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在何自安出門沒幾分鐘,也起床了,走出臥室,她見到桌上的早餐,發現又是婆婆拿手菜之一,當即心裏一緊。
做乾貝雞蛋羹費時費力,而何自安半夜還在忙碌,可想而知沒怎麼睡,她有點感動,坐下來拿起瓢羹品嘗。
味道還是婆婆的味道,但更突出鮮甜,這股感覺讓她很是喜歡,一口氣吃光,之後,她帶着愉快的心情,出門乘坐公交車,前往供銷社倉庫上班。
何自安老家鄉鎮,就在縣城外,倉庫更是貼着商業街邊上,距離他們現在宿舍沒多遠,所以李慧出門晚一些也不會遲到。
今天是第一天去倉庫上崗,但是有老員工帶着熟悉具體事物,李慧本來就對記賬頗具經驗,很快就上手了。
「慧慧,慧慧啊!」尖銳的叫聲突然傳進倉庫。
倉庫的辦公室,為方便貨物出入登記,與貨架區域沒有阻隔。
李慧第一時間就聽出來,聲音來自母親,沒等她起身出去,曾愛纖一臉怒氣沖沖跑進來,大聲道:「我不管你想什麼,今日你必須跟那廢物離婚。」
昨天晚上到今早,連着兩頓飯,讓李慧對丈夫大為改觀,想着多給些時間,因此對母親大聲叫嚷,頗感不喜。
只是想到,自己總歸是母親獨自一手拉拔長大,不好直接言明心情,便小聲提醒:「媽,這裏是倉庫,有什麼事出去外面說吧。」
「等那時黃花菜都涼了。」
曾愛纖上前拉李慧的手往倉庫外走,邊嚴厲道:「不管你想什麼,總之今日必須離婚。」
「媽,您」
「沒藉口了,我告訴你。」曾愛纖冷笑道:「那不成器的破玩意兒,涉嫌偷盜古董,一個多小時前,被臨江派出所給帶走,也不知道要蹲幾年。」
李慧心頭一跳,果然還是來了嗎?轉念又想起前天親眼所見,以及這幾天丈夫的改變,便迅速清醒過來,搖頭道:「媽,我覺得自安不會幹違法勾當的,前天他還頂着大太陽,到處收集舊物」
「可別叨叨了!所長…我可是在市場上親眼所見,你要是不信的話,自己去臨江派出所看。」曾愛纖言粗暴打斷。
李慧沒察覺母親話語中途,有明顯的僵硬轉折,此刻滿腦子都是何自安,是否真幹壞事,得進去蹲大牢。
說得對,親眼所見為實,她打算請假去看看。
這時,王才騎着摩托車,出現在倉庫大門外。
「小王啊!」曾愛纖腳跟裝上滑輪一樣,跑得飛起。
李慧沒空多管,折返進倉庫辦公區域,跟組長請假半天,等她出來時,王才已知道何自安被抓的事,提出要幫忙。
「我想自安不是那種人。」李慧不想麻煩外人。
「警察難道會隨便誣陷好人嗎?這回那破玩意,怕是沒二十年出不來了。」
曾愛纖看出女兒的心思,怕到手的豪門飛走,愣是給何自安都定罪,差點沒說要槍斃了。
王才一聽,趕緊說自己家裏有關係,能夠幫得上忙。
李慧怕何自安真倒賣文物,心裏亂糟糟的,就不想無關小事上浪費時間,隨口就同意了。
「我一老婆子就不跟過去,回家等你好消息。」曾愛纖一臉高興說道。
李慧沒空多問,坐上王才的摩托車離開倉庫。
一路上,王才安慰不用擔心,實在不行自己請家裏幫忙,把何自安撈出來。
臨江派出所審問室,兩個民警,一個問一個記筆錄。
作為嫌疑犯,何自安和民警隔桌,單獨坐着。
他一點都不緊張,看着四周暗暗感慨,九十年代的社會是真的窮,派出所的審問室都沒有單間,跟辦公室直接相連。
「叫什麼名字」
民警按照流程,登記個人信息後,要求何自安如實供述,最近去過哪兒,經手過什麼物件。
何自安問心無愧,沒什麼隱瞞的。
問題就出在市區老廠子,也就是昨天他剛從回收站,花了五塊錢拿到手的筆洗。
「我沒有去過市區,物件是在縣城西北的回收站淘來的,警察同志可以去調查。」何自安淡定說道。
「辦案流程,我們還不清楚嗎?老實交代最近行程,才是你該做的。」民警駁斥。
何自安很是無語,他可是事無巨細全都交代了的啊。
這時,有個很年輕的民警走進辦公室,匯報調查過何自安最近的行程,沒有涉及市區陶瓷老廠子。
但是街坊鄰居也提到,何自安這段時日性格突然大變,不喝酒不毆打老婆,還能天天帶大魚大肉回家。
何自安對九十年代的社會治安,沒有一點信心,趕緊表示自己沒對老婆動過手。
「周圍鄰居提供的信息,我們只是匯總還沒到甄別程序,不用急着喊冤。」
民警手頭是有何自安檔案的,本就沒有好印象,所以沒好氣反駁。
那個去他家調查過的民警,見他還是不放心,就說道:「不必擔心,我們會依法審查信息。」
他見民警說話時,眼神清澈。眉宇也頗有正氣,心裏疑慮有所減緩。
「警察同志,我可以證明,何自安沒有說謊,他真的會修復古董,且也沒有對我動手過。」李慧在門外聽了一會兒,忍不住進門為丈夫證明。
王才這時候跟在後頭進來。
「嗯?這傢伙怎麼來了!」
何自安第一眼就認出王才,忍不住心裏吐槽。
前世李慧流產意外走了,有人比他更早發瘋,甚至上門要決鬥。
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有情敵,更讓他鬱悶的是,對方比他還專情,一輩子不結婚,不碰任何女人。
何自安有自信,不會弱過強敵哪怕一分,且不會讓老婆,跟前世一樣獨自面對危險,最終抑鬱而上吊自盡。
李慧發現他眼神有敵意,便解釋道:「他是我高中同學。」
「我知道你,我叫王才,是小慧高中後排的同學。」王才自我介紹。
「後排很近嗎?我還是小慧的枕邊人呢,你強調個什麼!」何自安沒個好臉色。
在場除了王才,其他人都愣了下,民警們暗暗發笑,不提他的嫌疑犯身份,這護妻反應非常真實,是一個丈夫該有的樣子。
笑歸笑,正經事可不能漏掉,審問何自安的民警,扭頭跟李慧說道:「除了打老婆,你的說法不能成為證詞。」
其他兩個民警點點頭。
李慧不解,自己所言非虛,為什麼就不能證明。
「不必擔心…」王才不想李慧難受,不管場合直言自己有關係,不會讓何自安受罪的。
「等等,我清清白白,用得着找關係?」
何自安立馬駁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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