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圖案,不像文字,倒像是密語。
「這上邊寫的是什麼啊!」衛姝雁問道。
「我也看不懂,憑着記憶抄寫下來。」沈炑道。
「你不覺得陳王太奇怪了嗎?深更半夜飛鴿傳書,還要用這麼複雜的密語,要說他沒有秘密,我是不信。」衛姝雁。
沈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依然沒有證據,證明陳王與假銀票一事有關。」
「但他的行為的確可疑。」衛姝雁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沈炑的肩膀,道,「我也希望此事和陳王無關。」
沈炑把那張紙條拿在手裏,道:「看來只有解出這條密語,才有答案。」
「雁兒,炑兒。」沈婉老遠就看到倆人親昵的靠在一起,衛姝雁還摸了一下沈炑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什麼。
衛姝雁奪過沈炑手裏的紙條,藏在身後,站起來,似乎做了什麼壞事一般。
「姐姐。」
「沈側妃。」
二人面上都有些驚慌。衛姝雁和沈炑怕他們的謀劃被發現,可到了沈婉眼中就成了一對受驚的鴛鴦。
衛姝雁的動作被沈婉看在眼裏,她看看衛姝雁身後,衛姝雁又往裏面藏了藏。
沈婉嘴角露出一個難以掩飾的笑容,連忙道:「你們聊,你們聊,我去找王爺了。」
「你覺不覺得姐姐有點奇怪。」沈炑靠過去,悄悄在衛姝雁耳邊說。
衛姝雁:「恐怕你姐姐是認為我們在在此私會。」
「啊!」沈炑一驚,馬上就要去追沈婉,「那我得跟姐姐解釋清楚。」
「你回來,」衛姝雁一把將沈木拽回來,「你要解釋什麼?難道要告訴沈側妃?我們是在密謀如何調查陳王嗎?」
沈炑:「可是也不能讓姐姐如此誤會。」
衛姝雁:「沒關係,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沈炑急道,「阿彌陀佛,佛祖明鑑,弟子沈炑絕無半戒之心。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衛姝雁白了沈炑一眼,真想抽出腰間的軟劍,一劍划過這人的喉頭。
大庭廣眾實在不宜謀劃此等私密之事,於是兩個人在王府附近找了一個茶樓。
「這個茶樓挺有特色」沈炑落坐,左顧右盼一番,這個茶樓的裝飾不似古典一派,詩情畫意中帶着一絲浪漫,若能約上三五好友,在此處談詩論畫,聽曲烹茶,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直到看到牆上那幾塊寫着價格的牌子之前,他都是這樣想的。
「什麼?這是什麼茶?能賣到二十兩銀子,搶錢呢吧!走走」沈炑大驚,起身就要拉衛姝雁離開。
即使是陳王府里最好的茶也沒貴到這個地步。
「沈公子,還請慎言。」衛姝雁長袖一揮,坐下,緩緩道,「我衛府向來做的是正經生意。」
「這個茶館是你開的。」沈炑隨後坐下,這下他便放心了,二十兩,他渾身上下也搜羅不出那麼多錢,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打量起來,「這麼貴的茶,也有人喝。」
「當然,」衛姝雁轉過頭去,沈炑順着衛姝雁的視線,這裏是二樓,能看到一樓所有的光景,可謂是座無虛席,甚至還有人在烈日下排着長隊。
「來這的人不僅僅只是喝茶,沈公子,請看,」衛姝雁似在向顧客展示一般解釋,「如此意境,如此溫婉動聽的曲子,如此周到的服務,還不值二十倆嗎?」
沈炑嘗了一口剛點好的茶,起身侃侃而談:「這的環境是不錯,悅耳動聽的小曲讓人身心舒暢,茶點也算得上上乘。但這個地方,若不是非富即貴,恐怕進不來吧!」
「是啊!有什麼樣的能力?就想就能享受到什麼樣的服務,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在救濟災民。」衛姝雁起身,纖細白皙的手指摸了摸牆上掛着的牌子,紅色的穗子從他指尖划過。
「原來如此。」沈炑話里似乎含着深意。衛姝雁知道什麼心裏定式認為他是個視利益至上,嫌貧愛富之人。
她笑道:「不過要是你認為我只做這些人的生意就錯了。」
「江陵三分之一的茶樓茶館,皆是我衛家的產業,我們所在的茶樓,所服務的對象就是沈公子方才所說的非富即貴,往南走的南寧街,來那裏喝茶的大多是,衙門的捕快,教書的夫子,還有附近店鋪的掌柜,夥計。」
「往西不到八百步的茶館茶館,服務的人群大多是行走的腳夫馬夫,他們停留時間短,一般賣散茶居多。」
沈炑聽了若有所思,一開始,她覺得衛姝雁把茶樓定位得如此之高,是打心底里將人分為三六九等,現在看來,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經商之道,他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
衛姝雁還真是天生的生意人,能把所有的客源都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沈炑向衛姝雁行了個禮,道:「衛小姐經商有道,在下佩服佩服。」
衛姝雁莞爾一笑,也回了個禮。
品過茶後,兩人總算回到正題上來,兩人商議過,既然有密語,那定然有記錄着密語的密碼本,否則,靠普通人的記憶,無法記住所有的代號,所以他們決定,再一次夜探王府書房。
深夜,矯潔的月光下,兩個黑衣人,在房頂鬼鬼祟祟,終於躲過所有的護衛來到他們的目的地。
此時已接近子時,衛姝雁小心翼翼掀開一片瓦,兩雙眼睛直勾勾盯着下方的人。
只見他拿出鴿子腳下的紙條,展開後發出幾聲低沉愉悅的笑聲,之後拿起筆蘸上墨,在新的紙條上寫下一些奇怪的圖案。
鴿子來來回回飛了好幾趟,終於見到陳王從書桌的抽屜里掏出一個小本子,小本子鎖在盒子裏,有些神秘。
陳王拿着小本子,對照紙條上的文字,不久又聽到那低沉的笑聲。
沈炑和衛姝雁四目相對,雙方的眼睛裏都充滿着疑惑,這究竟是在密謀什麼大事?才能笑成這樣。
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那隻鴿子沒有再出現,陳王也離開了書房。
書房外依然有人守着,神木褪去夜行衣,繞到院子外面,假裝從院子外面走進來,吸引幾個守衛的注意力,魏淑艷趁機溜進書房。
他從抽屜里拿出那個小本子,拔出髮髻里藏着的鐵線,輕輕一翹,就把盒子打開了。
接着她從懷裏拿出出白天沈炑交給她的紙條,一字一句逐個對下來,又花了半刻鐘的時間,終於找到對應的所有文字。
她看着那張紙條,又是一驚。
紙條上寫着: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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