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錢袋子呢?」陸母急得眼睛凸出,像是池塘里呱噪的青蛙,眼白全露出來,「你怎麼就沒攔住她?!」
陸靈犀指了指陸靈瓏睡覺的房屋,「妹妹拿進去了,我不敢。」
陸母衝進去,果然在箱子裏看到了她的灰色錢袋子。打開一看,居然還少了一錠銀子。銀子可是她的另外一個命根子,突然少了這還了得?
「陸、靈、瓏,我要宰了你!」
她怒氣洶洶的衝擊灶房。
灶房做飯的陸靈瓏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小臉飛快腫起,耳朵嗡嗡作響。
她被打蒙了,一時連哭都忘了。
「娘,您這是?」
陸母轉身找到藤條,猛地甩在她的皮肉上。
「臭丫頭,老娘生你養你,你居然還敢偷我的錢,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看我不揍死你!」
「娘,什麼錢啊?我不知道,嗚嗚嗚疼啊娘。」
「你還不知道,你不是還要吃饅頭嗎?我呸,就你這種賤人,你也配吃饅頭?疼死你好了,生你費了那麼多力氣,丫頭片子也敢放肆!」
小小的灶房,陸靈瓏兩條細胳膊被陸母一隻手鉗制住,陸母另一隻手拿着藤條,使力往她身上抽,一邊抽一邊罵,動作一點都不手軟。
到後面,陸母累得受不了才停手。
她把手鬆開,陸靈瓏失去支撐,軟噠噠的倒在地上,幾乎發不出聲音。
陸母吐了一口唾沫,罵道:「臭丫頭,今天一天都別想吃了,餓死你。」
陸靈瓏眼睛通紅,一側臉頰腫的老高,裸露出來的皮膚滿是紅痕,滲出殷紅的血,渾身哆嗦,看向陸母的眼神里充滿恐懼。
她怎麼也沒想明白這頓突然來的毒打是為什麼,只會斷斷續續的發出啜泣聲。
「晦氣!」
陸母嫌惡道,把人提着丟進柴房。
「你給老娘好好反省,要是再敢偷錢,剁了你的腿。」
光幕外,眾人看着陸靈瓏的慘狀,表情各異。
「哈哈,她小小年紀做了那麼多錯事,總算是讓我見到她被收拾了。」
「有一說一,這畫面看起來還挺爽的,要是可以,我恨不得親自進去教訓她一頓,讓她再敢耍心機、給人潑髒水!」
「喂,你們別這麼說,她也不過是一個小丫頭,之前不懂事也不是她現在被打的理由。」
「那你是覺得她傷害過的人都是活該咯?都是陸靈犀活該,之前才被她各種欺負咯?」
「我沒這麼說,而且,陸靈犀現在的做法,和陸靈瓏之前的做法又有什麼區別呢?不都是一樣的蛇蠍心腸嗎?」
「是啊,一個小姑娘被打得遍體鱗傷,看着都讓人心裏犯賭。」
陸母三人吃過午飯後,神婆悠悠然走了過來。
「大妹子啊,我今日發覺你家不太對勁啊。」她站在門前,神神叨叨的,「今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讓你不快的事?」
陸母對她一向敬重,聞言,惱怒道:「是啊,說來慚愧,我生的那個賤種居然敢偷我的錢!小時偷針大時偷金,她一個小蹄子,也敢肖想我留給兒子的錢,真是活膩了。」
「你說的是靈瓏吧?」
陸母一驚,「您怎麼會知道?」
「其實啊,這個」聞言,劉神婆扭扭捏捏的,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又不太方便。
「您是看出什麼來了?」陸母一急,忙從兜里拿出一吊銅錢塞在她手裏,語氣虔誠:「還請神婆指點迷津。」
「其實她命不好,克父克母,我一開始觀她面向就觀察出來了,只是覺得她年紀小或許做不出害人的事,現在吧」
「天啦!」陸母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我竟然養了一個喪門星養了這麼久!神婆啊神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之前也該告訴我啊。」
「唉,我們這種人哪能隨意吐露天機?只是,我剛剛算出來,你們以後很可能因為這個丫頭遭遇毀滅性的大事,才冒着風險告訴你。」
陸母嚇得僵滯,「怎會如此。」
「我言盡於此,告辭。」
恭送完神婆,陸母又急又氣,她跑去柴房,往餓得渾身癱軟的陸靈瓏身上狠狠踹了幾腳,面目猙獰。
「怪不得我生不出兒子,原來是你命不好!下賤胚子!生來就是克我的!」
因神婆的話,陸母打算賣的人立馬就定為陸靈瓏。她當即出去四處尋找賣家,恨不得當場把陸靈瓏打包送走。
還真讓她碰到了好運氣。
不過兩日,就讓她帶着一個肥頭大耳的商人回到了陸家。
「李掌柜,我那個女兒容貌好吃得少,你帶回去養着,過幾年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丫頭了,保管讓您看着賞心悅目。」
此時,陸靈瓏被換上了一身還算乾淨的衣衫,眉目清雋,瓜子臉尖下巴,秀氣的模樣看着很是容易讓人心生憐惜。
富商穿着絲綢長衫,上面用金線繡着猛虎,栩栩如生;腰間別着一個玉佩,走起路來叮咚作響,恍若上好的山泉涌動;就連那鞋子上都鑲嵌着玫紅色的寶石,步履生風。
這幅打扮放在村子裏,就是天神下凡,貴不可言。
陸靈瓏和陸靈犀兩人看呆了。
一年到頭粗布麻衣、連鞋都沒得穿的丫頭第一次見到這般打扮的人,即使是模樣不甚好看,卻依然讓她們瞻仰。
隨機,兩人表情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一個不敢相信自己將被賣給這麼富裕的商人,一個不敢相信自己生生把機會拱手讓了出來。
「靈瓏,還不快去沏茶?」陸母和顏悅色。
「誒。」陸靈瓏脆生生的回應。
她邁着小短腿,撲哧撲哧的拿出陸家最寶貴的茶葉,激動到手抖。
陸母諂笑:「您看,我這個丫頭,還算機靈吧?」
「機靈,俊俏。」富商點點頭,「不錯,我喜歡她。」
他色眯眯的盯着陸靈瓏的背影,「再長几年,肯定是個好苗子。」
陸靈犀嫉妒到了極致,恨恨咬牙,在陸陸靈瓏高興地端茶過去時,悄咪咪的伸出一隻腳。
「啊!」陸靈瓏被絆住,整個人直直的倒在地上,茶壺四分五裂,茶水迸濺打濕了富商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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