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藥大會。
陸靈犀臉帶面紗,出現在現場。
趙黎站在她身旁:「靈瓏,放寬心,就算你沒有拿到第一,也沒事的。」
那麼溫柔的語氣,像是在呵護什麼易碎的珠寶。可惜,這份關愛既是給她的,又不是給她的。
陸靈犀掩住心中苦澀,道:「我知道的,趙哥哥。」
有涼風吹了過來,她立即咳了兩聲。
「怎麼回事?突然感染風寒了嗎?」
風寒嗎?
在水牢待了十日,冰冷的水叫她難受到窒息,直到昨天她才被陸靈瓏暗中放了出來,連喘息都沒有就要來參加這個煉藥大會。
陸靈犀搖搖頭:「只是喉嚨癢而已。」
煉藥大會如火如荼,幾乎所有東離國有名的藥師都來到了現場。
其中,有千金難求一次看病機會的名醫、有行蹤漂泊不定的游醫,有醫館裏常給人看病的郎中,大半個東離國的醫師都來了。
前面隨便上場一個就能引起滿滿的驚嘆,隨着陸靈犀上場,逐漸出現不合時宜的聲音:
「這么小的娃娃居然也能上來了啊?還在吃奶吧,認得全藥材嗎?」
「聽說還是太子殿下看中的天才呢,太子殿下不會是被人騙了吧,幾歲的小屁孩會玩泥巴還差不多。」
「就是,這年紀頂多在醫館裏當學童,怎麼可能會煉藥。她上台不就是浪費藥材嗎?藥材可不便宜的嘞,我看次病要好多銀子。」
有人開始,逐漸也有其他人被影響。眾人看着台上的陸靈犀,都開始貶低起來。
人群中,一雙陰沉的目光落在陸靈犀身上。
陸靈瓏裹緊了臉上的面紗,聽着周圍的討論聲,輕笑了一聲。
她就是要這種效果。
當所有人都開始置疑她,看不起她,而『她』卻在煉藥大會上拔得頭籌,必定能讓所有人驚掉下巴,再無人敢輕。
她輕撫臉上已經結咖的疤,喃喃:「姐姐,你可別讓我失望呢。」
要是失望了,陸靈犀,也就留不得了。
有人走到她面前,點頭哈腰道:「小姐,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散播陸靈瓏不行的言論了,您是不是」
「一點小錢而已,本小姐難道會少了你的?」陸靈瓏不屑的掏出錢袋子,她拿出一錠銀子:「拿去,多的當本小姐賞賜你的。」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來人連忙道謝。
陸靈犀站在台上,桌子的高度幾乎已經到了她胸口,她要踮起腳才能拿到遠一點的藥材。
和周圍或老態龍鍾、或步入中年的人比起來,稚嫩的身影顯得十分突兀。
有人看着她,直搖頭:「真是什麼人都來參加煉藥大會了,連一點底線都沒有。」
也有人開始打趣:「小妹妹,你能分得清常見的藥材嗎?你這么小,怕不是被家裏人逼着來參加的。」
「哈哈,你不知道嗎,她就是傳說中營救了太子殿下的女孩。不過啊,在皇宮宴會上直接把藥爐搞炸了。」
其他人紛紛鬨笑:「妹妹,你等會兒要是把鍋爐弄爆炸了可以喊我,我來幫你滅火。」
「我也可以的。」
把鍋爐弄爆炸?
饒是陸靈犀內心平靜的聽着他們貶低的話語,此刻都忍不住發笑。
藥爐里放的都是藥材,就算順序錯了煉成了毒藥,左右也不過是煮東西而已。連藥爐都能爆炸,火藥天賦還是不錯的。
比試很快開始,這次被要求煉的,是一種非常考驗人的藥丸——回息丹。回息丹非常考驗火候,不同的火候情況下藥效不同。火候把控越好,藥的質量越好。
如果能把回息丹煉到頂尖的品質,那本身也是控火的大師。
陸靈犀拿着所需的藥材,放入藥爐,動作不緊不慢。
趙黎在台上緊張的看着她,見她沒像上次一樣藥爐爆炸,狠狠鬆了口氣。
她還這么小,能成功煉出藥就已經很不錯了。
鍋爐中,各種藥材輪番被放下,時間一點點過去,最終形成了十餘顆大小均勻的藥丸。
很快,比試結束。
裁判官是宮裏的御醫,總共三名,正在觀察各種藥丸的成品,以給定分數。輪到陸靈犀時,三人想起上次的經歷,對視一眼,紛紛充滿笑意。
為首的陶醫官瞥了一眼:「不錯不錯,這次能煉出完整的丹藥了,進步斐然啊。」
「像你這個年紀,能成功煉出來就行了。」
三人誇了兩句。
等走進,仔細看了看陸靈犀煉的藥後,三人臉上再無輕視之意。
品相完整,藥香清遠,絕非凡品。
陶醫官驚呼:「這是你煉的?」
「是的。」陸靈犀有些緊張:「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他驚訝到鬍子都在亂顫,慌忙退了兩步,生怕自己的呼吸損了藥效。
「你是怎麼做到把火候控制得這麼好的?」
陸靈犀實話實講:「這和煮東西不是一樣的嗎?」
只是比起煮東西,煉藥更加繁瑣,更好耗神。
天才的一句話,往往能讓普通人牙酸。陶醫官憤憤不平的給她打了個滿分,走向了下一個人。
一番評比下來,陸靈犀直接拿了魁首。
先前還在說『陸靈瓏』不行的人都驚呆了:
「這個小女娃居然真的有這個本事!我女兒比她還大,煮個稀飯都不成樣子,人家都能煉藥了。」
「剛剛到底是誰在說陸靈瓏不行的?這叫不行的樣子嗎?這明明可行可行了。」
「小小年紀就有這個實力,不得了啊。」
「你剛剛還說她應該回家吃奶呢。」
「我這是不清楚她的實力嗎?誰知道她這麼厲害的。」
陸靈瓏聽着身邊的誇讚,唇角彎彎。
她的錢果然沒白花,她又拿出一錠銀子來:「喂,接下來幾場比試你們繼續這麼做。」
趙黎大喜,計劃着等會該送點什么小女孩喜歡的禮物給她。
光幕外,有人氣笑了。
「哎喲,陸靈瓏這是有多不要臉啊?小小年紀還知道找人來製造反差效果嘞,真夠聰明的。」
「她的心思但凡放在正道上也不可能連藥爐都能炸了,啊哈,這就是她輪迴歸來之後吹噓的煉藥大會嗎,原來就是這樣獲得第一的啊。」
「真夠不要臉的,臉皮比城牆都厚。」
「我呸,就這能力,怎麼好意思吹噓的?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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