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里,晏北傾疾步走在前,楚意小跑着才能跟上。
等到病房前,桃姨守在外面。
看到他們,火氣沖沖大聲呵斥:「你們一個兩個,手機怎麼都關機了,我給誰都打不通,萬一瑜兒有個不測,你們對得起孩子嗎?為人父母的,哪有像你們這樣沒有心的,對孩子們不管不顧,要是照顧不好,當初生他們做什麼?孩子已經因為你們受了很深的傷害,尤其是瑜兒」
桃姨說着哭了,「瑜兒多可憐啊,你們真是真是不配當父母!」
楚意被桃姨這一通罵給罵暈了,晏北傾是父親沒錯,但她也不是母親啊,不過再一想,桃姨可能也是急糊塗了。
晏北傾老實挨了罵,着急知道瑜兒的情況,忙進去裏面了。
楚意站在門口,一眼看到瑜兒頭上包紮着紗布,腿上打着石膏,閉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那么小小的一個,多日不見,好像又瘦了很多,怪可憐的。
「我也是急糊塗了,不過你放心,瑜兒沒大礙了。」桃姨長嘆了一口氣道。
楚意點頭,正想進去看看瑜兒,但被從裏面出來的晏夫人給擋住了。
「你怎麼和北傾一起來的?」
「你們昨晚在一起?」
「你這個狐狸精,為什麼偏要纏着我兒子,我們晏家欠你的啊?」
楚意無語至極,這位晏夫人好像對她有偏見,明明不認識,但一見面就罵她,而且總逃不過『狐狸精』這種生物。
「夫人,這裏是醫院,您別大聲嚷了!」桃姨勸道。
「我怕什麼,誰不要臉誰才怕呢!」晏夫人聲調更高了。
楚意真要跟她比試嘴上功夫,還真不一定輸,但瑜兒那樣,她真沒心情跟她計較。
她看向桃姨道:「那我改日再來看瑜兒。」
「好好,瑜兒沒事了,你別擔心。」
「嗯。」
楚意說完,又看了病房裏瑜兒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你跟她客氣什麼!」
身後,晏夫人正火冒三丈的跟桃姨嚷嚷。
「您消消氣,她又沒得罪您什麼。」
「她怎麼沒得罪我,她就不該纏着我兒子。」
「兒孫自有兒孫福。」
「什麼屁話,她媽靠撿廢品把她養大,這什麼家庭,什麼出身,竟也有臉糾纏我兒子!」
楚意猛地頓住腳步,轉過身去,沉臉瞪向晏夫人。
那晏夫人輕蔑的掃了她一眼,而後轉身進病房了。
楚意握緊拳頭,她竟然調查她!
沒錯,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媽確實是一邊撿廢品一邊養她。後來遇到繼父,當時她媽已經快熬不住了,見繼父人好便嫁給了他,誰知婚後不久,繼父原形畢露,開始酗酒,喝醉了就打她們母女,她媽還被迫生下弟弟。
每每想起那時候,充斥於她腦中是繼父兇殘的揮舞拳頭,母親跪下求饒時害怕的發抖,弟弟躺在地上嗷嗷大哭的場景。
那段日子,真的不堪回首。
直到後來,繼父因殺人進監獄,他們的日子才好過一點。
母親為了養他們姐弟,白天在街頭賣煎餅,烤地瓜,晚上撿廢品,而她懂事後一邊幫忙帶弟弟一邊幫媽媽撿廢品。
那時候,日子雖然苦了一點,但好像每天都很開心。
楚意從住院部出來,長長呼出一口氣,晏夫人愛調查就調查,反正她不覺得自己的過去丟人。而像晏夫人這樣的,只會瞧不起別人的人,她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呢!
這樣想着,楚意釋然的笑了笑,正要往外走,抬頭見一個高大但瘦弱的男子從遠處走了過來。
她呆呆看着這男人,眸光劇烈顫動着。
男人走到她面前,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
「姐,你記不得我了?」
楚意頓了一頓,「楚,楚天。」
「原來你還記得我。」
楚意有些恍惚,「你怎麼怎麼在這兒?不是在m國?我一直跟你聯繫不上,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楚天垂下頭,低低笑着。
「我們去個地方。」
在醫院外坐上出租車,楚意有很多話想問楚天,但看他一臉淡漠,話也就問不出來了。
目的地是陵園,到地方後,楚意跟在楚天后面往裏走。
「你來祭拜過媽媽了?」
「嗯。」
「我端午的時候來過。」
「我知道。」
「你知道?」
楚天沒有回答,楚意雖然覺得有些怪,但也沒再多問。
她以為楚天是想和她一起來祭拜媽媽,結果他略過母親的墓碑,看都沒有看一眼的,朝旁邊那塊過去了。
楚意好奇的跟上去,朝墓碑上看去。
楚意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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