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雖是心中認定秦淵就是雨澤的使君,但當秦淵擊殺了于吉,又廢去了春秋老祖的道行時,這一切對於他來講都是遙不可及。此刻,他心中恍惚,對面前這位師父已是說不出的感觸。似乎秦淵無所不能,又毫無忌憚。
秦淵看他變化不定的臉色,微微一笑道:「之前我已說過此番來百草嶺也算是對你的第二次考驗,現在你可知道其中的深意。」
洛雲這才一怔,心中尋思道:「師父雖是說考驗我,但壓根就不曾給我出手的機會。並且,以我的道行確是難以委以這般重任。」他看了眼秦淵道:「師父莫非是要考驗弟子的」
他話不曾說出口,秦淵亦是心領神會,「對,為師既然要收你為徒,便要考驗你是否有一顆殺伐果斷之心。」
他見洛雲默默點頭,繼續說道:「我擊殺于吉,又廢掉春秋老祖,以風行雷厲的手段將百草嶺奪了回來。這之中,我已是悄悄觀察你的心性變化。你雖是心中有着不安,但卻是可以把持自我,也算是過得了這一關了。」
洛雲不禁慚愧,剛才在他心中卻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一個膽怯的聲響。他看向秦淵,微微俯身道:「多謝師父教誨,洛雲受之不盡!」他亦是天資聰慧之人,悟性了得也算得上是翹楚之輩,只不過因山麓族本身的修道底蘊不足,這才把他這樣的一位驕子埋沒。秦淵現身,先是讓他與山麓族弟子鬥了一場,拾回了十幾年不曾有過的信心。又讓他親眼見識自家果斷的手段,使得他明白遇事之時,該如何的決斷。
秦淵見洛雲已是把自家苦心明白得七七八八,也不多說,只指着前方的碧色水泊道:「為師要去那湖底一探,你在此為我護法。」
洛雲深知秦淵的道行,心中雖是疑惑,也不多問,應道:「師父且去,洛雲候在此處!」
秦淵微微點頭,一個躍身已是沒入到了那水泊之中。他厲眼俱開,循着那湖底的流光而去。這水泊深有數里,對於秦淵這般的修道之士,根本是眨眼即至。可秦淵卻是沒有敢冒然前進。他循着那道道火紅色的流光,遁到了離湖底約半里之處便停住了身形。
他放眼望去,幻滅之眼將偌大的湖底一覽無餘。無數火紅色的流光,如同漣漪一般,從一枚放光的令符里散發出來。而在這令符四周,那火紅色的光芒更是耀眼,竟連秦淵也難以看穿那令符究竟是何物。秦淵微微側目,但見湖底四處三陽胭脂露生長尤為茂盛,而離令符越近之處,更是生機盎然,將湖底都遮擋得不見了蹤跡。
「想必那令符定是純陽之物,不知道這是件什麼寶貝!」秦淵慢慢靠近,將自家真元祭出,微微感受着那些火紅色流光的氣息。那等氣息,猶如觸摸到三陽胭脂露一般,溫暖如流,只往經脈中涌去。只是,比之三陽胭脂露來,那純陽的流光便好似熾熱的急流,稍有不慎便會被它焚着了一般。
秦淵又欺身百來步,眼睛卻是一刻也不曾離開那令符。而那令符也像是天生就有着靈識一般,見秦淵慢慢靠近,只把周身那火紅色的光芒催得更加燦爛,一波一波熾熱的流光,急速飛馳,將原本平靜的湖底絞得好似那蛟龍入海。
洛雲正靜候在水泊之邊,見突然間一道沖天的水柱赫然噴出,而後又飛速旋轉,像是一道龍捲風陡然間降臨到這方水泊之上。他心中一驚,忙向着湖底喚去:「師父!」
可是秦淵此刻卻是聽不到他的喚聲。洛雲心中一急,欲要飛騰出去,卻是被一道流光波及。他連忙遁避,亦是被**焚身一般,身上那件青色衣衫瞬間就變得破爛不堪。他微微喘息,真元一聚,已再次朝着那水泊撲了過去。此刻,他心中記掛秦淵,早就把自身安危置於腦後了。
秦淵不知洛雲這邊的情形,正將自家置於一團黑色光芒之中。這黑色光芒在秦淵收了神魂傀儡之後,就可以隨意御使。便是朔月之人,當初也沒能奈何這黑色光芒。有了這黑色光芒的庇護,秦淵也不躲避那些火紅色的流光,徑直朝着那令符而去。
那令符見自家流光對秦淵不起任何的作用,倒像是慌了神一般,開始悸動不安起來。那原本耀眼的光芒,剎那間化為虛有,令符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躲起來了!」秦淵嘆了一聲,見遊蕩湖底的流光已是不見,不禁微微一笑。他身形一動,已是撲到那令符消失的地方。秦淵一雙幻滅之眼,洞悉萬物,饒是那令符隱去了自家身形與氣息,卻始終逃不脫秦淵的眼睛。秦淵探手一抓,欲要把那令符攥到手中。
