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杜蓁躺在床上,她靠在碧桃的懷裏,小聲問道:「碧桃,四嬸說像我娘那樣的女人,是最不值錢的,我作為她的女兒,也不會討人喜歡,是對的嗎?」
「當然不對啊,小姐,我們就很喜歡你啊,你有很多很多關係你的人,有莫俠女,有葉大俠,有莊主和莊主夫人,有大爺」
杜蓁安靜的聽着碧桃的話,俠女啊,以前娘親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俠義之士,受人敬仰。
她眼神空洞的面前的帷幔,囑咐道:「碧桃,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爹爹。」
「好。」碧桃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她想,反正小姐馬上就要去無名谷拜師學藝了,杜家的事情和小姐有什麼關係呢?
大爺要另娶也好,有了另外的子女也好,小姐永遠是她的小姐,她會一直陪着小姐的。
客棧里,蘇瑾手指輕敲桌面,看着一張信紙,凌霄剛從城外的亂葬崗回來,見蘇瑾房間燭火通明,敲了敲門不等蘇瑾回答就推門而入。
「實在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她,這樣一個人胡思亂想多沒意思。」
蘇瑾聽到聲音也沒有看過去,而是將信紙移了移位置,示意凌霄看。
「晉國時疫流行,死者過萬,無藥可抑哦,晉國死人了,但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凌霄不解,隨即又奇怪的看向蘇瑾,聲音古怪,「不是吧,你難道要去救人,我是鬼醫,學的是毒可不是醫,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好人我不會做,再說,你也不是一個好人,怎麼?現在想善良了?想做好事了?你怎麼這麼虛偽嗯,你怎麼能這麼善良呢?」
頂着蘇瑾的死亡視線,凌霄硬生生的將話拐了一個彎。
「毒和醫是相通的,我知道你可以,無名藥谷的弟子們已經趕去晉地,你明天也啟程過去,替我保護好蓁蓁。」
「嗯?你和蘇寧呢?」
「我們去月宮,救我師姐,順便幫你報仇,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月宮老宮主嗎?怎麼,要不要我幫這個忙?」
凌霄:「不用,我要親自動手。」
「好,帶回來讓你親自動手,你明天啟程去晉地,帶着蓁蓁,告訴她,這是她入無名藥谷的第一個考核,讓她帶上這隻藥蠱,可以使她百毒不侵。」蘇瑾說着,將手腕上碧青的小蛇放在藥瓶里,遞給了凌霄。
還沒有等凌霄問為什麼一定要帶着杜蓁過去,既然不放心,連好不容易練成的藥蠱也給她了,怎麼就不讓她待在杜家,救聽到蘇瑾繼續說道:「杜家她待不下去,她一心想要習武,想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作為一個不合格的母親,我沒有權利對她的選擇指手畫腳。能做的只有儘自己的能力幫她。」
看蘇瑾神情落寞,凌霄也說不出她虛偽的話,或許人就是這麼的矛盾呢?可以為了追求所謂的愛情放棄一切,也可以在得到愛情之後又想要的更多。
「對了,月宮宮主是蘇寧的父親。」蘇瑾突然說道。
凌霄沉默片刻,說道:「我的仇人是誰,我還是分的清的。」
次日,在杜府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凌霄帶着能夠證明他是無名藥谷藥師的身份進了杜府的大門。
杜子溪給岳父一家的信甚至沒有送的出去,對於凌霄的到來很是奇怪,怕他是個騙子。
但是在見到凌霄標誌性的面具時,頓時打消了心底的疑慮,聽到凌霄說第一道考核是要去晉地救助染疫的百姓時,忙出聲反對。
他女兒才八歲,還是一個孩子,他怎麼放心。
但還沒有來得及請凌霄出去,救見杜蓁匆匆趕來,聲音洪亮的說道:「我要去,我願意去,我想去參加這個考核。」
「爹,你讓我去吧。」
「不行,太危險了。」杜子溪堅決不同意。
「如果這也覺得危險,那無名藥谷確實不適合令愛,醫者,要不畏生死,膽小懦弱的人不適合走醫這一條路。」凌霄起身說道。
而杜子溪則是對他拱手說道:「凌神醫莫氣,小女確實不適合學醫,不知貴谷的內經劍術的教授有何要求?」
「想學藥谷的內經劍術啊?那簡單,首先得成為藥谷的弟子,而藥谷弟子修習,向來是藥和武,不分開。」
聽着凌霄的話,杜蓁仰頭,斬釘截鐵的說道:「神醫先生,我不畏懼死亡,也不怕吃苦,我願意接受藥谷的考核。」
「爹爹,您不要勸我了,我心意已決,如果放棄這個機會,我會悔恨終生的。
而且,您不是要我像娘一樣習得武功,將來行俠仗義,保護更多人嗎?我現在正在向她學習。」
杜蓁想,她的母親教會她一件事,那就是堅持。
選定了目標,不管艱難險阻,都不要回頭。
「好,不愧是不愧是我選中的弟子,這隻藥谷是為師送你的見面禮。」凌霄見着和蘇瑾極為相似的雙眸,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將藥谷拿了出來。
打開瓶子,青翠的小蛇彈到杜蓁的身上,像是一隻翠玉鐲子,牢牢的固在杜蓁纖細的手腕上,杜蓁看着趴在她手腕上的小蛇,嚇的不敢動彈。
「這是我們谷主傾全谷珍藥和五毒之力培育出來的藥谷,可以解百毒,也可以殺人於無形,你可以放心,我們會保證參與考核之人的安全。」凌霄看着杜子溪說道。
杜子溪心中疑惑,藥谷這樣的財大氣粗嗎?
「這是我們的見面禮,等你通過考核,還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聽着凌霄的話,杜子溪沒有被他對女兒的看重沖昏頭腦,而是懷疑起了凌霄的用意。
珺珺就給他留了這麼一個女兒,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而凌霄仿佛能看出杜子溪心中所想似的,摸了摸杜蓁頭頂的小包包,對杜子溪說道:「我們谷主和藏劍山莊頗有一番淵源,知道令愛經脈阻塞,無法習武,又有一顆行俠仗義之心,所以才會這般重視她。」
凌霄這麼一說,杜子溪原本不安的心也放了下來,岳父岳母交友甚廣,清風對無名藥谷也多有誇讚,藥谷和藏劍山莊有聯繫也不奇怪,想着,他低頭看向杜蓁,神色複雜,嘆了一口氣,還是同意了杜蓁和凌霄離開。
不過他沒有想到離去的那麼突然,甚至沒有來的及好好告別,回去還沒有來得及感慨,就得到三柳巷出事的消息,腦海里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一閃而過,杜子溪捏了捏拳,還是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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