去了十號金庫。
她把東西取出來後,就直接去月賦山莊找蘇禾了。
「辛苦了。」
蘇禾讓飛絮把東西放到了家裏的收藏室。
這是黃金打造的一頂皇冠,以及一套青花瓷的餐具。
藍煙只知道黃金是真的,但那套青花瓷的餐具,她就分辨不出來了。
「老大,那套青花瓷,你不打算看看嗎?」藍煙問道。
因為蘇禾剛剛只是打開掃了一眼就合上了。
蘇禾道:「不用了,雲家本就做古董生意的,雲老的私人金庫,更是藏有無數的奇珍古董,他也犯不着用假的來欺騙我。」
何況,雲老他老人家那座私人金庫的防火牆的設備程序還是她寫的,每一次的系統升級都需要經過她的手。
包括那座金庫的內部設計,都是她做的。
「對了,接下來,你就不用回去了,暫時留在國內吧。」蘇禾說。
藍煙應道:「好。」
「你可以選擇住在梨園水榭,也可以選擇住這裏。」
「老大,我還是住梨園水榭吧。」
畢竟,她在梨園水榭住得比較久,也習慣了。
藍煙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老大,Ella姐不是也來了粵城嗎?」
蘇禾拿起眼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嗯了一聲:「是來了,她順便也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解決了。」
「啊?」藍煙聽得一頭霧水:「什麼終身大事?」
蘇禾慢悠悠地說道:「她和夜九卿領證了。」
藍煙被這句話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
她除去震驚,就是疑惑,因為她從未把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
蘇禾淡然一笑:「大千世界,萬事皆有可能。」
藍煙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可是,我覺得夜少配不上Ella姐啊,Ella姐人這麼好。」
藍煙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好某人就從門口走了進來。
恰好就聽到了。
「那勞煩藍醫生給我講解一下,我人哪裏不好了?」
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從藍煙身後響起,然後飄進了她耳里。
藍煙本能地轉過身來,對上夜九卿一對湛藍色的眼瞳,深邃而冷漠,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
「夜少。」她淡淡地喊了一句。
她倒不害怕他,畢竟有老大在,他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夜九卿目光緊盯着她,追問道:「我哪裏就配不上賀蘭凌霜那個女人了,你說說?」
這幾天裏,他總能聽到這樣的話。
就連作為他心腹的阿鬼都這麼說,他就真的不服,心裏也很不爽。
藍煙上演了一出假笑,「夜少,我沒說你人不好,你人也挺好的,我的意思是,你和Ella姐的氣場不符合。」
夜九卿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勾勒出一抹邪惡的笑意。
「是嗎?」
藍煙點頭,「是啊,不信,你可以問老大。」
蘇禾坐在那,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
她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
然後她看了一眼夜九卿,岔開了話題:「你找我有事?」
夜九卿越過藍煙,在蘇禾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他也不拐彎抹角,直言問道:「Ella去哪了?」
蘇禾聞言,秀眉微挑,低笑了一聲:「你老婆去哪了,你問我?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夜九卿劍眉一皺,他要是知道的話,又何必來這裏問她。
「你趕緊說,我有事找她。」他說。
他嘗試過給她打電話,但這女人把他拉黑了。
就算他換電話號碼打,她也不接,他的人也查不到她的蹤跡。
這很明顯,有人在幫她掩蓋痕跡。
這個人,除了是蘇禾,就沒別人了,所以她肯定知道Ella在哪。
蘇禾靠在沙發背上,「我真不知道。」她目光帶着一絲揶揄的笑意:「你們這才領證沒幾天,而且你還揚言自己是被迫的,那你現在這麼着急地找她做什麼?」
「這你別管,你只要告訴我她在哪就行了。」
「我也沒想管,況且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蘇禾!」
夜九卿一着急就喊她全名。
蘇禾眼皮都不眨一下,「你喊我媽都沒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夜九卿:「……」
他就坐在那,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蘇禾知道,他這是想跟她耗耐心。
但她又不是沒腦子,誰會沒事坐在這裏陪他耗,她忙得很。
她起身,看向藍煙道:「藍煙,你今天跟我去研究院。」
藍煙:「好的,老大。」
……
接下來的幾天裏。
只要蘇禾出現在公共區域,都能看到夜九卿的身影。
她出門上班,他也跟着,雖然他進不去,那他就在門口等。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跟蹤狂。
但無論他怎麼問,都撬不開蘇禾的嘴。
她永遠都是那一句「我不知道。」
這天,蘇禾接到一個電話,去了市一醫院。
電話是她小舅打的,蘇天逸只在電話里說讓她來醫院一趟,說外科接了一個患者。
當蘇禾帶着藍煙一起趕到的時候,兩人就看到病房門口站着兩個穿着警服的警察守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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