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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北言看到江柚發給他的信息時,已經是五分鐘後的事了。
因為要對會議內容進行總結,所以沒來得及看她發過來的微信。
江柚一共發了兩條信息給他:
【北言哥,我一會去公司找你哦~】
【我今晚想吃】
當顧北言看到第二條不完整的信息時,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這明顯是沒有打完字就發出來了。
況且,從消息發出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就算江柚想分開發,這個時候,也該發過來了。
他意識到不對勁,立即撥通了江柚的電話。
鈴聲一直在響,也不掛斷,但也沒有人接。
「陳哲,去查壹號公寓的監控錄像!」
一直跟着他的陳哲聞言,剛想開口跟他說明天的行程安排,突然就聽到他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但也好在他反應靈敏,結合男人的冷凜的語氣和嚴肅的面容,瞬間就get到自家老闆的意思。
壹號公寓是江柚小姐住的地方,應該是江小姐出什麼事了,否則自家老闆不會那麼着急。
「好的,我立馬就去。」
……
江柚迷迷糊糊地醒來,只覺得脖子後面好痛啊……
她伸手摸了摸有些發疼的後頸,一手撐着床面,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坐起身來後,揉了揉後頸,腦海里閃過在地下停車場發生的事。
她那個時候正在給顧北言發信息,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她嚇了一跳,然後脖頸處就一疼,人就暈了……
她抬眸,打量着房間裏奢華的擺設,耳邊傳來一陣海浪聲,她這是在遊輪上嗎?
江柚皺着眉,臉色有些不好,是誰把她帶來這裏的?
隨後,她在房間裏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而且房間門還是鎖着的,根本出不去。
她叉着腰,站在房門前,深吸了一口氣。
她原本想要拍門,喊一句「有沒有人」的,但轉念一想,既然她們費盡心思把她帶來這裏,總會來見她,那她為什麼還要浪費力氣去做這些事呢?
算了,就等着吧。
養精蓄銳才是王道,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所以,她便踏踏實實,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椅上等着。
「她怎麼也不鬧?」
房間裏是有監控的,某人正悠閒地坐在那欣賞着房間裏的江柚,原本是想看她害怕恐慌的樣子。
可江柚卻是出奇的平靜淡定,臉上沒有半點畏懼慌亂之色。
這讓她覺得很不爽!
「去,把她帶出來!」
「好的,許小姐。」
「……」
陳哲那邊很快就調出了壹號公寓的監控錄像,江柚是七點零五分出的門,然後便乘坐電梯下到了地下停車場,但停車場的監控就已經沒有了。
「顧總,物業那邊說停車場的監控設備在江小姐離開時的半個小時前就壞了,他們當時還在維修,所以並沒有拍到地下車庫的畫面。」
「另外,物業也說了,江小姐的車還在車庫裏。」
陳哲話都說到這裏了,就很明顯了。
江柚去地下車庫就是為了開車,可車還在,人卻不在了,只有一個可能,她出事了。
根據前後的時間差,陳哲也找到了那輛從壹號公寓駛出的車,聯合交警部門,查到了那輛車駛離的方向。
可當他們趕到碼頭時,人已經出海了。
就在他們剛到沒多久,剛準備乘坐遊艇追的時候,江晏也帶着人趕了過來,並且阻止了他。
「你怎麼來了?」
江柚出事的事,顧北言還沒有告訴他,因為沒來得及說,他當時滿腦子就是找人。
「希希也不見了。」
顧北言聞言,眉頭一皺,「什麼?」
江晏面色陰沉,冷冷道:「和江柚同時失蹤的,還有隱藏在暗處的護衛,不是被引開,就是被打暈了。」
而且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也很快,但終究還是沒趕上。
這足以說明,對方是做足了準備的,連他安插在暗處的人都查得一清二楚。
同時帶走江柚和蘇以墨,是對方預謀已久的計劃。
既然他們選擇了海路逃走,肯定也是留了後路的。
他們現在盲目追上去,可能會撲了個空。
——
遊輪上。
江柚被帶到了甲板上。
當她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許昕怡時,有那麼一絲驚訝,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許小姐,原來是你啊。」
她勾了勾紅唇,看着許昕怡的時候,臉上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江柚往前走了幾步,很自然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
許昕怡看着她這般目中無人的樣子,氣的胸口起伏,但她忍住了。
她揚了揚嘴唇,眼底噙着一抹陰狠:「是我,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你以為今天你落在我手裏,還能逃得掉嗎?」
江柚不語,也並沒有因為她的威脅而感到害怕。
她聳了聳肩,一副擺爛的樣子。
她歪着腦袋,望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海面,海風吹在臉上,有一股淡淡的鹹味。
「這裏的風景不錯,空氣也還行,住得也挺舒適的,我倒不是很想逃。」江柚漫不經心地說道。
許昕怡見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心裏頓時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心中憋着一口怒氣,不上不下的。
「哦,對了。」江柚回過頭看着她,淡然一笑道:「我還得謝謝你,沒有把我綁到那些廢棄的工廠裏面,而是綁來了這豪華的遊艇上,還別說,真的挺舒服的。」
許昕怡咬着牙,雙眼睜大瞪着她,一時無語:「……」
看着她生氣,江柚還挺開心的。
她轉了一下眼珠子,剛剛一路上來甲板這邊,她打量了一下這艘遊艇,不僅大,裝修得也豪華,一看就價格不菲。
而且,這看着並不像是租用的,更像是私人遊艇。
許昕怡這幾年賺了那麼多錢的嗎?
