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白眼神四顧,理虧到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最後,她還是鼓起勇氣移回視線與他對視。
「以你的眼光來看,我真的像雲致所說那般,就像是一杯白水,只能」
陸嶠舟停下纏繃帶的動作,打斷她的話,「如果我說,我忍得很辛苦呢。」
「怎樣辛苦?」
她心如搗鼓,卻聽到他低下頭來,緩緩問道,「你真的想知道那種感覺麼?」
楓白被他問的更加抓心撓肝,「你是當事人,自然有義務要評價一下。」
「那種感覺就像如履薄冰一樣。」
「如履薄冰?」
「當你前行時,會恐懼陷入冰下的潭水中難以呼吸。」陸嶠舟抬眸,望入她的眼,繼續說道,「可一旦止步不前,又會後悔過於小心翼翼,以致於錯過了那冰下的瑰麗世界。」
楓白的內心就像是一片平靜的湖,被忽然投入了一顆石子一般,激盪起千層漣漪。
陸嶠舟給她處理好幾處受傷的地方後,收了醫藥箱,將她又抱到餐桌的位置坐下。
楓白偷偷瞥了他一眼,這兩天他們直接身體接觸的次數,加起來比前二十年的都要多,也不知道是他不再刻意避諱,還是她越來越瘋狂的緣故。
陸嶠舟將裝着溫牛奶的杯子遞到她面前,「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先把傷養好。」
「可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
他拿過一個空碟,一邊剝着水煮蛋,一邊說道,「你平時也這麼積極嗎,還是只是表現給我看的。」
楓白也知道,自己心裏的那點小算盤註定瞞不過他,乾脆就轉移話題,「今天的早餐,貌似有點平平無奇啊。」
「複雜的我也不會。」他忽然笑道,「只能下次改進了。」
「我從來不對你的廚藝抱有幻想。」
陸嶠舟一聽她這樣說,低低一笑,「那你對什麼抱有幻想呢?」
說話間,他已經剝好了一顆雞蛋,自己先咬一口吃了起來,楓白眯了眼看他,原來那雞蛋不是剝給她的。
楓白伸手,也從那盤子裏拿了一顆,陸嶠舟詫異地看着她,「你不是不愛吃。」
「還有別的選擇嗎,這餐桌上除了牛奶就剩雞蛋。」
他是想她餓死麼,而且現在恐怕連剝個雞蛋都費力。
看她單手行動實在艱難,陸嶠舟只好說道,「你等我吃完了,再剝給你。」
她收回了手,明明已經餓得頭暈,也只能端起杯子默默喝着牛奶。
挨餓就挨餓吧,只要這種家的感覺能回來就行。要是陸嶠舟能搬回來,那就更好了,她也不用再孤零零地一個人吃飯生活。
「你在傻笑什麼?」
楓白又是一臉犯傻,「我有在笑嗎?」
「可能是我年紀大了,眼花了吧。」
「」
楓白又喝了一口牛奶,為什麼一顆普普通通的水煮蛋,看陸嶠舟吃着,好像也很好吃的樣子。
她把目光重新落在了他的臉上,一定是受到了昨晚實戰的蠱惑,秀色可餐的明明是眼前人吧。
陸嶠舟終於忍無可忍,他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雞蛋遞到她面前,「你是有什麼執念嗎,為什麼一直盯着它。」
「嶠舟。」
「嗯?」
「對於昨天晚上,我其實沒有什麼印象了。」她吞吞吐吐許久才終於問出來,「我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你不是說想不起來了?」
「記得一點點,但是不多。」
「一點點是多少?」陸嶠舟望着她的深眸,有些意味不明。
「你這話問的,我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昨晚那些混賬話都是誰說的,還有什麼是你陸楓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陸嶠舟,陸家對你養育栽培的恩情,你是不是無以為報?」
「你不要轉移話題。」
楓白一定要他給一個答案,便追問道,「你就說是不是!」
「是。」
「那我們今晚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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