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每次都是他們?每次都是這樣?我過的好好的,他們突然出現,打亂我的生活?林等,你說,我為什麼要是顧芷蘭?我就不能是賀芷蘭嗎?他們要補償我,就能把我受到的傷害全部摸平嗎?我失去的孩子,就能回來嗎?」
賀芷蘭低吼,「林等,你知不知道,傷在身上,再怎麼補,都會一直在。我好不容易放下了,無所謂了,他們卻要讓我如此難受?他們這樣,是要讓我成為顧家的罪人嗎?顧家因此走向毀滅,這是要彌補我?還是要給我加一條罪?」
「說到底,還是他們自私,他們覺得,他們付出的代價越大,就能給我越多的彌補?還是覺得,他們的下場越是慘烈,就是對我最大的懺悔?是,他們是覺得懺悔了,對我有所彌補了,然後,他們就可以說對我問心無愧了嗎?那我呢?不問問我,卻強硬的將所有的結果壓在我身上,可想過我,是不是接受的了?是不是會喘得過氣來?我希望邢葉成為勝利者不單單是因為我恨顧家,不是我想看顧家有今天這樣的局面,而是因為,邢葉對我好,林潺他們都對我好!」
林等啞口無言,他不是賀芷蘭,所以,無法明白賀芷蘭心裏的滋味。
但是,他卻能感受到這個時候賀芷蘭心裏的難過,賀芷蘭說她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也不是誇張的比喻。
是,顧家付出的代價太大,顧恆遠的下場太過慘烈,已經四十好幾的顧恆遠或許將要終老在牢獄裏。
顧家賠上了前程,名譽,同時也配上了顧老爺子一生的榮耀。
從此以後,當別人再次提起顧家,在沒有人會用一種敬仰的語氣去談論,說起顧老爺子,恐怕,大家也永遠會跟着提起顧家的所有罪名。
一榮俱榮,一敗全敗。
無關活着或者死去差別,而是整個家族的全部。
所以,這份彌補或許對於賀芷蘭而言,才是顧家給她最大的傷,最大的難。
可是,任何人也不能說顧家對賀芷蘭這個女兒的疼愛是假的,因為,顧家的出發點,是真真切切的想要為死去的女兒做點什麼,只是,顧芷蘭的死,讓他們絕望,所以,他們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成全賀芷蘭生前的心愿。
如果,賀芷蘭是真的已經死去,那麼,這樣的方式,或許是真的能讓人動容。
可偏偏,賀芷蘭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顧家的毀滅,最終,似乎,卻變成由她來承擔,她活着,今後,顧家的後人只會說,顧家會變成今天,都是顧芷蘭害的。
賀芷蘭活着,今後,還要聽見別人說顧家的種種不是,連帶着說起已死的顧老爺子的不是。
最重要的是,賀芷蘭這些年一直恨着顧家,可顧家,卻突然為了他將整個顧家都放棄了。
這叫賀芷蘭如何將多年的恨轉化成別的情緒?
不恨嗎?
就像賀芷蘭說的,傷有了,就是有了,再彌補,也不會不見。她失去的孩子,也永遠不可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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