她目光疑惑地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又不經意地掃視了一眼站在甲板上的保鏢。
這一個個的,看着不像是業餘的保鏢,一個個身型魁梧的,倒像是專業的殺手。
這還得多虧了她以前和飛颺飛絮她們待過一段時間,對這方面有點敏感。
莫非這遊艇上還有其他人?
「許昕怡,你租這艘遊艇和這些人,花了不少錢吧?」江柚挑了挑眉,隨意地問了一句。
許昕怡見不得江柚這般傲慢,「江柚,你以為就你有男人養着嗎?」
江柚聞言,也不惱,反而還笑了一聲。
「哦,原來如此。」
許昕怡看到江柚這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時,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那個男人千叮嚀萬囑咐過,不要讓江柚看出什麼來。
可她剛剛應該也沒說什麼,江柚這賤人應該也不會察覺到什麼。
江柚也不跟她拐彎抹角了,「許昕怡,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你找人把我帶來這,到底想做什麼?痛快點,不要磨磨唧唧的。」
許昕怡看着她,靜默了一會。
「江柚,你是怎麼做到這麼不知廉恥,臉皮那麼厚的?」
江柚秀眉微顰,須臾又舒展開了,眼尾微挑,「怎麼了,你想學啊?」
不等許昕怡接話,她嘴角便含着一抹笑意,繼而道:「但我這個人吧,不收沒有腦細胞的人為徒,因為鬧心。」
江柚不怒也不惱,無論許昕怡說什麼話,她都當作是對方放了個屁。
不僅如此,她還雲淡風輕地懟了回去。
許昕怡咬牙切齒地說道:「江柚,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的工作也不會丟,這筆賬我會慢慢地跟你算清楚的!」
她去查過了,什麼都查不到,但這件事跟江柚肯定脫不了干係!
江柚目光平淡地看着她,冷笑了一聲:「不是,許大小姐,你的工作丟了,跟我有什麼關係麼?你是來搞笑的嗎?又不是我把你的工作弄丟的,你想定我的罪,也得拿出證據來吧?」
「警察辦案都得講究證據,不可能到了你這裏,就任你說吧?我可不是背鍋俠,誰把你的工作弄丟的,你就找誰去唄。你在這裏欺負我這個弱女子,你好意思嗎?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雖然我們不是姐妹,但好歹都是女人吧,何必女人為難女人呢?」
江柚一本正經地說着。
有一點,她也沒說錯啊,又不是她把她的工作弄丟的,是她家親哥出的手,她許昕怡要是有本事,就找她親哥去唄。
「……」
江柚這張嘴,太能說了。
許昕怡完全接不上她的話。
此刻,在遊輪的地下一層,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坐在一張沙發上。
男人翹起二郎腿,慵懶而放蕩不羈地斜靠在沙發靠背上,黑色襯衫領口的扣子被解開了兩顆,露出一截鎖骨,胳膊隨意地搭在扶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面輕敲着。
在他的面前,是一塊顯示屏,屏幕上播放的是甲板上的畫面。
兩個女人之間交談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微眯着眼睛,很嫌棄地看了一眼許昕怡那張臉,吐出了兩個字:「蠢貨!」
這時候,有一名黑衣保鏢走了進來。
「老闆,那個孩子醒了。」
男人聞言,思索了片刻,有些粗糲低沉的聲音才響起:「把他帶到甲板上去,交給那個女人。」
他看向顯示屏,看着江柚的身影,揚了揚下巴。
保鏢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應道:「是!」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眼前的顯示屏,如同深淵般深邃莫測,仿佛隨時都會噴薄而出的驚濤駭浪。
男人薄涼的緋唇勾勒出一抹弧度,邪魅又詭譎。
「可惜,只捉了這兩個人,要是人都齊了就好玩了。」
「……」
甲板上。
海風在吹,卷着浪,帶着一股肆意的氣息,撩起了夜色的微涼。
原本毫無波瀾的江柚,在聽到一聲熟悉的「小姑姑」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猛地一回頭,就看到那張熟悉的小臉。
江柚瞬間就起身,快步走到了蘇以墨身旁,一把把人就拉到了自己身邊護着。
帶着蘇以墨上來的保鏢並沒有阻攔她。
「許昕怡,你可真夠卑鄙的!連孩子你都不放過!」江柚護着小傢伙,轉頭瞪着悠閒坐在那的許昕怡。
許昕怡愣了一下。
剛剛無論她說什麼,江柚都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可這個孩子居然能讓她瞬間就緊張害怕起來。
有意思!