那令符像是不曾料到秦淵仍舊可以發現它的蹤跡,微微一震,就要掙扎開來。頓時,那消失不見的火紅色光芒像是太陽般將整個水泊照得通亮。秦淵只覺手掌一熱,那難以承受的熾熱的氣浪似要將秦淵體內的真元焚燒殆盡一般。秦淵雙目一瞪,卻是支撐不住,眼看就要鬆開手。卻是一道火紅色的真元從秦淵體內迸出,只把那令符一卷,便與它纏鬥在了一處。
秦淵定睛看去,原本那熾熱的氣息憑空消失。他看向自家體內迸出的真元,頓時明白過來,那是九天炎龍的靈力再次展現。只見那道火紅色的真元之中,一條神龍正利爪飛舞,不斷地將令符周遭的火紅色光芒吞噬。
秦淵見九天炎龍現身,也不再有遲疑,只把自家青色真元一併祭出,將那令符團團圍住。九天炎龍得了秦淵真元的支撐,便越發的迅猛。不消多時,那令符四周的光芒已漸漸黯淡了下來。九天炎龍見狀,把爪子一探就將那令符握住。那令符又是一陣掙扎,可在九天炎龍和秦淵雙重法力的壓制下,也失去了動彈之力。
「收!」秦淵輕喝一聲,把手臂一揚,就將九天炎龍與那令符一併收到了體內。頓時,一股沸騰的熾熱感游遍全身,卻是令他渾身一震,倍覺精神。
但同時,絲絲灼痛又使得秦淵難以自持。他微微調息,看向自家的丹田,只見丹田之中一片火雲充斥其中。那火雲翻騰激盪,將一道道火紅色的真元湧入秦淵的經脈之中。
「不妙!」秦淵嘆道,「收了這令符,純陽之氣太甚,已是要把自家的經脈損傷了。得趕緊地找個法子,將這純陽之力鎮壓住才行。」
秦淵雖是知道收了那令符,道力定會有所突破。可是眼下那令符的反噬更是令人頭疼。秦淵又了淡笑一聲:「這令符到底有何作用我還是不知,不過看來倒是和九天炎龍頗為相合。不過,那令符像是不為人所懾服,我這般把它收了,倒是在以身試險了。」
秦淵略做思索,陡然間想起了春秋老祖的話來。「草虔這幾年來,需要大量地吞食丹藥才可以延續性命。而草虔也說自家有着一件寶物,想必他定是被那寶物反噬,才需要三陽胭脂露來抵制那反噬之力。三陽胭脂露乃是純陽之物,和我這令符倒是同出一轍,這麼說來,草虔擁有的寶物倒有幾分是和這令符相補之物。」,秦淵想到這裏,狡黠一笑,自言自語道:「我總不能偷雞不成蝕把米,看來老天還是對我頗為關照。」
他又看了眼湖底四周,失去了令符的滋養,那些周邊的三陽胭脂露眨眼間就凋謝敗落。秦淵見這湖底已無奇異之處,身形一動便向着湖面飛去。
洛雲見面前水泊水柱沖天,猶如巨龍捲江而過。他心系秦淵的安危,拼死想要衝入湖底去,可終是難以突破那道道火紅色的流光。正在他心頭髮急時,那彌散的流光陡然間又消失於無形之中。洛雲還未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又是見到湖底火光四射,相是整口水泊都被點燃了一般。洛雲又要遁身入內,卻被熱浪逼退。如此嘗試了幾次,那火紅的光芒卻又再次消失。他不禁疑惑,但見那水泊已是如尋常之水,便要去尋找秦淵。卻見一道流光躍出,秦淵已是飛身而出。
「師父!」洛雲遁光上前,頗為關切道:「水泊之中到底發生了何事,讓弟子好為焦慮?」
秦淵微微一笑,心中動容道:「已是無事了,現在我們已經將百草嶺收回,便回去告知草虔族長吧。他還欠着我一件法寶!」
洛雲心思縝密,見秦淵不提水泊之中的狀況,也不多問。他心中對秦淵早就感激有加,哪裏還會有什麼異議。他應了一聲,便隨着秦淵向着山麓族飛去。
話說靈兒找了託辭留在了山麓族中,她見秦淵和洛雲離去,卻是身形一閃便又遁入到了那竹樓之中。
竹樓里,依舊昏暗無比。但這昏暗之中,卻是有着一股陰冷之氣,源源不斷地湧來。靈兒看了眼竹樓之上,已是察覺到那陰冷之氣從何而來。她剛要上前,卻是被一個聲音打斷:「姑娘,怎麼又折返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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