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翔心情特別好,不是三塊破茶餅賣出天價,而是自己比隔壁省兩位圈中大佬厲害,輕輕鬆鬆讓何自安拜服。
他想,之後憑藉着今日此局,能在洪家內部獲得一定話語權了。
這時。
何自安拿起盒子道:「按照之前約定,洪老大需要支付我兄弟舅舅的醫療費哦。」
「不收他三萬塊,就是給你臉了。」洪翔說道。
「原來在這裏等着我呢。」何自安眯起眼道。
洪翔一副淡定神色,意思是你能奈我何。
唉~
何自安嘆氣一聲,道:「本來我這人很好相處也低調的。」
「不怕咬壞舌頭。」洪翔嘲諷。
「當年買下藏滇茶餅的人叫顧聞濤,是江南豪族子弟,當時對外宣佈自己請四姨太喝掉,私下卻派人帶着茶餅,送往搬到渝州的蔣校長,半路在潯陽長江段船翻了,那人僥倖爬上岸,但感染寒疾只能把茶餅當了看病,等回頭拿錢想贖回,茶餅已被當鋪轉手了。」
何自安的話讓洪翔臉色越加難看,因為坊間有類似傳聞,只是源頭是長江岸邊漁夫,所以沒人相信。
「茶餅在多人手裏流轉,最後是落在洪州陳家,也就是十幾年前快要餓死,你的老鄰居。我記得陳家有人是跑商的,沒少西南走呢。」何自安說道。
洪翔臉色大變,道:「你」
「是的,我懂茶,還是專業級的。剛才茶碎放進嘴裏,那潤感十足糯香突出,不是紅茶能達到的,除去藏滇,我想不出還能有什麼。」何自安說道。
洪翔坐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邊上幾個小弟擼袖子,等一聲令下出手搶奪。
何自安神態輕鬆抱着盒子,笑眯眯道:「順便再說下,其他兩塊是百分百十年老紅滇。」
「給老子拿下!」洪翔手裏煙斗指着何自安。
小弟們紛紛上前。
椅子童男喊道:「我看誰敢!」
「不要以為普通人就是你附身符,就憑這個小癟三怎麼坑我,協會也不敢指責!」洪翔怒笑道。
何自安特意伸手,示意背後的童男不着急,而後盯着洪翔道:「我總共說了幾次紅滇是真貨?」
「老子沒聽到!」洪翔冷哼。
「是的,你沒說!」幾個小弟紛紛附和。
洪翔嘴角勾起,一副吃定的樣子。
「你該不會以為這別墅,只有你洪家內部的人吧。」何自安淡定道。
洪翔面色微變。
童男都驚呆了,人家都撕破臉了,何自安不求饒還威脅,什麼腦迴路。
結果,何自安不僅不收斂,還繼續發出威脅:「贛省古董圈比我省繁華,大老可是有五個,他們的後輩爭奪激烈,如果能踩着你上位,想來他們會毫不猶豫。」
這話等於是往平靜的湖泊扔下石子。
洪翔內心翻湧。
內外部多少競爭者,他是知道的。
眼看着幾個小弟要揮拳,童男要扔下舅舅出手,洪翔終於做出決定:「停下吧。」
小弟們及時收住拳腳後退。
「張秦英教導得不錯。」洪翔冷冷。
「那倒是沒有,我是看電影學的。」何自安微笑道。
嘶~
洪翔一口氣把嘴裏的旱煙抽光,臉色紅得發黑。
不識百年唯一一塊藏滇,卻為一萬五沾沾自喜。
羞辱,史無前例的羞辱!
「三塊茶餅少說能賣出六萬塊,你舅舅醫療費我包了,回家吧。」何自安抱着盒子起身道。
童男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和他一道默默的離開別墅。
砰砰~
洪翔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伸腳提翻價值上萬大的紅木桌,桌上一萬五現金飛散。
外頭。
等離開別墅範圍,童男才緩過氣來,一臉後怕道:「兄弟,那叫洪翔的傢伙事後會不會找麻煩?」
「必須的。」
「那你為什麼最後還非要揭破?」
「從一進去我都一直在說實話,我的實力就是超過大宗師,鑑定茶餅後也如實相告,誰讓他自負不當真。」
「不是的,好像你答非所問啊。」童男一臉錯愕道。
「簡單來說,他想找回今日丟掉的面子,得堂堂正正向我發起鑑定比賽,然而以我的實力,他這輩子註定沒機會了。」何自安停下腳步轉身面向來時方向說道。
童男一陣暈眩,洪翔背後有龐大的家族,何自安底氣到底從何而來。
要知道雜貨鋪開久,他是能從外貌衣着看出一個人的背景,顯然何自安家不具備豐厚的底蘊。
「走走,吃早點然後我送你坐火車回老家。」何自安轉身道。
他們找了家炒菜飯館,好好的吃了一頓,之後何自安硬塞給童男五千塊現金,還幫買火車票送上火車。
「我們是朋友對吧。」火車出發前,童男伸出窗戶喊道。
何自安點頭道:「必須的,等回洛豐我去找你喝茶。」
「謝謝。」童男紅着眼揮手。
何自安笑着揮手,等火車遠去他轉頭對靠近自己的兩個少年,道:「我剛做一樁善舉還賺了點錢,心情正美滋滋的,你們要是敢破壞,信不信我抽你們。」
兩個少年是小偷,見狀嚇得縮起脖子後側。
人群中有人偷偷關注着。
何自安沒發現,逼走少年後把茶餅放進背包,啃着肉包上了通往渝州的火車。
到渝州需要一天一夜,他買的是臥鋪票。
下層搶不到的,除非從黃牛高價買,他可不想浪費錢,所以買了最上層。
兩派臥鋪共六張床,底層兩邊共坐着三個人,有說有笑嗑瓜子打撲克。
「喲,老鄉們好。」何自安進去後熱情打招呼。
這趟列車始發地是北方,三個乘客年紀不同,來自不同省份,其中一個是徽省,其他兩個在更北,性格都是豪放派的,立馬熱情回應。
何自安把包隨手扔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和大家一起聊天磕瓜子。
「吵個屁啊!」左側第二層床睡覺的乘客,蒙着被子罵道。
火車鳴笛聲加上到處是人聲,其他三個乘客都沒聽到,只有聽力好的何自安聽到了。
「兄弟,對不住。」他坐在右側下床仰頭道。
「老子是女的。」被子掀開露出一張短髮清秀的臉。
其他三個乘客好奇仰頭。
女孩子迅速蒙上被子。
「南方娃就是面兒薄。」
年紀最大來自東北的大哥張口大笑,其他兩人跟着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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