她其實並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麼要綁一個孩子。
她剛剛要是沒聽錯的話,這個孩子叫江柚「姑姑」,所以這兩人是親戚關係?
許昕怡起身,臉上帶着笑意,走了過去。
她看着被江柚護在身後的蘇以墨,嘴角微勾,眼中儘是嘲諷之色:「怎麼,這麼寶貝這個孩子,難不成他是你和某個野男人,在外面偷偷生的私生子?」
江柚白了她一眼:「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你……」
許昕怡剛想發火,突然又笑了一聲:「你說,要是你生了孩子的消息曝光,你還能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嗎?」
「江柚,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江柚懶得搭理她。
她轉過身,蹲了下來,檢查了一下小傢伙有沒有受傷。
蘇寶貝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小手拉着她的手,說道:「小姑,寶貝沒事,你別擔心。」
蘇寶貝也出現在這裏,是完全出乎江柚的意料的一件事。
到底是誰做的?
她的腦子在快速地飛轉着。
很明顯,小傢伙不是許昕怡帶來的。
剛剛是她一時衝動,才朝她喊的那句質問的話。
可現在,她回過神來了,許昕怡壓根就不認識蘇寶貝。
她微微蹙着眉,在許昕怡背後那個人是誰?
很顯然,那個人利用許昕怡在當擋箭牌。
單獨抓她,她可以理解,畢竟許昕怡確實看不慣她。
可把蘇寶貝也抓來,那他們的目標就不是她了,而是……
她哥,或者是嫂子。
江柚起身,轉過身子看向許昕怡,眼底一片冷意:「許昕怡,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目的,你告訴你背後的那個人,他最好不要讓我們少一根毫毛,要不然,地獄就是你們最後的歸宿!」
江柚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許昕怡再熟悉不過了,之前在eternity珠寶的活動上,她就感受過這種氣息。
「……」
江柚說完,就拉着蘇寶貝準備離開甲板。
可下一秒,許昕怡就喊了一聲:「把這個賤人給我攔住!」
然而,站在甲板上的黑衣人並沒有聽她的話。
江柚看着這一幕,勾了勾唇,看來她是賭對了。
如果對方抓她和蘇寶貝來這裏,是為了威脅她哥,那他們暫時就不會動她和蘇寶貝。
隨後,她抱起小傢伙,離開了,並沒有再理會許昕怡。
許昕怡看着江柚離開的背影,氣急敗壞地朝着一旁的黑衣人怒轟道:「你們耳聾了?我讓你們攔着她,沒聽見嗎?」
「……」
剛剛帶蘇寶貝上來的黑衣人睨了她一眼,聲音也有些粗壯,也有些駭人:「許小姐,我們並不是你的人,我們只聽老闆的話!」
許昕怡臉色一白。
那個男人居然護着江柚?
可是……他不是說過任由她處置江柚那個賤人的嗎?
為什麼現在又要阻攔她?
她眼底划過一抹狠戾之色!
江柚這個賤人,為什麼她看上的人,她總要去勾搭!
她恨不得立刻毀了她那張臉!
黑衣人看着她那張有些扭曲猙獰的臉,警告了她一句:「許小姐,你最好安分一點,老闆吩咐了,你暫時不能動那個女人,要不然後果自負。」
黑衣男人說完,也轉身離開了。
許昕怡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她渾身僵硬,仿佛被什麼東西拉扯住一樣,任憑冷凜海風吹拂,都沒有任何感覺。
江柚把蘇寶貝帶回房間後,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呼~
嚇死我了!
「寶貝,你不是在月賦山莊嗎?怎麼會被帶來這裏的?」江柚疑惑地看向小傢伙問道。
按理說,沒有人能進得去月賦山莊。
即便是進去了,想要帶人走,也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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