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魂鎩羽見自家底細已是讓溪鷲知曉,當然是不能再留他活口。它自忖溪鷲雖只是神清之境,對自家法力提升遠遠不及那些突破了道清之境的修道之士。可它已守候了溪鷲幾十年,眼見那心中希冀越來越渺茫,索性就要把這位主人吃了,重新再覓一主。
可憐溪鷲體內潛伏着黑魂鎩羽的一道禁制,生殺予奪全憑黑魂鎩羽的一念之間。哪裏還能夠有所反抗,只把雙眼瞪得老大,心中狠道:「誰人可以替我殺了它,我便是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只是他也知道,此刻哪裏會有人來救他。袁桐已死,整個身軀都被炸成了粉末。而後方大戰正酣,釋冀圖、釋梵哪裏可能騰出手來。他絕望至極,大呼一聲:「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黑魂鎩羽微微一頓,冷哼一聲道:「我已吞食了不知多少的主人,但凡每一人死前都會這般發狠。你死後,六道輪迴,哪裏還能記得我。即便你記得我,又能奈何得了我!」
它猙獰一笑,利爪一探就要掏出溪鷲的心窩。
卻聽到一聲道:「好一隻惡毒的惡鳥,竟連主人也要吞食!」
黑魂鎩羽一驚,便察覺到身後已是一陣勁風襲來。它把溪鷲一拋,展開雙翅一擋,只見劍光閃爍,呼吸之間已是迸發出數十聲撞擊。
待得劍光止住,黑魂鎩羽把羽翅一收,兇惡的雙眼掃了過去。但見身前多出了一人,渾身鮮血淋漓,便連容貌也看不真切了。
「是你?竟然沒有被炸死!」黑魂鎩羽略顯驚訝,冷冷地盯着眼前這人。
「哼!」那人冷哼道:「我若死了,誰來取你性命!」原來這人正是秦淵。
溪鷲本以為在劫難逃,卻見突然間蹦出一個人來,定睛看去不禁大驚道:「你沒有被炸死?」
秦淵也不搭理,心中卻是難以平復。之前,他撲到了袁桐身前,一劍刺穿了袁桐的心臟,乃是失了常性,被體內暴戾驅使,這才全然不顧那些燧火異蟲的爆破。可是最後,袁桐將所有的燧火頃刻間都爆裂開來,欲要與秦淵同歸於盡。秦淵這才恢復了心神,卻是已來不及再去遁避了。眼見那強烈的爆炸將自家湮滅,他自忖難以活命,卻仍是催動體內真元把全身把持住。可是,僅憑真元護體,哪裏能夠抵得住這所有的燧火一同爆裂產生的衝擊。秦淵已是不再僥倖,卻不知為何那些燧火異蟲竟是朝着外部爆裂開去,把偌大的衝擊擴散,竟沒有傷害到秦淵一絲一毫。
秦淵心中也是不解,卻是無法探究,眼見袁桐被自己刺殺,隨後身軀都被猛烈的爆炸碾成了粉末,不免心中嘆息:「真是死裏逃生!」
待得那爆炸的氣浪逝去,耀眼的光芒漸漸暗淡,秦淵卻是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之景。那溪鷲的靈獸,竟是要將自家主人吞食了。
他見那靈獸頗為殘忍,便揮出了一片劍光,卻是被黑魂鎩羽雙翅一擋,就卸去了法力。
「哼!」黑魂鎩羽也是冷哼一聲:「溪鷲莫以為這小子就可以救得了你的命,今日他要死,你也要死!」
秦淵已是數次死裏逃生,心性也愈發的沉穩,只回道:「惡鳥,我不管你是何等妖孽,今日我便替你家主人收拾了你!」
溪鷲聽秦淵不知黑魂鎩羽的底細,心中駭然。雖然,此刻靈獸谷與幻海大戰,可眼前這等情勢之下,他已是和秦淵成了同道中人。若不想辦法殺了黑魂鎩羽,他二人皆要受死。而他體內有着黑魂鎩羽的禁止,根本奈何不了它,只能寄希望於秦淵了。
他怕秦淵吃了大虧,忙喝道:「它乃是黑魂鎩羽,專食自家主人。每吃一位主人,它便可以剝奪了自家主人的道行。千百年來,它已是不知做了多少孽,殘害了多少主人,一身道行怕是不凡了。」
秦淵一聽,心中微微驚訝,他靜靜盯着黑魂鎩羽,自言自語道:「這惡鳥倒真是邪惡至極了,便是萬惡之首的惡魁,也不及它的兇殘!」秦淵對這一方世界的傳說知之甚少,他所知道的邪惡之物,也就只有一個惡魁。而今日開來,這黑魂鎩羽比之惡魁,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說廢話,便先拿你做開胃菜!」黑魂鎩羽兇惡地說道,雙翅一振已是探爪而出。
它鋒利的雙爪微微勾起,便見其上飛起繚繞,甚是恐怖。只眨眼間,黑魂鎩羽已是撲到了秦淵跟前,一雙利爪絲毫沒有停頓地插向秦淵的心窩。
秦淵見它這副氣勢,哪裏敢懈怠半分,只把手中劍芒探出,朝着黑魂鎩羽就是一記重劈。
「刺啦」一聲,劍芒所過已是將空氣裂開,令得四周一陣灼熱。黑魂鎩羽見這青色劍芒確是犀利至極,也不敢憑着雙爪去擋。只把雙翅一掀,便刮出了一陣黑色的旋風。
秦淵只覺一陣寒意襲來,定睛一看這黑色旋風,竟是黑魂鎩羽的翎羽飛舞所化。那黑色的翎羽,根根猶如嗜血的奪命箭矢,在這旋風之中更是令人防不勝防。秦淵自忖自家劍光遠是追不上這翎羽的速度,便把心神一定,真元皆盡灌入星芒破月劍訣之中。浩瀚無邊的星辰,璀璨銳利的星芒,隨着秦淵的念頭往下一沉,自有一片星辰領域現出,把那黑色旋風禁錮其中。
秦淵這才閃身出來,手中劍芒再次擊出。只見純青的劍芒,劃破長空,如一道青龍貫天,墜向黑魂鎩羽。
黑魂鎩羽見自家掀起的翎羽箭風被秦淵束縛,不禁一驚。好在,它已不是第一次見識。之前,它便被秦淵的星域禁錮住,深知其法的厲害。
「好小子,果然有點手段!」黑魂鎩羽冷喝一聲,再次把雙翅一撐,擋住了秦淵的劍芒。
卻是聽得「轟隆」一聲,黑魂鎩羽竟是被那青色劍芒擊飛了出去。它那黑色如寒鐵一般堅硬的羽翅,此刻已是出現了一個大窟窿,頓時鮮血流淌不止。
它嘶鳴一聲,穩住了身形,只把雙眼冷冷看向秦淵,殺意更是濃郁了。他本以為憑着自家堅實的雙翅擋住秦淵的攻擊定是不成問題,哪知道一時輕敵卻險些被擊殺。若不是曾經一位主人修煉了一身金剛不壞宛如寒鐵的身軀,被它偷襲得手,奪了那堅硬的軀體法力,它也不能逃過此劫了。
秦淵這一擊,渾厚而又精純,乃是將星芒破月劍訣的最大威力發揮了出來。黑魂鎩羽憑着雙翅可以擋下他祭出的劍光,卻是不可能將這劍芒之力也一併卸去了。
「你找死!」黑魂鎩羽大喝一聲,也不顧翅膀之上的窟窿,整個身軀一撲,已是化為一隻利箭直插秦淵眉心。
秦淵與袁桐一戰,已是傷勢不輕,又連番祭出劍芒,此刻也略顯疲憊,微微喘息了。他見黑魂鎩羽撲殺過來,速度之快比之之前又甚幾分,便知道它乃是動了真格了。黑魂鎩羽,雖不是靈獸之中的佼佼者,卻是歷經了千年的滄桑,故而也自恃不輕,對着溪鷲、秦淵也只是玩樂之意。只得它被秦淵一劍擊傷,才使出了真本事來。
秦淵深吸口氣,氣定神凝之際已是再次施展出了星域束縛。
星域一現,便有萬千星辰相互吸引,連成了一片巨大的吸懾之境,禁錮之力可想而知。黑魂鎩羽一貫而入,只覺周身萬千重負,四處吸力無窮欲要把它定在了當空。它怒吼一聲,全身一震,體內黑氣湧出,便是把自家真元催到了極限,這才把星辰領域撕開了一道口子。
可在它極力擺脫星域控制之際,秦淵又一道劍芒已是飛刺到了跟前。它好不容易才將星域撕裂出了一道裂口,卻是迎來了一擊重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它只覺周身一痛,那犀利的劍芒已是貫體而出。
「你!你!」黑魂鎩羽連喝兩聲,心中怨恨肆意。千年以來,它靠着吞食自家主人的血肉,倒也繼承了不凡的道行。只不過,它的那些主人都不曾達到道清之境,故而它也只能徘徊在道清的邊緣。這也是為何,它見溪鷲久久不能突破,心中起了殺意的緣由。
它道行未至道清,便如秦淵一般,哪裏可以輕易擺脫星辰領域的控制。只能心中怨念橫生,殺意沸騰。
秦淵看着被刺中的黑魂鎩羽,料想它定是活不久了。便冷冷道:「惡鳥,且去地獄與你的那幫主人懺悔吧!」
他說完,也不遲疑,又是祭出了一道劍芒,朝着黑魂鎩羽的脖頸就是一劈。
劍芒飛出,只聽呼嘯四起,大有風聲鶴唳,鬼哭狼嚎之意。精純的劍芒,劃天而來,如那天空墜下的一記奔雷。
眼見這劍芒就要將黑魂鎩羽擊殺,卻是聽到黑魂鎩羽瘋狂一笑:「我便奪了你的肉身!」
剎那間,黑魂鎩羽身軀一散,竟是化為了一團黑氣。這黑氣被秦淵祭出的劍芒一擊,頓時彌散開來,把方圓數十丈都佈滿了墨跡般的黑色霧氣。
「這?」溪鷲心中大驚,嘴巴張開卻是不知如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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